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用户中心
懒人小说 > 都市 > 瑰步舞余生 > 第四十一章 骨渣行长

第四十一章 骨渣行长

书名:瑰步舞余生 作者:陌名惊人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01-10 04:40:48

第四十一章 骨渣行长

她说“回去”时那么自然,拉自己胳膊也是那么自然,高寒不再多说,呼吸细细的,珍视着每一缕来自她的芬芳。

上官茗茗说的好地方离濠景酒店很近,就在主教山脚下,是一间咖哩屋,位置在环湖公路边。濠景酒店在咖哩屋上面的半山腰,二者之间有一段慢弯的小路相连。坐车奔这个方向来的时候,高寒以为她说的好地方应该在濠景酒店的某一处。

咖喱屋的牛排很美味,是高寒这个肉食动物喜欢的。但又是叉子又是刀,让他很不习惯。

相比之下,上官茗茗就娴熟极了,她帮高寒切牛排,看着他大口大口地吃。

高寒一边惬意地吃着,一边打量着上官茗茗,是那种自然平淡的打量,丝毫没有歹念。多日以来,他总把上官茗茗和安晨晨放一起比较,两人的性情截然不同,一静一动;她们的美也是各有千秋,虽然都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公主,上官茗茗则更加贵气袭人。如果上官茗茗的贵气是皇室的,那安晨晨只能是州官的。这样一比较,高寒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愧对安晨晨。但没办法,事实面前谁又能说什么呢?

上官茗茗所追求的自由和所崇尚的真实高寒已经有了一定的感触,他自己一天到晚电话无数,各色人等穿杂其中,男人女人都有。由于从小到大都在社会底层的生活环境下成长,再加上近段时间的逆境挤压,他已经彻底习惯了肮脏,通常一不留神就撒谎。但多半是被逼的,也是没有原始恶意的,只是为了强度难关,解决燃眉之急罢了。当然,更多时候则是为了能使别人和自己都行个方便而已。他知道,人有些时候一旦说真话难免触及到别人或自己的痛处,难免让别人或自己把对方看得太透彻,最后还得枉费许多唇舌才能弄清是非曲直,很是麻烦。像他这样被自己的劣根性和蠢举逼得走投无路的人早已漠视一切,对是非与究竟早已不计较,对绝对的是与非更是失去信心。因而在是非上都马虎的人,说谎早已不存在动机,说谎对于他是自然而纯朴的,其实就是图个省时省力而已。

而上官茗茗则大为不同,她一天到晚只有几个电话,大多还是父母家人打来的,她几乎没有任何复杂的社会关系。从接触至今,虽然她眼里婴儿般的清澈作为不了性情真实的确据,但她所有的心思都是直接表达的,对自己的喜好与厌恶更是直言不讳。按常理,二十岁以上的中国人都可以不动声色地去防御、进攻,或者不露痕迹地交换利益和勾当,只要不被捉,永远不算作弊。当然,大家更习惯了淡淡的无耻,都习惯把这些当成正常的人味儿。但高寒却万分笃定地发现,在上官茗茗身上丝毫看不到这些影子。

诚然,要看懂这些,需要透彻的人格成熟。高寒有这本事,社会的复杂对经历更加复杂的高寒来说,好似蜻蜓点水,驾轻就熟。相比之下,上官茗茗来自世外桃源,二者是两个世界的人。

咖喱屋里用餐的食客都小声地交谈着。高寒嘴里咀嚼着牛排,思绪在跳转,上官茗茗已经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抬头了,高寒方觉失态。他举目远眺湖面上的月影,月光自夜空泻下,轻柔地流淌,而高寒的内心却升起惆怅,肩上千钧的重压,还有自己这个复杂的存在,适合接近上官茗茗这样的干净生命吗?

上官茗茗目光清澈,看着高寒呆闷的表情,她温柔地抓了一下他的手,轻声说:“别想了,一切都会好的。今天没赚到钱不要紧,一会儿回去好好休息,相信你的辉煌正在来的路上。”

高寒温柔的望着她,觉得她脸上的恬淡像湖面上的月光。

回濠景的路上,两个人走得不快。夜里的湖光山色和远处的璀璨华灯交相辉映,晚风习习,又有佳人相伴,这种闲宜的感觉对高寒来说,真是久违了。

进房间高寒先洗了澡。等他躺上床,上官茗茗才和衣走进洗涑间。

一个大男人自己有房间不住,一个美貌女子也自然大方地邀约男人与自己同床而眠,这事无法不叫高寒觉得好笑。他感觉这种情调很古典,就像古代男女的爱情,眉目传情、两心相悦,就是不说,也不做,就让它在暗处涌动,就享受这种脉脉含情的唯妙……

第二天早上八点,高寒睁开眼睛,这才确定昨晚的的确确什么都没发生。一张大床的孤男寡女又他妈的素睡了一夜。这要是说出去,谁信呐?他扭头一看,上官茗茗正端坐梳妆台前对镜自赏,满眼干净的笑意。

不用说,这第二夜的素眠比缠绵更妙不可言,她的笑说明了一切。

时间尚早,吃完早餐二人心照不宣地又回到房间。高寒懒懒地往大床上一躺,惬意地说:“哎,很久没这么早睡觉了,这会儿娱乐场还真没啥生意。”说完伸展四肢,呈大字形舒展着身体。

上官茗茗坐在电脑前翻看着东西,听高寒这么一说,调转坐姿,轻声说道:“生活是看态度的,心若大了事就小了,心若小了什么事都大。我这些天的作息时间都和你保持一致了,这样下去,眼角很快就会有细纹的。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每天晚上十二点前回来睡觉,早上吃完早餐去娱乐场小赌,赢点钱后去逛街、看电影,去玩儿。累了就回来,你给我讲你的故事,我写小说,怎么样?”

说话时上官茗茗眼睛里放着幸福的光芒,高寒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一幅轻松幸福的画面,这何尝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啊!可一想到自己那一屁股债,他的心又沉了下去,茫然地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哼!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何尝不想过你这种神仙日子啊!可是在下目前肯定是无福消受,我如果近期不解决家那边的经济危机,不但我自己摊官司,而且还会连累别人,整不好都得判大刑,失去自由的痛苦还他妈不如一枪崩了我呢!”

“昨天你提出的建议我考虑过了,我可以付你年薪,如果你觉得不妥,我付你月薪怎么样?”

听到这话,高寒心里扑愣一下翻了个大跟头,这姑娘哪是凡人啊?怎么会如此单纯?简直比人们理想中所期待的都完美。幸好自己除了不说的之外啥都没向她隐瞒过,更幸好自己没把任何卑鄙的手段用在她身上,否则真是造孽啊!他突然升起一丝隐忧,单纯的隐喻就是傻呀!这姑娘太容易被伤害啦!

他呼地一下坐起来,走到上官茗茗前面,一把扳过她的肩膀,瞪大眼睛看着她,盯了好几秒,才怜惜地说:“傻丫头,就你这样,出门在外父母也放心?你是不是火星来的?”

上官茗茗也睁大眼睛看着他,彼此在对方眼里探寻着……

片刻,上官茗茗正色说:“我是认真的,每月我可以支付你六十万港币。这样虽然解决不了你的实质问题,但最起码你能愿意陪我。哪个女人不渴望有个称心的男人做伴呢?最重要的是你让我信任,让我充满安全感。这样你不但能和我说说话,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同时也能让你多休息休息。否则,日积月累地熬下去,铁人都会垮的!我出这些钱虽然多了些,但只要我不大赌,还是可以支撑的。你不用多想,更不用多心,我很值得的。”

看着这个善解人意的驯良女子,高寒的手软了,放开上官茗茗的香肩,缓缓坐回大床上,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去了支撑他的力量,萎缩下来。

呆了一会儿,他苦笑了一下,诚恳地说:“你不了解我的过去,输掉钱之后我才发现自己不是什么好鸟,底线很低,啥都干得出来,我这种卑贱的生命会给其他生命制造同样严酷的卑贱环境。像你这样干净的好人,也算是这肮脏世界的一朵奇葩了,说实在的,我真不忍心……”

上官茗茗深深地望着他,蓦地,她霍然站起,飘动着蓝色套裙走到高寒前面,凝着目光动情地说:“王阳明说过,知道脱衣服是羞耻的,那就是良知!女人的感觉是很敏锐的,对男人的认识和发现往往在刹那间完成。我对你这个人是有定义的,有两种解释,你是普遍意义上的坏人,更是特殊意义上的英雄!”

“我靠!”

高寒仰天长叹的同时仰倒在床上。这个刚刚接触时被他当做白痴、险些当做猎物的女人,竟然是最懂他的人!他侧目呆望着让自己这个“恶人”都不忍伤害的女人,心中五味杂陈……。

高寒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眼前摆着一摞齐整整的港币,就放在他眼前二十厘米的床上,黄灿灿的。他这才知道,不知不觉自己竟然睡着了。只记得翻了个身,姿势很原始,侧身蜷腿卧在床边,也没枕枕头,侧脸贴着床单,口水流到了上面,身上盖了一条大红披肩。

“我睡了多久?”高寒坐起身揉着压麻了的胳膊。

“一个多小时吧。”上官茗茗盯着电脑的眼睛转向高寒。

“你电话响了好几次,想让你多睡会儿,都让我给摁了。我下楼到前台取了六十万现金,这是一个月的薪水。”上官茗茗说完会心一笑。

高寒踌躇着抓过一沓钱,在手里倒了几下,小声叨咕:“一些人挥霍的,正是另一些人渴求的。你们有钱人手里的花花纸,放在我们这些穷光蛋手里,就是救命符啊!一分钱憋到英雄汉,但我真不能拿,谢谢。”

“用吧,没关系,月薪,你的陪伴费。呵呵。”

“呵呵,陪伴费,真好听。”说道这儿,高寒又倒了几下那沓钱,摇了摇头。

上官茗茗用近似哀求的眼神望着他,说道:“拿着吧,就算为了我……”

还能说什么呢?再推脱真有些过分了。高寒苦笑一声,难为情地大声说:“钱没有挣得这么轻松的,就当暂借,救急,等有了再还你!”说完把钱扔床头柜上。

“那倒不必,只是你要敬业哟!呵呵。”上官茗茗如释重负地笑了,笑得天真烂漫。

高寒坐过去,想从背后抱抱她,可是手却只按在了她的肩上。

上官茗茗微抖了一下,没有动。

有种气氛让人不忍心去破坏,虽然彼此都希望发生点什么。

就像第三夜的“素睡”,他们都有意地把自己隔开,结果更加欲盖弥彰。他们谁也不碰谁,但某种物质却一潮接一潮地猛涨。不过,也只是猛涨而已,永远也够不着岸。这种玄妙的感觉是轻乱的男女无福享受的。处身现在这个**比吃大排档都易如反掌的时代,伪幸的男人和女人们其实错失了太多极棒的感觉,棒得没有文字可以表达,只有亲历它的人才有资格去体会。

高寒不知上官茗茗前两夜的情况,因为他沾床就睡着了。而今夜,两人都不时地轻转反侧,都刻意地压抑着声响,都在掩饰着什么……

僵持了起码两个小时,高寒实在受不了了,抬手扭亮床头灯,长出一口气,问道:“奥运会,喜欢吗?”

“喜欢呀!”上官茗茗像得了特赦令,也长长出了一口气,靠上床头,拉紧了被子。

如果灯光足够亮,或者高寒敢深度凝望,肯定能从她眼中窥到那一丝一闪即没的失落。

“那……订票吧!我陪你去。”高寒点了支烟,刻意向远处吹着烟雾。

“嗯,老早就想去巴黎了,上次去还是六年前。谢谢你。”上官茗茗亮亮地注视着高寒棱角分明的侧脸。

“不用谢,我要对得起这么高昂的陪伴费。呵呵。”

“我会给你加薪的,还有小费!毕竟跨洲了嘛!呵呵。”

“订三张票吧。”

“哦?还有谁?”

“呵呵,没谁。万一有人找我弄票,好撑撑面子。呵呵。”

“嗯。现在就定。”上官茗茗拢着睡裙下床,打开电脑开始敲击。

高寒斜靠床头,用手机查询着巴黎奥运会的资讯……

第四天中午,两人才懒懒地起床。吃过饭,高寒陪上官茗茗去赌钱。

上官茗茗精神头不足,只是一千两千地押,大约赢了三万多一点时,“久违”的黑心阿肥叼金姐的电话来了。高寒惊讶之余,蹙眉接听。

“小土匪,忙啥呢?听说你最近挺疯狂?”

“大姐,别说疯狂啊,就是疯了,也挣不着你身上一根汗毛啊!呵呵……啥时候回来的?”

“才下飞机几个小时,来吧,大姐拔几根毛让你嘬一嘬,哈哈……”

“哪儿?”

“丽思卡尔顿。”

放下电话,高寒点了根烟,在烟雾缭绕中调整自己的心情。他知道,现在来说,恨是一点意思都没有,整钱才是真格的。如果素恩姐和美京在天有灵,就降给自己一个机会,既弄到钱,又能收拾一下叼金姐,让这个老恶棍明白还有天道。

不知怎么的,高寒竟允许上官茗茗跟自己一起去丽思卡尔顿娱乐场。

人太打眼确实容易出名,叼金姐不但见过上官茗茗,而且印象相当深刻。看到这两个人柔情蜜意地一齐出现,她似乎流露出一丝酸意,阴阳怪气地对高寒说:“你小子有福气,上官小姐我总见到,身边从来没有过男人,好好珍惜吧!你呢,最近别离开澳门,有几个重量级的客户要过来,你负责接待一下。”

说完,叼金姐拉下脸,跟几个大佬模样的客人进赌厅了。仿佛素恩姐和美京的事件根本就没发生过,高寒这样的人就不配有悲伤和恨。或者连最起码的爱憎都不应该有,弄钱还债才是唯一要务。

从丽思卡尔顿出来之后,高寒和上官茗茗又回到永利皇宫贵宾厅小赌了一阵,直到凌晨一点,两人才回到濠景。但他一直琢磨一个问题,一句话而已,叼金姐为啥非要面谈?电话里说不行吗?其二,所谓的重量级人物是什么情况?老猪狗又要玩啥路子……

合计归合计,身边的景致还是不能错过的。躺在床上,高寒和上官茗茗都屏着呼吸怕打扰对方。但这样反而使气氛更加“剑拔弩张”,最后还是上官茗茗打破了尴尬的沉默,扭亮了她这一侧的床头灯,向上靠了靠身子,温柔地说:“睡不着,我们聊聊天吧?”

高寒心绪复杂,除了**的蠢动,所有事都要在脑子里过一遍。他也想放松一下,于是也向上靠了靠身体,故作幽默地说:“那就聊会儿吧,我也不能光吃饭不干活呀,谁让我收钱来着。呵呵。”

“你讲讲自己有意思的事呗,从小到大的都行。”上官茗茗说着从床头柜上的包里掏出录音笔。

“哎呀,从小到大的故事那可海了去了,从小我就特淘气,爸爸的朋友都说这小子可是好苗子,虎头虎脑的,学好的话前途无量,要是不学好,也是个坏蛋的头儿。呵呵”

“捡小时候有趣的事说两件。”上官茗茗凑了凑身子,兴趣盎然。

“嗯,四岁的时候,姐姐八岁,有一次,姐姐给了我一毛钱,让我去楼下的小卖店给他买桔子瓣糖。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桔子瓣糖是硬的桔子味水果糖,和桔子瓣的形状一样,上面有一层比小米粒还小的小包包儿,就像人冷了皮肤上起的鸡皮疙瘩那么小。一块钱能买十一块,用黄纸包着。当时馋啊,也不敢偷吃,偷吃一块回家就得挨姐姐的揍。怎么办?那时,四岁的我就能想出既能吃到糖,数量又不会少的办法,你猜怎么着?”

上官茗茗想了一下说:“嗯,你一定把糖掰开了,吃一半留一半,对不对?”

“哎!不对,还是我告诉你吧!我悄悄躲在墙角儿,把每一块糖都放嘴里含了一遍,然后再装纸包里拿给姐姐。姐姐接过糖数了数,数目对,是十一块,但是怎么瞅怎么不对劲,感觉和以往的桔子瓣糖有点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姐姐就去找厨房做饭的妈妈,问妈妈,这糖怎么不对劲儿呢?妈妈一看,就哈哈笑了起来,接着把我叫了过,问我是不是把糖都含了?这才真相大白。你说有意思不?”

高寒讲完,上官茗茗笑得前仰后合,推了一下他结实的脊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太可爱了,再讲一个!笑死我了!”

“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比同龄孩子聪明,过年时,爸爸的同事,这个叔叔、那个伯伯的都到家里串门,我都给长辈磕头拜年,赚压岁钱。那年代磕个头给个十块八块的就不少了。记得有一次,一个叔叔在我磕完头之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十块的,又带出一张两块的。叔叔给完我十块的,刚要把那张两块的揣兜里的时候,你说我反应多块,我又站直了给他行了一个礼。叔叔被我的机智逗乐了,把那两块的也给了我,那时我才五岁。”

“呵呵,太聪明了!接着说!”

“也有傻透气的时候,有一次爸爸下班回来给了姐姐和我每人一个芒果。姐姐几口就把自己的芒果吃完了,看我小口地咬着舍不得吃,她来了坏招,哄我说:‘小弟,我的芒果不甜,让姐姐尝尝你的甜不甜呗?’我很慷慨,‘行!只尝一小口哟!’姐姐在我的芒果上咬了一小口,我傻呵呵的问姐姐甜不甜?姐姐狡黠地说这口咬得太小了,没尝出来,再咬一口才知道甜不甜。于是我又让她咬了一口,姐姐吃完第二口说‘挺甜的,可是被姐姐咬过的地方就脏了,姐姐把脏的地方再咬下去吧!’我一想也是,就让她把脏的地方再咬下去。结果她咬完的地方又脏了,还得接着咬。就这样咬来咬去一个芒果咬没了。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呵呵……”

上官茗茗都笑岔气了,捂着肚子说:“天呐!可爱死了,继续继续!呵呵……”

见自己给上官茗茗带来了快乐,高寒也很开心,受到了鼓励,接着说:“六七岁的时候,心眼儿就更多了,一帮小孩儿去偷东西,那时候偷东西都是偷自己家里的东西,在其中一个小朋友家的抽屉里偷出一沓一角的粉色纸币。是人家攒着玩的,一沓一百张,才十块钱。那时候我是头儿,钱由我拿着,往没人的地方跑,好分赃嘛!在跑的过程中,你说我多鬼道,趁人不注意,我偷偷抽出一些,塞进头上戴的大盖帽里。等孩子站成一圈,一人一张,一人一张地分完,我回家了才把藏起来的钱拿出来,你说有意思不?”

上官茗茗连说:“有意思,有意思,”好像高寒说啥都有意思。掩嘴而笑的同时,她漂亮的大眼睛一刻不离地看着高寒,好像要从他现在的脸上找回童年的样子。

见高寒不说了,上官茗茗摇着他的胳膊,意犹未尽地央求:“再讲一个,没听够,没听够!”

高寒转了一下眼珠,说道:“困了,睡吧,明天再讲,讲太多的话,以后讲完了上哪儿挣这么轻松的钱去!”说完,也不管上官茗茗的央求,侧身躺下。

见高寒真要睡了,上官茗茗就讲条件:“今天讲这么少,明天就讲你进监狱的事儿,行不行,不行不让你睡!”

“行。”高寒咕噜一句,闭上了眼睛。

讲这一切时高寒确实是快乐的,脑子里在睡前一直回忆着童年的乐事。记忆有时就是如此神奇,它能还原曾经的快乐,也能还原烦恼和痛苦。虽然童年基本不会有啥痛苦存在,但即便是苦的东西,胸怀广阔的人一样可以从中品咂出甜的味道。人都是这样,就是记不住过错和悲惨。虽然痛苦只要过去了,化做了滑稽荒唐的往事就能让人记住。但人如果把所遭受的痛苦都记住的话,那他肯定是活不长的。人只有忘记自己怎样惨过、怎样丢过丑,才能够真正有脸见自己。要么怎么说人有没有脸见人不要紧,重要的是有没有脸见自己。所以,最惨痛的人、受虐最多的人,最不记仇……

酒店的被子真够大,高寒和上官茗茗的中间一直都十分默契地用被子折一道半尺宽的“隔离带”,即便这样,被子仍能把两个人的身体盖得很严实。高寒的呼吸已经达到了熟睡的均匀,上官茗茗轻轻地把手放在高寒盖着被子的肩上,然后才带着满足的微笑进入梦乡。

………… …………

与上官茗茗同床而眠的第四天下午,高寒又接到叼金姐的电话,让他去威尼斯娱乐赌城一楼的御匾汇赌厅见面。永利皇宫的贵宾厅里,上官茗茗还在几千块、几千块地小赌,为她那每天拿五万赢三到四万的小目标奋进着。事实证明,她确实赌得很好,就算偶尔输一次,也是最多输掉五万就不赌了,基本第二天也能回本。高寒知道她只喜欢在贵宾厅赌,就不陪她玩了。说自己有事先走,等她赢够了再来找自己。

穿行在威尼斯娱乐赌城大厅,沁人心脾的暗香迎面扑来,这个流光溢彩的所在既是天堂之门也是地狱的隘口,飘荡在这里的灵魂有一个算一个,迟早有一天都会在迷惘中选错了方向。

一进“御匾汇”赌厅,高寒就看到叼金姐带着一伙人围在一张赌台前,其他人都站着,只有叼金姐和一个很贵气的漂亮女人坐着。女人大约三十几岁,唇红齿白,大眼睛,高鼻梁,皮肤白皙,面容庄重,五官搭配得很匀称,无论哪里都带着一股富贵气息。

从面相上看,这个女人不坏,应该很善良,这是高寒凭经验给出的预测。更为重要的是,女人的气质相当好,是良好教育熏陶出的那种自然高雅。

果然,女人一抬眼,高寒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那双眼睛是和善的,没有恶毒,只是掺杂了些许忧郁。

女人和叼金姐中间的赌台上摆着一摞筹码盒,都是满登登的,有七八个之多。那一盒可是一千万啊!高寒不禁吞咽了一下口水。

御匾汇在整个澳门的贵宾厅里屈指可数,规模很大,有五六十张赌台。但今天玩家并不多,以致叼金姐一伙特显眼。女子一身白色阿玛尼套裙,华贵而雅致。白皙的脖颈上挂着一条相当耀眼的铂金镶钻项链,高寒不识货,但是名贵的东西你不用认识,只一搭眼,它自己就会告诉你什么叫价值连城。

看到高寒,穿着宽大紫衫的叼金姐扭过肉滚滚的身躯,也许是高寒身边没有女人的缘故,叼金姐的态度较前一次和缓了一些,拍了一下旁边六号座椅,亲切和蔼地说:“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美女是浩旗城xx银行副行长敖日朗筝,我的好妹妹!”

紧接着,叼金姐拍了一下敖日朗筝放在赌台上的手臂,开合着厚嘴唇说:“这是真正的东北爷们儿,高总。”说完肉嘟嘟的肥手按了一下高寒的肩膀。

高寒和敖日朗筝相互微笑致意。

敖日朗筝的微笑很浅,即便她非常克制,仍隐隐透着一股原始的高傲,稍稍有悖高寒对她的第一印象。其实于此时的她而言,这一丝浅笑都是来之不易的,因为她太牛掰了,无需浪费任何表情去曲意迎合他人。但是,现场这么多男人,叼金姐只让高总一个人坐下,这可是说明问题的。

敖日朗筝又看了高寒一眼,同时再次浅笑一下,眼里的光燃起一丝温度。

叼金姐身后那十多个人高寒半生半熟,有几个是见过的。他用眼神向熟面孔打了一下招呼,泰然落座。

此时,赌桌上一点声音没有,所有声响都是从别处传来的。敖日朗筝眯眼瞄着显示屏上的路单,手里把玩着一个图案古怪的翡翠牌子,节奏轻盈而神圣。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启体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