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对峙

天色大亮，林间小道，浓荫密布，马车呼啸而过，马蹄声夹杂着‘叮叮当当’的铃铛声回荡在茂密的林冠之间。

“莱尔，还有多远？”埃布尔城主略显焦急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

莱尔一边驱着车，一边扬声回答，“过了这个林子，再行一里，就是晨曦村，很快就能到。”

“再快一些，我刚刚才想起来，既然空桑的消息传开，想必艾莉森殿主也得到了消息，为防止半路杀出个碍事的，她一定会尽早赶去将事情定下，我们耽搁不得。”

“是，城主大人请坐好，属下失礼了。”

说着，莱尔用力抽着两匹马的屁股，马儿仰起头长长的嘶鸣了一声，下一刻疾驰而出，只留下一道残影。

到底是利特城中分属天斗帝国和武魂殿两方势力的老大，双方都很了解对方。

不出埃布尔城主所料，一早起来，艾莉森殿主就听闻了这个噩耗，同时她心里也明白，只要事情传到埃布尔城主耳中，他就一定会亲自前去晨曦村查探，那孩子的事现在还没定下，不能耽搁下去，叫他捡了便宜。

于是，艾莉森殿主当机立断，让人将葛兰找来，立刻动身前往晨曦村。

此时此刻，载着两个人的马车驶出了林子，另外两个人也敲响了凯亚家的木门。

凯亚和空桑正在吃早饭，听见敲门声后对视了一眼，凯亚心中疑惑，很少有人在这个时候来家里。

他放下筷子，起身打开家门，看见外面的人，愣了愣，忙道，“葛兰大师，您来了，你不是说……中午吗？”

葛兰当然不会将真实原因说出来，他抬掌笑着介绍，“这位就是我们利特城武魂分殿的殿主艾莉森大人，艾莉森大人听说空桑觉醒了剑武魂，且是魂师界少有的先天满魂力，便想尽快见空桑一面，所以天一亮，我们就赶来了。”

尽管早有准备，但艾莉森殿主的到来还是让凯亚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高大的身躯也不由得弯了弯，待回过神来，他忙将门彻底打开，紧贴着屋门，动作拘谨道，“殿……殿主大人，葛兰大师，快请进。”

艾莉森殿主神色冷淡的颔了颔首，什么话都没说，抬脚踏进屋内。

屋内虽然整洁，但对她来说，这里已经不是用简陋能形容得了的，可以称得上寒酸，或者说家徒四壁，简陋的环境使她蹙起了眉心，直至看见站在桌旁的小女孩，她的神色方才缓和了下来。

空桑微微躬身，礼貌道，“您好，艾莉森殿主。”

艾莉森殿主面容秀美却冷若冰霜，气质高雅并冷冽，身材高挑，一身绛紫色锦绣华服，站在小小的空桑身前，垂着眸眼神淡淡的看她，压迫感极盛。

空桑与她只对视了一瞬便低下了头，看起来似乎有些畏惧，事实上并非如此，空桑私心认为，不能让这位艾莉森殿主对她激起更多的兴趣，且适当的胆小无伤大雅，毕竟她只是个六岁的孩子。

见状，艾莉森殿主唇角微向上挑起，“孩子，不要害怕，从我第一天主管利特城武魂分殿，距今已经十三年，这十三年来，利特城从未出过天赋像你这么出众的孩子。你是利特城的骄傲，你有资格在利特城任何人面前放肆，包括我，与利特城城主埃布尔。”

人家只是言语上客气客气，以彰显自己的宽容，自然不会真的如她所说，准允空桑这样的孩子在她面前放肆。

因此，空桑只腼腆的笑着回答，“谢谢艾莉森殿主。”

艾莉森殿主一挥衣袖，优雅的坐下，拉进自己与空桑之间对视的距离，容色又温和了几分，“我想，我与葛兰来这儿的目的，不用再多费口舌，孩子，告诉我你的决定。”

凯亚依旧贴着木门，看着空桑的目光含着担忧，就昨天空桑请自己做的事情来看，他觉得空桑并不想加入武魂殿，但武魂殿的强势让他们这种什么都没有的平民无法抗拒，凯亚心中自责，并头一次为自己没有强大的背景而心生懊恼。

空桑并未被当前状况所影响，微微一笑回答，“多谢艾莉森殿主的邀请，我……”

话未说完，就被一道突兀传来的声音打断。

“艾莉森，听说武魂殿给这孩子考虑的期限直至今天中午，你这么心急做什么？”

声音传至艾莉森耳边，使得艾莉森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不出所料，他果然来了。

艾莉森缓缓起身，眼神如利剑般射向骤然出现在门外的两个人，尤其是属于老对手的那张脸。

她冷笑一声问，“埃布尔，你又为何这么心急？”

“艾莉森殿主明知故问，”埃布尔大步走进屋内，笑容满面道，“利特城觉醒了天赋如此之高的小魂师，艾莉森殿主却不告知我这个城主一声，如果不是莱尔机警，直到现在我还被蒙在鼓里，艾莉森殿主，毕竟利特城由我管理，您这么做，是不是太不厚道？”

艾莉森与他四目相对，眉眼之中布满寒冰与不满，“你出现在这里，不也是被这孩子的天赋吸引了来？冠冕堂皇的话何必多说。”

旁观着两人争锋相对的焦灼场面，凯亚不知为何暗暗的松了口气。

空桑眼底浮现一丝笑意，转瞬即逝。

矛盾成功转移，主动权终于被她握在手里。

两人没有对峙多久，埃布尔便将目光移向一旁的空桑，面上带起更加平易近人的笑意，并微微躬身行了个贵族礼。

“尊敬的魂师小姐，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是利特城的城主埃布尔，您也可以称呼我为埃布尔，那我将十分荣幸。”

埃布尔将态度放得很低，只为激起这孩子的好感，果不其然，就见那孩子面上扬起灿烂的笑容，并躬身回了句，“埃布尔城主，您好。”

埃布尔对自己的表现满意极了。

艾莉森嗤笑一声，埃布尔这个人她了解，虚伪得很，惯爱装模作样，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