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塔罗会

接下来是奥黛丽与阿尔杰关于魔药与官方非凡者的讨论。两人非但没能从克莱恩那里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反而给“愚者先生”好好的科普了一把非凡界的常识。

最后阿尔杰用一句：“哪有不想付出代价就成为非凡者的。”彻底打破了少女的幻想，令奥黛丽忍不住鼓了鼓腮帮子。

又是十几个呼吸的沉默后，阿尔杰终是按耐不住，在经过“愚者先生”的首肯后斟酌着说道：“我其实手上有两份序列九的配方。”

奥黛丽很明显知道序列九意味着什么，在“愚者先生”懵逼的注视下高兴的询问：“真的，是哪两份？”

接着，阿尔杰先是一本正经的阐述了一下世界观，又为奥黛丽介绍了水手与观众两份序列九的魔药。

这时，一直在跟二哈拌嘴导致没什么动静的赛尔瑞斯突然刷了一波存在感道：“两位，我这里也有几份序列九的配方，嗯……我想想……占卜家、歌颂者、收尸人、猎人、药师……差不多就这几个。”

他想看看，在自己的简单干涉下，正义小姐会不会继续走上观众的道路。

虽说之前看书时没有刻意去记，但是需要时还是能想起来的。崩铁那边可有不少类似《哈利波特》中冥想盆的妙妙小道具，提取记忆的手段同样不缺。

一下掏出五种不同的魔药配方顿时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一股子古早龙傲天爽文的既视感扑面而来，这个时候要是阿尔杰脑子一抽跳出来让赛尔瑞斯装逼打脸就更像了。

可惜并没有，阿尔杰只是安静的看着奥黛丽，等她做出选择。

【阿尔杰啊阿尔杰，你看看你，你现在哪里还有一点点风暴之民该有的气势！你就该与罗大师好好学学。】

面对这样的“选妃现场”，奥黛丽的目光在赛尔瑞斯和阿尔杰中间来回游走，纠结了好半晌才道：“我想我似乎是更喜欢观众的感觉，”她转头面对阿尔杰，“我该用什么和你交换？”

“正义小姐终究还是选择了观众。所以，这究竟是奥黛丽真的喜欢观众，还是说存在命运或者高位者的干涉呢。”赛尔瑞斯单手撑着脑袋，思考着这个问题。

阿尔杰像是早有准备，沉声回答道：“鬼鲨的血，至少100毫升鬼鲨的血。

奥黛丽先是兴奋点头，继而担忧问道：“如果我能拿到，我是说如果，我该怎么给你?又该怎么保证你拿到鬼鲨血后将魔药的配方给我，以及这份配方的真实?”

阿尔杰语气平常道:“我会给你一个地址，等我收到鬼鲨血，就回寄配方给你，或者直接在这里告诉你。至于保证，我想如果有这位神秘的阁下作为见证的话，你和我都会足够放心。”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将目光转向了端坐上首的克莱恩:“阁下，您能拉我们来到这里，拥有我们无法想象的伟力，您做的见证，不管是我，还是她，都不敢违背。”

【这算什么？试探吗？】

“是哦，大概是在试探克喵能不能再拉他上来吧，还有前面忽略克喵谈生意大概是试探克喵对他们的容忍程度，如果说奥黛丽只是单纯，前期的阿尔杰就是真的莽了。”

【水手途径，体谅一下啦。】

“对!“奥黛丽眼睛一亮，激动赞同。丝毫没有被当枪使的自知之明。在她看来，手段让人无法想象的神秘先生确实是足够“权威”的见证。自己和对面的家伙哪有胆量欺骗他!

奥黛丽半转身体，诚恳望向了克莱恩：“阁下，请您做我们交易的见证人。”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遗忘了某个问题，太不够礼貌，忙又问道：“阁下，我们该怎么称呼您?”

阿尔杰微微点头，跟着庄重问道：“阁下，我们该怎么称呼您？”

克莱恩听得愣了一下，放在青铜长桌上的手指轻轻敲动起来，脑海内霍然闪过了之前占卜的内容。

【哦哦哦，要来了，名场面啊。】

克莱恩往后一靠，收回右手，十指交叉着抵于下巴，微笑看着两人道:“你们可以称呼我……”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语气轻和而平淡地开口:

“愚者。”

【啊～爽了～被愚者大人的名场面填满了，心满意足的忍不住轻哼起来～】

“哦，这沟槽的轻哼文学，简直就跟隔壁杰克叔叔做的苹果派一样糟糕。如果你再说类似的东西，我一定要用靴子狠狠地踢你的皮鼓，相信我，我会这么做的，我发誓。”

【嘿，伙计，你这该死的翻译腔，简直像隔壁一百岁的尤恩太太的性感黑丝一样恶心。哦，梅林的JK短裙啊，你真让人恶心。】

简短的答案很快消逝于恢弘的神殿和弥漫的雾气内，但在奥黛丽和阿尔杰心中，那声音却长久回荡，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虽然没有想到，但却觉得这种神秘的大人物就该是这种感觉的称呼，完美体现出神秘、强大、诡异等形象的称呼！

赛尔瑞斯惊喜的笑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奥黛丽接下来的动作：

“阿哈，天呐，亲爱的愚者先生。这真是个美妙的巧合。您瞧，您是愚者，而我是一名假面愚者。嗯哼，或许咱们几千年前还能是一家人呢～”

“假面愚者……”阿尔杰无声的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突然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般，扭头看向赛尔瑞斯，“或许……这个所谓的假面愚者是愚者先生曾经创立的一个组织。他似乎并不认识愚者先生……所以他们之间的联系因为某种原因断开了。现在愚者先生将那个人拉到这个地方，也许是要重新将这个组织掌握……不愧是大人物啊。”

克莱恩和奥黛丽同样愣了一下，奥黛丽懵懂的看向愚者先生，希望听到这位神秘的大人物的回应。

没有太多时间给克莱恩思考，他的大脑高速旋转立刻想好了对策，他轻笑一声开口：“这种事情，又有谁说的准呢？”

他选择用模棱两可的回复糊弄过去。

“哦，好吧……”赛尔瑞斯显得有些失落。“我只是……”他似乎是想说什么，但看了看奥黛丽和阿尔杰，“不，没什么。”

【诶嘿，当谜语人真好玩。】

赛尔瑞斯看了眼肃然起敬的阿尔杰，在心中对二哈说：“嘻，他信了，他真的信了。”

【好耍呀，骰子老大好耍呀。】

几秒的安静后，为了避免冷场，奥黛丽站起身，虚提裙摆，弯曲膝盖，对克莱恩行了一礼:“尊敬的愚者先生，请允许我冒昧恳求，您可以做我们交易的见证吗?”

“一件小事。”克莱恩念头急转，以符合身份的方式回答道。

“这是我们的荣幸，愚者先生。”阿尔杰也跟随站起，右手抚胸，弯腰行礼。为了避免不合群，赛尔瑞斯同样起身行礼。

克莱恩右手虚压，微笑开口:“你们继续。”

阿尔杰点了点头，重新坐下，看了眼赛尔瑞斯，又重新看向奥黛丽道:“如果你能拿到鬼鲨血，那就找人送去普利兹港白玫瑰区鹈鹕街的‘勇士与海’酒吧，告诉老板威廉姆斯，这是‘船长’要的东西。”

顿了顿，阿尔杰询问：“等我确认之后，你是给我地址将魔药配方寄过去，还是让我直接在这里告诉你?”

奥黛丽思考了一阵，展露笑容道：“我选择更保密的方式，就在这里，虽然这很考验我的记忆力。既然愚者先生答应见证交易，那就表示还有下一次的类似“聚会”。

想着这些，她忽地侧头，目光闪亮地望向克莱恩，饶有兴致地提议道:

“愚者先生，您介意多几次现在这样的‘尝试’吗?”

阿尔杰沉稳听完，也是一阵心动，忙附和道：“愚者先生，您不觉得这种‘聚会’很有意思吗?虽然您的力量超越了我们的想象，但世界上总有您不了解不擅长的领域，对面那位明显是出身高贵的小姐和自称假面愚者的先生或许可以在某些事情上帮到您。我也有着独属于自己的经验、见识、渠道和资源，我们也许能在未来某些时候，帮您完成不方便自己做的微不足道的事情。”

在他看来，自己既然会毫无防备毫无反抗力量地被拉入这里，那就表示主动权在神秘的愚者先生手上，不是想拒绝想之后不再参与“聚会”，就一定能成功的，所以，还不如更深更好地挖掘这次遭遇的好处，用收获弥补被动与不利。

长桌旁的四方有不同的背景，不同的资源，不同的消息渠道，不同的神秘领域了解，如果能互相交流，有限合作，将产生无法估计和测量的效果。

比如刚才定下的资源交换，比如若自己想杀一个人，完全可以请表面和实质都与自己没任何关系的“聚会成员”帮忙，这会让事情被完美误导去另一个方向。

出身高贵的小姐……我的表现，我的口音这么明显吗?奥黛丽嘴巴半张，怔了一下，但她很快回过神来，毫不犹豫地点头:“愚者先生，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提议，只要‘聚会’变成定期，有的事情，如果您不方便出面，完全可以转交给我们，当然，得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内。”

“是啊，愚者先生，我们假面愚者可是出了名的办事干脆利落。而且您想想，假面愚者帮愚者做事，这多有趣啊。”赛尔瑞斯也紧跟着开口劝说。

【干脆利落？啊？你踏马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假面愚者吗？】

“出了名……在哪里出的名？”阿尔杰思考赛尔瑞斯话语中的含义。“难道说是第四纪乃至更久远的组织吗？又或者，神弃之地？”

【非罡 1 1 1】

从刚才开始，克莱恩就在权衡利弊，更多的“聚会”确实能让自己收获更多的非凡奥秘和神秘学知识，有助于将来穿越回去，比如下次“聚会”时就应该会出现的“观众”这份魔药配方，同样的，也能为目前的现实生活获取消息，得到一定帮助。不过，越多的“聚会”也越容易暴露自身的虚实。

他不动声色的用眼角余光瞟了眼赛尔瑞斯，想起刚才他欲言又止的动作，心中有些许忐忑，不会自己冒充了什么大人物吧。

果然，不管哪个世界，都没有只存在好处的事情……克莱恩再次伸出右手，用指头轻敲着长桌边缘。

考虑到“聚会”的召集和解散都在自身掌控之中，即使暴露出什么问题，也在可控范围之内，好处明显大于弊端，克莱恩迅速做出了决断。他轻敲的动作停止，迎着六道期待又忐忑的目光笑道:

“我是一个喜欢等价交换的人。不会让你们无条件帮忙。每个周一，下午三点，尽量独处，等我多尝试几次，弄清楚一些事情，或许你们就能提前请假，不用担心会处在不适宜的场合了。”

这就算答应了三人的提议。

奥黛丽刚满十七岁，一直备受呵护，少女心性很重，听到愚者先生的回答，顿时忍不住握紧拳头，在胸前轻摆了两下。

“那我们是不是该给自己也取个称号?毕竟不能用真实姓名交流。”不等阿尔杰开口，她眸光晶亮，兴致勃勃地说道。

虽然自己的真实情况未必瞒得过愚者先生，但对面的两个家伙也有些危险，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究竟是谁!

“可以。”克莱恩简短而轻松地回答。

奥黛丽当即发散了她的思维，边思索边说道:“您是愚者先生，来自塔罗牌，那作为一个定期的、长期的、隐秘的‘聚会’，称号得尽量一致，嗯，我也从塔罗牌里挑吧。”

她的口吻慢慢变得愉快：“决定了，我的称号是，‘正义’!“这是塔罗牌二十一张主牌之一。

正义小姐正式上线！

“那么两位先生呢?”奥黛丽笑吟吟望向对面的“同伴”。

阿尔杰微皱眉头，旋即舒展道:“倒吊人。”

这又是另一张主牌。

随后，两人又同时将目光转向赛尔瑞斯。

【皇后！女祭司！】

“那我就……恶魔好了。”赛尔瑞斯摸了摸下巴。

“好的，那我们就算是塔罗会的创始成员了!”奥黛丽先是开心脱口，接着有点怯怯地看向被灰白雾气笼罩的克莱恩，“没问题吧，愚者先生?”

克莱恩好笑摇头:“这种小事，你们可以自己拿主意。”

“谢谢!”奥黛丽明显很兴奋。

【你舅宠着她爸。】

接着，她又望向阿尔杰:“倒吊人先生，可以把刚才的地址再说一遍吗?我怕自己的记忆不够深刻。”

“没问题。”阿尔杰对奥黛丽的认真相当满意，又重复了一遍地址。

默念了三次后，奥黛丽兴致勃勃再道:“听说塔罗牌只是罗塞尔大帝发明出来的游戏，其实并不具备占卜的功能?”

“不，很多时候，占卜来源于自身，每个人都有灵性，都能交感到灵界，交感到更高层次的关系自身的信息，只是普通人无法察觉这点，更加别说去解读获得的‘提示’了，当他们使用占卜工具的时候，这些信息就会借助工具呈现出来，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梦和解梦。”阿尔杰看了克莱恩一眼，见他没有表示，便出言否定了奥黛丽的说法，“塔罗牌实际上就属于这种工具，它用更多的象征，更合理的元素，帮助我们更方便更准确地解读‘提示’。”

克莱恩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听得非常认真，这个时候，克莱恩的灵性本该快要耗尽，但是在赛尔瑞斯之前的帮助下现在的克莱恩只是感觉眉心有些许刺痛感。

“明白了。”奥黛丽点头认可，接着又强调道，“我的意思不是这个，我不是质疑塔罗牌，我是听说罗塞尔大帝实际上制作的是另外一副牌，隐秘的，象征着某些未知力量的纸牌，一共有二十二张，完成之后，他参照这个，才发明了塔罗牌的二十二张主牌，作为游戏工具，这个说法准确吗?”

她看着克莱恩，似乎想从神秘的愚者先生那里得到答案。

克莱恩只是微笑，并不开口，将目光扫过“恶魔”和“倒吊人”，一副考一考你们的模样。

【那一天，赛尔瑞斯回想起了被真理医生支配的恐惧。】

“闭嘴，你再这样，我可要考考你了。”

阿尔杰下意识挺直了腰背像是个被老师提问的小学生，沉声说道:“对，据说罗塞尔大帝看过亵渎石板，那副纸牌就藏着那二十二条神之途径的奥秘。”

“二十二条神之途径……”奥黛丽用一种满是向往的语气重复道。

“那么，知道二十二条神之途径都有哪些吗？”奥黛丽如宝石般的眼中满是憧憬。

“这……我只知道其中几条，而且还不完整……甚至不一定正确……”阿尔杰有些汗颜。

“我知道哦，”赛尔瑞斯加入对话，“那么你愿意拿什么来换呢？刚才愚者先生可是说了的，要等价交换哦。”

这个时候，克莱恩眉心的疼痛逐渐蔓延成为头疼，他闭了闭眼，缓解疼痛。

“嗯……金镑可以吗？可以的话，你觉得多少钱合适呢？”奥黛丽尝试着询问。

“完全不需要，姐们，如果你只是想要知道名字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每条途径前三个序列。”赛尔瑞斯露出了宛如丁真般纯真的微笑，虽然并没有人能够看到。

“真的吗？”奥黛丽听闻一喜，但又有些迟疑，“可是，不是说要等价交换吗？”

阿尔杰似乎知道了赛尔瑞斯的意图，但却没有出声阻止，只是在心中估量：“这是个奸商……”

“我记得的其实也不全。”看一眼愚者先生，赛尔瑞斯摆了摆手：“这次就算了吧，等下一次聚会再说吧。”

克莱恩的头痛越来越剧烈，觉得自己与深红星辰、灰白雾气间的无形联系开始摇晃。

“好了，今天的聚会就到这里吧。”他当即决断，低沉开口。

“好的，亲爱的愚者先生～”赛尔瑞斯起身行了个谢幕礼。

“遵从您的意志。”阿尔杰起身低头行礼。

“遵从您的意志。”奥黛丽模仿着“倒吊人”。她还有好多问题好多想法，完全舍不得结束。

克莱恩边断掉联系，边笑了笑道:“让我们期待下次的聚会吧。”

“星辰”再亮，深红光芒像水一样缩了回去，三人刚听见“愚者”先生的话语，身影就变得更加模糊，愈发得虚幻。

不到一秒钟，“投影”破碎，灰雾之上恢复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