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进攻马尼拉（6K）

在船舱内一阵踱步，片刻之后，方海洋终于做出决断，做出安排。

“传军令，命我军舰队立即向前，对马尼拉港内的西班牙舰队展开炮击，发起试探性进攻。”

“给我狠狠的打！”

“一定要阻止西班牙人阻塞航道！”

方海洋话音落下，四周传来一片应是的声音。

很快，随着旗舰上的旗令挥舞，唐军舰队开始缓缓向前压去。

带头的，就是五条蒸汽铁甲船！

之所以只有五条，并非现在的南洋舰队就这么几条蒸汽铁甲船，而是因为南洋舰队并没有将主力都汇聚到马尼拉来。

大唐的南洋舰队，除去需要留下一部分机动兵力，驻守广州，负责珠江口海防之外。

还在新占的广南省，有一支分舰队驻扎。

除此之外，还向巴达维亚方向派出了一支分舰队，接收巴达维亚投降的荷兰舰队的同时，保持对英国海峡殖民地的警戒和震慑。

以防英国插手南洋战事！

虽然英法都表态会和荷兰和西班牙划清关系，但是，表态是表态，英国说话不算数的事情又不是没干过？

大唐这边自然得有些防备，以防英国想不开下场。

也就是说，现在大唐的南洋舰队的战舰其实是分散的。

如今抵达马尼拉的南洋舰队，也只不过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虽然这一部分，乃是舰队的主力，几条最新型号的铁甲船都在其中。

……

轰！轰轰！

伴随着一阵炮击声，战争打响了。

唐军舰队横亘于马尼拉外海，战舰侧舷瞄准向港口的方向。

值得一提的是，现如今唐军的蒸汽铁甲船已经摒弃了传统风帆战列舰时代的多层炮甲板设计。

而是参考前无畏级战列舰，采用甲板主炮塔和副炮塔设计。

战船侧舷虽然还保留有炮窗，但只有一层，且还是小口径火炮，只是用作支援火力。

因为这样的设计，使得现如今唐军的战舰上的火炮数量大大减少。

但由于所有的火炮都是后装炮。

是故，战舰的火力密度非但没有降低，反而是提升了不少。

伴随着舰炮开火，海面上硝烟弥漫。

240毫米口径的主炮开火所产生的后座力，使得战船的船身猛地顿挫，在海面上留下道道涟漪。

一发炮弹向着港口内倾泻而去！

轰隆隆！

炮弹落地，一团巨大的火光炸射开来。

一条西班牙风帆战列舰中弹，爆炸声中，这条风帆战列舰侧舷直接被炮弹爆炸炸开一个大口子。

随着波浪翻涌，海水直接向船舱内倒灌。

轰！轰轰！

伴随着一发发炮弹落下，停泊于港口内的西班牙船只瞬间就被炸的七零八落。

见此一幕，西班牙军队指挥官西里尔目眦欲裂。

要知道，如果他想要利用坐沉舰队来阻塞航道，那么，必须得是船只都坐沉在合适的位置才行。

而不是随便找个地方坐沉，就能阻塞住航道的。

可是，如今他们的战船还没移动到特定位置，唐军的炮弹便劈头盖脸的打了过来。

眨眼功夫，便有几条武装商船被重创，甚至是逐渐沉没，那些风帆战列舰也是被重创。

如此一幕，实在是触目惊心！

而与此同时，马尼拉港口内的大炮台也是开始还击。

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炮击声中，一发发炮弹呼啸而来，落在海面上。

激射起道道水柱，水雾弥漫。

轰的一声巨响，一发炮弹命中了一条蒸汽铁甲船的侧舷。

实心炮弹砸在侧舷装甲上，除去在侧舷装甲上留下一个明显的形变坑洞之外，再无别的效果。

实心炮弹对铁甲船就是这样的。

全靠动能杀敌的实心炮弹对于铁甲船的侧舷装甲，并不能造成太过厉害的实际杀伤效果。

轰！轰轰！

猛烈的炮击声中，双方火炮对射。

但十分明显的是，唐军的舰队从一开始，便全面压制了西班牙人的炮台。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原因也很是简单。

唐军的火炮乃是后装线膛炮，不管是射程还是精准度，都要远在西班牙人的前装火炮之上。

也就是说，在唐军的火炮能够够得着西班牙人炮台的时候，西班牙人炮台上的火炮，大部分都够不着唐军的舰队。

只有少量的几门大口径岸防重炮，才能将唐军的舰队覆盖在有些射程之内。

所以说，别看如今战场上炮击打的热闹。

但实际上，西班牙人的炮台上，大部分的火炮都只是在做无用功。

他们打出来的炮台，大多都落在了海水中，除去惊扰鱼群之外，再无别的效用。

“不行啊将军阁下，我军的炮够不着唐人的舰队……”

在说这话的时候，马尼拉大炮台的指挥官皮尔斯神情中满是不甘。

西里尔目光环视战场，然后说道。

“那就加大装药量，强装药给我打！”

皮尔斯闻言，表情踟躇道。

“将军阁下，现在炮台上的火炮，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一个世纪以前的老家伙。”

“如果强装药，是会炸膛的……”

这年头，武备废弛可不光是我大清的特色，西班牙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西里尔狠狠瞪了皮尔斯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

“炸膛？炸膛也得打！”

“再这样下去，我们的炮台就要被摧毁了！”

皮尔斯闻言，只能应下，然后转身前去继续指挥炮台开火。

轰！轰轰！

一发发炮弹接连落在炮台上，以及港口内的西班牙军舰上，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西班牙人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炮台上，那些老旧的西班牙火炮即便是强装药，对唐军的威胁也十分有限。

轰的一声巨响，炮台上，一门火炮炸了膛。

炮位内的那些西班牙炮手也是被一起炸飞上了天。

整个炮台都陷入惊慌之中！

……

方海洋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然后开口说道。

“命人准备一下，试验一下鱼雷的具体功效。”

眼见敌人被压制，方海洋也是生出了闲心，准备帮着兵工厂试验一下鱼雷的具体功效，收集一下战场试验数据。

话音落下，他的副官当即行了个军礼，然后说道。

“卑职明白！”

很快，唐军战舰上的鱼雷操作组便接到了命令。

开始调整鱼雷的各项参数！

在做完这些之后，鱼雷被塞入了发射舱之中。

伴随着一阵呼喊，操作组的组长用力拉下开关闸。

啪的一声，闸口合上。

蒸汽舱室内压缩的蒸汽爆发而出，推动发射机运作。

轰的巨响声中，鱼雷被发射了出去。

在入水之后，鱼雷尾部的螺旋桨也开始转动，推动鱼雷向前射去。

黑色的鱼雷在海面上移动，在海面上留下一道明显的白痕。

破浪而去！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这枚鱼雷轰的命中了一条港口内的西班牙风帆战列舰侧舷水下部分。

下一瞬间，鱼雷内部的底火被触发。

轰隆巨响声中，鱼雷内部的装药被引爆，一根火柱瞬间爆发。

这条被鱼雷命中的风帆战列舰，先是船中部高高隆起，又重重回落塌陷。

破碎的木片夹杂着水汽四处飞溅。

爆炸声中，这条风帆战列舰船体直接断裂成两半，并开始缓缓沉没。

这一瞬间，整个战场都为之寂静。

所有人都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方海洋倒吸一口冷气，表情可谓凝重。

“这鱼雷的威力，还当真是足够吓人的……”

“幸亏这般尖端的武器，掌握在我大唐手中。”

“若是被西夷掌握，用于对付我大唐的舰队，那还了得？”

他知道兵工厂新搞出来的鱼雷威力很大，但没能想到威力竟大到这般地步。

一发鱼雷，竟直接击沉了一条风帆战列舰！

要知道，虽然在如今的大唐眼中，风帆战列舰已经是落后于当前版本的老旧产品。

但是，其依旧不容小觑！

可现如今，却是被唐军一发鱼雷击沉了一艘，这个杀伤效果可就实在是太惊人了。

方海洋不禁怀疑，自己的座舰能否扛得住一颗鱼雷……

风帆战列舰吃一发鱼雷得沉，那蒸汽铁甲船吃一发鱼雷呢？

即便不沉，那也得重伤吧？

方海洋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表情相当凝重。

稍稍斟酌一阵，方海洋继续安排作战。

“炮击继续！”

“各舰有序施放鱼雷，尽快清空航道。”

“在清空航道之后，大军即刻向马尼拉港发起攻势……”

一旁，负责指挥陆战的唐军将领李世贤开口说道。

“司令，光以舰队进攻炮台，即便能打下炮台，也将浪费很长的时间。”

“末将提议，派遣部队登陆，从陆路绕行进攻炮台后方。”

“海陆并进之下，我军定可以最快的速度攻克炮台！”

李世贤此次奉命带着一支陆军南征，自然不想全程缩在己方战舰上看热闹，眼睁睁的看着海军舰队立功。

他们也想在这场征讨西班牙人的战役中立功受赏！

方海洋闻言，并没有拒绝，而是开口说道。

“可以！”

“陆战的事情本官不懂，便交由李师长来负责了。”

李世贤闻言，当即用力点头，神情振奋的表示自己明白。

……

马尼拉总督府内！

马尼拉驻军指挥官西里尔表情颓丧的再次来到总督佩德罗面前。

“总督阁下，唐军的攻势很猛烈。”

“我们的炮台，只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或许很快唐军便将打掉我们的炮台，进行登陆作战。”

佩德罗手中捏着核桃木烟斗，不断的吸着。

随着尼古丁入肺，他脸上的神情稍有舒缓。

“既然如此，那就提前做好和登陆的唐军作战的准备。”

“一定要守住马尼拉城！”

“一但马尼拉丢失，我西班牙在远东的势力范围，就要全部被清出去了。”

西里尔见此，神情踌躇的开口说道。

“总督阁下，我认为倒是不必这么悲观。”

“以当前马尼拉的形势，撤出马尼拉城，或许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在西里尔看来，马尼拉明牌守不住。

既然如此，那便不要守马尼拉好了。

他们可以退守菲律宾群岛的其他重镇，节节抵抗唐军的进犯。

反正西班牙在菲律宾又不是只有一座马尼拉城！

如果他们撤去别的重镇节节抵抗的花，或许有希望坚持到唐军打不下去，从马尼拉退兵，或是己方本土派来增援。

佩德罗闻言，却是当即摇头道。

“不行的！”

“马尼拉是如今菲律宾最重要的补给港口，一但丢掉这个补给港口，我们在菲律宾站不住脚的。”

菲律宾不是西班牙人的本土，西班牙人在这里的统治，是没有群众基础的。

西班牙统治菲律宾，靠的就是他们较之土著更强的武力。

而一旦西班牙人丢了马尼拉，失去补给，那么，菲律宾岛上的土著可一定还会服他们的统治。

到时候，他们所要面临的局势，只会比如今更糟糕！

佩德罗目光逼视西里尔，开口说道。

“去安排守城吧！”

“对了，土著的援兵现在到哪里了？”

西里尔深吸一口气，然后据实说道。

“回总督大人的话，各土著部落在接到我们的求援之后，都选择发兵来援。”

“如今，已至马尼拉城外……”

之所以那些土著部落来的这么痛快，主要是西班牙人威胁了他们。

说唐军之所以杀来马尼拉，目的是为了给前几次死于马尼拉大屠杀中的华人报仇。

而历史上着几次马尼拉大屠杀，这些土著可都曾参与其中，甚至说主要动手的就是他们。

所以，土著们做贼心虚，为了自保，只得发兵来增援西班牙人。

佩德罗闻言，深吸一口气道。

“如此就好！”

“如果能有这些土著的支持，那么马尼拉城一定能够守得住！”

西里尔也是用力点头，然后转身便准备离去。

只是，就在这时候，一名西班牙士兵慌慌张张的从外边跑了进来，来到佩德罗和西里尔面前汇报道。

“总督大人，奖金阁下，大事不好了，唐军，唐军登陆了！”

西里尔闻言，脸色骤变，急忙追问。

“快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名西班牙士兵哭丧着脸，满脸颓丧和绝望的说道。

“唐军派遣陆战部队登陆，然后绕后突袭炮台，配合他们的舰队对我们的马尼拉大炮台发起攻势。”

“炮台，炮台如今已经丢了，被唐军所攻取！”

佩德罗闻言，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瘫坐在地。

“上帝啊，怎么会这样！”

“难道上帝已经不再眷顾西班牙了吗？！”

西里尔也是表情凝滞，脸色凄惶。

心中直道要糟糕！

摸着胸前的十字架，佩德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西里尔，快，你立即带人去支援炮台，一定要把炮台给夺回来。”

“除此之外，再派兵去港口，阻止唐军登陆，一定不能让唐军夺取港口的控制权。”

“否则，唐军主力就也要登陆了！”

“快！快！快！”

呼喊声中，西里尔反应了过来，当即转身便去安排这些事情。

……

“一团，立即在炮台四周布置防务，准备迎接西夷反扑。”

“二团，立即动身去抢占港口，准备策应我军主力登陆。”

“三团，配合我军炮手操作火炮，对港口内的西班牙舰队进行打击，尽快清空航道！”

旅长柳金叶扯着嗓子大吼，做出安排，指挥唐军准备迎敌。

“机枪呢？快把机枪抬上来！”

“动作都快点，西班牙人的反扑很快就要来了。”

“弟兄们，打起精神来，杀西夷了！”

呼喊声中，唐军上下迅速按照命令做着调整。

几挺转管机枪被抬到了阵地上。

士兵们也是迅速检查着自己手上的枪械，做着战斗前的最后准备工作。

邵安拉开枪栓，从腰间的子弹袋里取出子弹塞入了枪膛之中，然后闭合上膛，准备射击。

如今，大唐虽已经有了使用金属定装弹的53式栓动步枪。

但53式栓动步枪目前也只是刚刚定型，还没有来得及大规模量产。

就更别提换装了。

目前，唐军也只能暂且先拿使用纸壳定装弹的步枪凑合着用。

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步枪枪托顶在肩窝，目光则是向着敌人来的方向望去。

忽然，邵安的眼睛一凝，只见远方的视线尽头出现了一片烟尘。

与此同时，警报声响彻整个炮台。

“快！”

“所有人都有，准备战斗，敌人要顶上来了！”

“火炮？火炮呢？做好开火的准备！”

“……”

呼喊声中，马尼拉炮台上不少火炮都调转炮口，瞄准向了陆地方向。

炮台上西班牙人的前装火炮性能虽远远无非和唐军的后装炮相比，但无论如何，有总好过没有。

轰！轰轰！

邵安趴在壕沟内，只将一颗脑袋露在外边，准备开枪。

身后传来隆隆的炮击声，震的他耳朵都有些发麻。

不过，这倒也没什么。

在训练场上，这种程度的炮击，他早已习以为常。

只是目光依旧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盯着敌人冲来的方向。

炮弹落地，向前翻滚。

弹丸所过之处，一片披靡。

一名西班牙士兵被炮弹命中，身体直接被撕裂，变成漫天碎肉。

内脏和鲜血喷洒的到处都是！

炮弹则是去势不减，轰的灌入人群，弹丸翻滚旋转间，将好几名西班牙士兵的身体撕碎。

“啊……”

“上帝啊！救救我！”

“救命，谁来救救我，我不想死！”

“……”

只是，在这些西班牙士兵身后，督战队却压的特别死，迫使这些西班牙士兵只能继续往前冲。

轰！轰轰！

一发发炮弹接连射来。

在人群中带起一蓬蓬血雨。

终于，西班牙士兵顶着炮击的巨大伤亡，冲到了炮台不远。

但还不等他们做些什么，哒哒的机枪射击声响起！

哒哒！哒哒哒哒！

唐军机枪手转动摇柄，机枪的枪管随之一起转动，一发发弹丸向着当面之敌倾泻而出。

枪管扫过，数不清的子弹泼洒，冲在前面的西班牙士兵齐刷刷的倒地。

惨叫，哀嚎较之刚刚更甚！

与此同时，唐军士兵也是开始开枪射击。

啪！啪啪！

清脆的枪声响彻。

一发发弹丸向着当面之敌射去。

别看普通步枪射速远不如机枪，但架不住同一时间开火的人也多。

啪啪的射击声中，冲锋中的西班牙士兵身上爆出一团团血花，然后就这么倒在地上。

很快，唐军的阵地前方便堆叠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尸体。

与此同时，西班牙士兵也在还击，纷纷举枪向前射击。

只是可惜，他们手中的前装枪射速实在太慢，往往只能打一枪，甚至来不及再度装填，就死在了战场上。

要知道，前装枪之所以叫前装枪，便是因为它只能从枪口进行装填。

而这也就使得，士兵在给前装枪进行装填时，只能使用站姿。

但是，在如今的战场上，士兵站着给步枪装填，和找死几乎没有区别。

并且，更加重要的是，唐军士卒现在都藏身于战壕内，射击时只露出一个脑袋。

且脑袋上还戴着钢盔！

这也就使得，西班牙人的还击，几乎无法取得实际战果。

“打！狠狠的打！”

“打死这群西夷！”

“……”

密集的步枪射击声中，西班牙人终于崩溃，撤了下去。

一名名西班牙士兵丢掉手中的东西，转身仓惶而逃。

“救命啊！”

“快逃，顶不住了！”

“死了，都死了，上帝啊！”

“……”

唐军士卒见此，并没有冒犯发起冲锋，扩大战果，而是依旧藏身于战壕内，只是不断瞄准溃逃的西班牙士兵的后背开枪。

将一名名仓惶逃窜的西班牙士兵击倒在地！

西里尔看着战场上的一幕，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心中满是痛惜！

只是，当他看到身边的一名土著酋长时，忽的有了主意。

高贵的上帝子民不能随意牺牲。

可这些土著，却并非如此。

让他们来做炮灰，岂不是最好的选择？

想着这些西里尔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转头对一旁的一名部落酋长说道。

“酋长阁下，是时候让你的族人们也出些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