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派出信的过的人查此事,查到两人的罪证,这件事自然就可以平息。
但是赵兴根本没有这个想法。
他已经厌烦这种,自己每次做什么都有人闹腾的情况了。
每次自己要做什么,总有人闹腾,光是平息风波就需要花费很多时间。
要是这样拖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解决大宋的积弊。
这两日赵兴也反省过了,他顾忌太多了。
这次他已经下定决心来个狠的,若是这些人还是不知收敛,那就继续杀。
大宋不是冗官么,杀一些也没什么。
“陛下!”
就在这时,三水行礼道:“殷正司来了。”
“让他进来!”赵兴说道。
“是!”
三水应了一声吩咐下去,不一会,殷汉章走了进来。
“臣拜见陛下!”殷汉章行礼道。
“免礼!”赵兴摆手道:“朕让你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回陛下,政事堂自尽的两个官员确实多有不法,证据确凿。而今日在龙图阁外请愿的官员和两人皆有利益往来。”殷汉章说道。
“证据确凿?”赵兴问道。
“确凿!”殷汉章说道。
赵兴看向大殿内跪着的官员说道:“诸位爱卿都听到了吧?那些官员名为请愿,实则是怕朕继续追查下去。”
“陛下,这不可能。”
杨胜奎急道:“那些官员中,有不少都是清名在外,世人皆知。”
“听到了么,有人质疑你所言真假。”赵兴看向殷汉章说道。
“认证物质皆有,若有半点虚假,臣甘愿受罚!”殷汉章坚定道。
“既然杨爱卿不信,那就由杨爱卿和余相公同三司共同审查此事。一旦证据确凿,那这些人就不光是贪赃枉法,还有逼宫行刺之嫌,一律抄家诛九族!”
赵兴冰冷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让所有人皆是心中一惊。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殷汉章所谓的证据,其中一部分怕是欲加之罪罢了。
赵兴这次显然已经准备好了要借题发挥了。
“陛下不可!”
申相公急道:“就算请愿的官员有些人心思不正,可未必没有人是受了诓骗。这么多官员,要是全部诛九族,牵连太广。这么做,不仅有伤天和,也有损陛下名声啊。”
“就算受了诓骗,那也是他们有眼无珠。那两个官员为了掩盖真相,宁愿自尽,请愿的人未必没有刺杀朕的想法。若不是朕直接下令把他们拿下,而是见了他们,说不定朕此时都已经死了。什么天和名声,朕不在乎!”
赵兴淡淡道:“此事就这么定了,若是还有人再劝,一律视为同伙,先抓起来调查!”
此言一出,就连杨胜奎都不敢再开口了。
倒不是他怕了,这么说也不对,他此时确实怕了。
但是杨胜奎清楚,他没有退路了。
虽然还未审查,也没有看到殷汉章所说的证据。
但是赵兴敢这么说,显然很有把握。
一旦让那些被抓的官员知道,为了自保,肯定有人会把他供出来。
但是此时赵兴都已经这么说了,他若是再说什么,赵兴让人把他拿下,他可就彻底失去了翻盘的机会。
其余人就更不敢说什么了,他们中有的人为了名声可以不在乎生死。
可如今他们若是继续劝阻,不仅命没了,名声也没了。
赵兴见无人说话,冷笑一声,离开了大殿。
他此时已经彻底看透了这些官员,这些人心里想的就是名利。
虽然这其中有些是不在乎名利的,可他们有家人,不可能完全没有牵挂。
…………
“父皇!”赵兴行礼道。
“你这次事情闹得太大了。”太上皇看着赵兴叹息道:“可曾想过如何收场?”
他虽然不管朝政,可赵兴这次一下子要杀那么多官员,他也坐不住了。
“父皇,儿臣根本没有想过收场的问题。”
赵兴说道:“杀的人多了,自然能杀的他们胆寒。”
太上皇皱眉道:“朕知道朕当初过于仁慈了,可你如此好杀,也不妥。你可知为何说打天下易,守天下难?”
“打天下易是因为打天下时,目标一致,关乎生死存亡。守天下难是因为天下归一,方方面面都需要考虑。简单来说就是光脚和穿鞋的区别。”赵兴说道。
人一旦拥有的越多,顾虑也就越多,因为害怕失去。
当然了,打天下易,守天下难,并没有这么肤浅。
但是在赵兴看来,父皇所担心的就是赵家失去天下。
“既然你清楚,那你可曾考虑过后果?”太上皇道。
“父皇!”
赵兴正色道:“很多时候我们不能看待眼前的得失。在儿臣看来,自古以来,朝代更迭,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财富土地往少数人手里集中,昏君的出现导致朝政**,会加剧这种情况。
而朝代更迭就是一次再分配的过程,因为死的人多了,又有了利益可以分配。
大宋如今看着繁华,可朝廷早就入不敷出了。
然后民间百姓负担极重,已经不堪重负了。
父皇也清楚这一点,在位期间降低赋税,薄徭役,与民修养。
可这么做终归只能暂缓罢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朝廷财政缺口越来越大,若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后面皇帝还是得增加赋税。当百姓实在难以承受之时,大宋灭亡是必然的。”
历史上北宋灭亡是因为金兵南下,但是在赵兴看来,即便金兵不南下,以大宋当时的情况也撑不了多久了。
大宋从仁宗时期,财政就呈赤字了。
王安石变法虽然弄的一地鸡毛,但是不得不承认,确实为朝廷增加了大量钱财,强行续了一口血。
可即便如此,也经不起后面皇帝那么折腾。
宋朝的皇帝你说他是昏君吧,历史上比他们差劲的皇帝多了去了。
真要比较起来,北宋除了徽宗外,其余的皇帝相比较别的朝代的许多皇帝,还算不错了。
只能说北宋的皇帝几乎都比较平庸,算不上昏君。
要不是北宋重文轻武,加上外有强敌,这些皇帝都能算的上是民君了。
就拿东汉来说,西汉时汉武帝把游牧民族打的太狠了,草原游牧民族对于中原的威胁有限。
虽说到了东汉末年的时候,北方边境经常被游牧民族劫掠,还丢失了一些地盘,但是游牧民族的威胁始终有限。
皇帝只需治理好内部就可以了。
这要是把北宋的几个皇帝放在东汉那种局面,不说开创盛世,守家完全没有问题的。
可是大宋强敌环伺,君主又缺乏魄力,没有军事上的才能。
加上重文轻武的国策,才导致了这种局面。
太上皇闻言沉默了,大宋的情况他自然知道,正是因为知道,他当初才想着要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