第二十六章 开战（5）

其实只要仔细分析一下，即便艾拉能够量产这种毒药，也就只是把阿基坦公爵士兵的死亡率恢复到普通的水平而已。更何况这种毒药还要延迟两天才能起效，在这两天时间里，士兵们可以干比正常战死要多得多的事情。

可是，当人先得到一种东西、然后又失去的时候，他的反应，会比从未得到过这个东西要大的多。

“阿基坦公爵将这个药水作为致胜的法宝，用这个药水来提升士兵们的士气。所以现在，当药水‘失效’的时候，他就活该受到这种宣传带来的反噬。我猜，阿基坦公爵军队的士气现在肯定已经低到了一个点，所以他才选择返回去休整——总而言之，当我们发动奇袭的时候，他们再也不会因为不怕死而死战不退了，甚至可能还会因为过于看重生死，而比普通的军队还要更加易溃一些。”

“那，我们已经成功摆脱他们了？”

“这反而不是什么好事情。我们的目标是全歼他们，而不是摆脱他们。”艾拉又开始沉思，“我只是想让他们士气低落一些，没想到他居然就直接带着军队撤回去了。他太谨慎了，我有那么令人害怕吗？”

吉贝尔在一旁吐槽道：“带着这样的部队，却想着要全歼阿基坦公爵的军队，我觉得光是这个想法，就够让人害怕了。”

艾米在一旁提出建议：“要不，我们乘着这个机会，先把那支骑兵给歼灭了？”

“不行，我们的主力在阿福和加洛林手上，光靠我们这里的人手，不足以歼灭一支轻骑兵。而且，这么一打交战，我们毒药不够的事情就会暴露。用这个代价来换对面一支轻骑兵，成果太小了。”

又思索了一会儿后，艾拉猛拍了一下手：“拿纸笔来！我写一份求援信！”

“求援信？给诺曼底公爵的早就已经送出去了，我们还能向谁求援？”

“向布列塔尼公爵求援！”

“布列塔尼公爵原来也是我们这边的吗……等一下，谁？？？”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艾拉刷刷刷写好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大致就是战局紧迫，敌人穷追不舍，诺曼底公爵领兵力不足。请布列塔尼公爵加快进兵的速度，至少先派一支先锋来救援。

看着信上的内容，吉贝尔直发愣“布列塔尼公国……它真的会带兵来求援吗？”

而艾米则已经反应了过来：“我明白了，这封信不是给布列塔尼公爵看的，是给阿基坦公爵看的！得给他营造一种时间不利于他的假象，才能逼他在士气低落的情况下追击过来！可是……怎么让阿基坦公爵看到这封信？”

“交给达斯特去办。”艾拉说道，“他肯定能把这件事办好。”

将信交给阿兹特兰的武士后，艾拉继续行军，当天晚上，他们抵达了诺曼底公爵领最靠近边境的一处堡垒。

出乎艾拉预料的是，边境陈列着诺曼底公爵的大军，就连受伤的诺曼底公爵也已经亲自抵达了前线，骑着马上来迎接艾拉。

“之前的情况下，我不好站队。但既然几个选候已经联名要讨伐阿基坦公爵，那我出手，就没人能说什么了。而且……”

诺曼底坦公爵朝着艾拉身后的那支义军望了望，神色忽然一变：

“为什么只有一群农民？我以为瑞典王会带着更精锐的部队来的。”

诺曼底公爵的这个反应倒完全在艾拉的意料之内。这是一个摇摆不定的家伙，虽然他确实和阿基坦公爵有仇，但贵族之间的政治是不能用单纯的仇怨来判断的。他之前偷偷给艾拉运输武器，更多的还是想利用艾拉来打击阿基坦公爵做大的势力。与其说他是站在艾拉这一边的，倒不如说他是站在胜利的这一边的。

不只是他，阿勒曼尼联邦的大部分诸侯都是如此。这也就是艾拉没有把诺曼底公爵的兵力、以及被俘的其他贵族的兵力算在战力内的原因。

“波西米亚王等一众领主的军队正在另外的地方驻扎，我的这一路人马只是引诱敌人分兵的陷阱。”艾拉回答道，“放心，阿基坦公爵已经是一只落入蜘蛛网的虫子，虽然还能挣扎，但却已经必死无疑了。”

“原来如此。”诺曼底公爵这才舒了一口气。不过，他很快又皱起了眉头：“你们是引诱敌人来的陷阱，那就是说，承受阿基坦公爵军队攻击的任务，就主要压在我的身上了？”

“我知道一支拥有不死之身的军队有多强大。”艾拉说道，“但是，在我的计划里，是没有公爵你的这一支军队的。公爵你要是不想正面和阿基坦公爵为敌的话，现在就把军队解散了带回去也没问题。”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都带着军队过来了。”诺曼底公爵搓了搓手，“但是……如果损伤太大的话，我也会很伤脑筋。瑞典王你有什么方案吗？”

“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利用城堡来阻挡阿基坦公爵的军队。但是，不要和他们起正面的冲突。”艾拉说道，“你们就固守城堡，等对面造攻城器材。看对面快造好了，就悄悄地撤退，去守下一个城堡，只要这样拖延时间就好了。”

“我在这边拖延时间……那瑞典王，你去干什么呢？”

“我？”艾拉回答道，“我自然是带着军队入海，从海路进入塞纳河，直接进攻巴黎！”

“进攻巴黎？”

诺曼底公爵的眼睛大睁了一会儿。然后，他点头赞叹道：

“妙计。阿基坦公爵远离自己的领地，物资补给全部来自巴黎。乘他深入我领地的时候断掉他的后路，他们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不是吧陛下，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艾米在艾拉的身后小声说道，“我们真要用这支农民军去进攻巴黎的要塞？这攻不下来的吧？”

“艾米，当听到走塞纳河进攻巴黎时，你联想到的会是这支农民起义军吗？”艾拉也同样小声地解释道，“诺曼底公爵是以为我会调动海盗王国的军队。阿基坦公爵同样也会这么认为。我这么一动，他的军队肯定会有相应的动作的。我们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可是陛下，你刚刚说的是好远的一条路，好远好远。你去巴黎，那就会和阿尔弗雷德、加洛林、以及我们在这里的情报网完全脱离关系，就见不了机、行不了事了！”

“笨蛋艾米，我骗诺曼底公爵的啊！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倒戈啊！佯攻巴黎这件事，交给海斯泰因和我的无当飞猪军就行了。海斯泰因虽然还在养伤，但坐在甲板上给一群猪镇镇场子，总还是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