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1 地窖

一场“战斗”终了，草精仍旧未曾变回原本大小。

而那先前一道悍然出手的瘦妇人，则是被这忽然浮现的庞然巨物给骇了一大跳！

瘫坐在地上的她颤声道：“你，你们是妖！”

时雨心知草精故意不变小的目的，便也是看时机差不多了，就拍了拍其根茎，让其缩小的同时，看向了瘦妇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程小云。”

“汝父何名？”

“程刚。”

“你是何时来到这的？”

“具体日子记不清了，想来也是有二十余年了。”

“二十年来，你可曾见过你父亲？”

“未曾！嫁给杨生寇当妾后，我再未离开过这深墙。”

询问至此，时雨总算是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随后，他便是同草精一道，将此番来此的原委大致跟瘦妇人通说了一遍。

听到完之后，瘦妇人喜极而泣，在给一人一草磕了三个头后，便是忙不迭的起身：“前院那些硕鼠只是小菜，真正大头都在地下！”

时雨颔首：“快带我们去！”

“且等等！”程小云行至胖妇人身前，在其身上摸出了一把铜匙后，指了个方向：“跟我来！”

一路顺着内院的外圈走，来到了某一处后，程小云顿了下来，在草皮地上一阵摸索。

半晌，摸到了什么的她用力一掀，一大块草皮便是被整片掀起。

草皮之下，露出了一个地窖。

用钥匙打开了地窖，程小云便是开口道：“蝗虫和硕鼠，大部份都养在这下面。”

“我领你们下去看！”

原本，草精还想着，若是程小云不识趣，让它们先下，那它就把她打晕了再下去。

如今见其主动引路，其对这瘦妇人的怀疑心，也是更减了一丝。

通过地窖的木栅，下行约莫一丈的高度，便可见一狭长的地道。

程小云轻车熟路的拿起地道旁的火折子，点燃地道墙体内嵌的油灯。

伴随油灯依次被点燃，漆黑地道内的样貌也是清晰的展现在时雨他们的面前。

地道两侧，分别挖出了一个个半人高的弧形空间，好似那种地牢的形式。

其中，左侧摆放着金属制的箱体，右侧则是木质箱体。

不知是不是火光的亮起刺激到了里头的活物，密密麻麻的鼠吱声和振翅声骤然响起。

不消打开箱子看，便可知晓其中皆为硕鼠和蝗虫。

“这地道大概六丈长宽，便是杨生寇那畜生养害虫的地方。”

“平日里，基本上都是他在养护这些畜生，唯有他出门的时候，才会把钥匙交给他的发妻，就是先前打晕的那个胖妇。”

闻言，时雨问道：“这地道可还有其他的出口？”

“人走的没有。”程小云指了指地道尽头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孔洞：“畜生走得道是有的。”

“倘若杨生寇需要用它们害人的时候，就会拉下此处闸刀，那两侧箱子里的机关就会被触动，随后鼠蝗就会被放出来。”

“然后作完了恶，这些还活着的蝗鼠，就会自己寻到出去的空洞钻回来。”

时雨疑惑道：“鼠有灵，驯养得好了回回来，倒是能想明白……可这蝗……”

“杨生寇原本是城里给贵人老爷养牲口家畜的。”程小云顿了顿道：“我曾听他酒醉后提起过，城里的贵人老爷都拿肉灵芝喂牲口。”

“他每次都会小心翼翼的私藏一些，在离城之后，就用这些肉灵芝混着水圈养这些害虫。”

“嚯！”草精嗤笑道：“合着这名儿还没取错，就是个天生养牲口的种。”

“若是用到肉灵芝来养这些东西，那这些东西生得快，长得大，而且有些灵智，倒也是说得过去了。”

“对了，话说那龟孙去哪儿了？”

程小云一惊：“对了！他今儿个一早就走了，怕又是去吸乡民们的血了！”

“既如此，就别夜长梦多了！”

“堵住洞口，把这地下的害虫一把全烧死！”时雨的话音刚落，二人一草便简单分工，筹备起烧害大计……

……

“够了吗？”程乡老神色平静，看向杨生寇，问道：“要是够了，我就先回了。”

“够！”杨生寇大笑道：“这骂你的话够是够了，不过我还得跟你去祖宅看看。”

“我得看看你这些年有没有听话，没有修缮屋宅。”

“你愿看就看吧。”程乡老转身，快步朝着祠堂外走去。

而杨生寇则是气焰嚣张的冲着众乡老招手道：“走啊，咱都去瞧瞧。”

一众乡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都是默默的跟了上去。

先前，为了稳住杨生寇，他们不得不对程乡老说了一些极为伤人的话。

如今，见杨生寇还不愿放过程乡老，心中有愧的他们，也都想着跟上去看看，若杨生寇实在做的过份，还能帮忙求个情啥的……

此刻，程家祖宅前，顾宁安正一手提着一桶砂浆，一手拿着一个三角形的“抹子”，一个个的填补着院墙上的洞。

数十个大小不一的孔洞，要把砂浆填进去不难，但是要填得匀称，不至于干了之后跟打了补丁一样，便是个需要耐心的技术活了。

正好时雨和草精去直捣黄龙了，程乡老又出去寻其余乡老了。

闲来无事的顾宁安便去买了材料回来，修补起了院墙。

这不，程乡老自然是不知道这事的，要不他肯定也不会直接就回来。

隔着老远，杨生寇的声音就是响了起来：“程老鬼！你他娘的是真狂啊！”

“你这悄悄摸摸修好了，还算好些！”

“偏偏待我来看的时候，你就故意请了个人来修补院墙是吧？”

杨生寇一边喊，一边招呼着附近的街坊：“大家都来瞧一瞧，看一看啊！”

“这程乡老啊，为了和我作对，为了滋生其祖宅下的邪祟气，开始修补宅院了！”

“当年这街上遭了殃的，还有不是这街上的，你们都看看啊！”

“我估摸着，这宅院一补好，整个司农乡都要遭鼠患！”

“而且说不定还有成了精怪的妖鼠！来吃人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