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关于毁灭、巡猎

“悲悼伶人真的是一群相当有趣的人，我曾与一位悲悼伶人打过交道，他越哭，我就越笑。直到后来我笑出了眼泪。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赛尔瑞斯看向塔罗会最好的捧哏奥黛丽。

奥黛丽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他给我递纸巾。”赛尔瑞斯笑着揭晓了答案。

众人都感觉赛尔瑞斯现在的样子有点疯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赛尔瑞斯恢复了最开始的坐姿，面对众人：“作为【欢愉】的行者，这是我最了解的命途，因此我说的也会稍微多一点。”

“我希望你们能够明白，这个世界非常糟糕，糟糕到让人想吐。尤其是太阳先生所待的神弃之地。”

戴里克茫然的看着赛尔瑞斯，他早就习惯了，但还是忍不住点了一下头。

赛尔瑞斯一手捂在胸前，一手高举手掌向上：“但我们寻找乐子、收集乐子、传播乐子，又或者……成为乐子。”

赛尔瑞斯注视着戴里克的双眼；“你要记住，努力的活着就是对这个操蛋的世界最大的蔑视。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在看清世界的真相之后……”

赛尔瑞斯面带微笑，虽然隔着灰雾无人能够看到。

他看着对面的、不知何时出现的面具，同样眨了一下左眼，做了一个无人看见的wink。

“依旧热爱生活。”

赛尔瑞斯的耳中响起了除了他没人能听见的掌声和大笑声。

“好了，”赛尔瑞斯拍了一下手，“我们再来聊聊其他命途。”

见赛尔瑞斯恢复正常，众人也是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只有戴里克低着头，抿着嘴，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不见的面具凑近戴里克的脸，发出无声的嘲弄，呦呦呦，不会真哭了吧？

“【毁灭】星神·纳努克是个暴躁老哥，祂认为宇宙的诞生是一种错谬，文明是浩瀚群星中悄然兴起的癌症，纷争即智慧生灵间唯一通行的语言。为了修正如是错误，抹去宇宙的污点，纳努克成为熵之化身。”

“毁灭的光芒洞穿云翳，变作金色的死亡。高塔倾倒，人们奔逃，应为太阳将要落下，遭遇凶恶的毁伤。”

“而追随祂的人则有很多认为，若想获得新生，必先投身毁灭。比如反物质军团，他们就愿意为了毁灭而献上自己的生命。”

这不是纯纯脑子有问题吗？

看着众人不解的表情，赛尔瑞斯继续解释：“我曾见过一个来自泯灭帮的火魔，你们应该不知道是什么，就当他是非凡生物吧。他当时即将被杀死，只要退让一步就能争取到活下去的机会。但他告诉我：【毁灭】是壮烈的一瞬，倘若卑劣求存，此生就太过漫长。”

“你们或许无法理解他，但那位以将死之躯化为烈火，舍身殉道。他是坚定而又壮烈的命途行者。虽然他的行为应该被称为反派，但即便是恶徒，他的意志也值得尊敬。”

“毁灭，原来还可以这样解读吗？这就是罗赛尔大帝说的破而后立？”阿尔杰喃喃自语。“恶魔说我们以后或许能踏上命途……这条命途或许……不，其实他并不适合我。”

【不是哥们，你还挑上了？】

“仇忾无涯，征逐无疆，猎君几多愁？辰矢在弦，金瞳炽焱，帝弓莫回首。”戴里克等人听不懂，但克莱恩确是眼前一亮。

虽然克莱恩同样听不懂，但不妨碍他觉得亲切。

“【巡猎】星神·岚，乃是天弓之神。无止尽地游荡于诸世界之间，以光矢宣其纶音，铲除曾荼毒其家园的不死孽物。岚的游猎从来不计代价，其拯救和破坏也几无差别。”

“追寻岚的派系中最具代表的莫过于巡海游侠了。可不要因为名字而轻视他们哦。虽说他们自称巡海，但他们可不是海盗、海军。他们巡的，是星海。”赛尔瑞斯抬手向上指。

“每个巡海游侠都有自己的正义，他们巡猎罪恶，让全宇宙的懦夫、蛀虫和压迫者都感到胆战心惊。”

奥黛丽眨了眨眼，她们家好像就是“压迫者”来着。

“外人都觉得巡海游侠神出鬼没，彼此间没有联系。要我说啊，确实。但正因如此才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巡猎的飞星，一颗子弹，一个随葬品，只有为巡海游侠立下赫赫战功的人才配拥有。”

“当它的光芒出现在宇宙，也就意味着一颗巨星的陨落。意味着「此地尚有不公，而我已无力」。”

“而它落下的方向会有无数流星滑落天际，那是巡海游侠集结的火光。”

“他们从银河四方赶来，不问缘由，不计代价。只因他们遵从着一条共同的底线。”

“【巡猎】的飞星从来不是寿终正寝，它只会坠落在最漫长的夜晚。而在它之后的，会是黎明的到来。”

奥黛丽提问：“跨越这么远的距离，真的赶得上吗？”

“当然。”赛尔瑞斯理所当然的回答，“巡猎的飞星会射向过去。比如说，你今天看到飞星，花数天时间赶过去。到了那里，你刚好就能看到子弹发射。”

“这就是【巡猎】的弹孔先于弹道先至。”

戴里克呆呆的没太听懂。

为什么还不讲琥珀王？

奥黛丽捂住嘴巴，阿尔杰不敢置信。

克莱恩则在思考当初被自己打出的子弹到底会在什么时候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