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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诺185

书名:综穿之时空恋 作者:雪落花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1-10 04:41:14

勇义伯府门前簇新的匾额上系着鲜艳的红绸带,来宾的脸上都带着祝福新人的喜色,向伯府管家递上自己的贺礼。

严海和夫人亲自出门迎接摄政王一家三口,映淳挽着我的臂弯,目不暇接地看着满院装饰的红花红绸,兴奋地说道:“娘亲,我今日才知道您为什么那么喜欢红色,这婚礼上的红真是又亮眼又喜庆,单是看着心里就高兴的不得了!”

“新郎新娘到!”随着一声唱和,一对璧人从门外缓步走来。

两人面上都满溢着幸福的笑意。

映淳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一双由她一手促成的爱侣,心里别提有多自豪了。

严奉岑平日里穿衣色彩素淡,今日身着大红的喜服,又是欢喜又是紧张,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乍一看有些傻里傻气的。

温月延今日盘起了朝云近香髻,寥寥几件精致的金饰,却让人觉不出寒素,反衬的新娘更加端庄秀丽。

发髻中央插着她向来宝贝的金簪,眉间贴上一枚小巧的红莲花钿。

娇娇倾国色,缓缓步移莲。

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

月样容仪俏,天然性格清。

映淳看得呆了,凑到我耳边呢喃道:“娘亲,眉姐姐可真漂亮啊!”

我笑着低声回道:“女子做新娘嫁给心爱之人这一天啊,自然都是最美的。”

“真的吗?我出嫁那一天也能像眉姐姐这样好看吗?”映淳听的喜滋滋的,连忙抬头望望站在礼堂对侧的严念岑。

两人许是正想着同一件事,目光相对时像被烫了一下,都赶忙低下眼眸各自红了面庞。

萧承煦怨念满满地瞪了这对眉目传情的少年人一眼,小孩子怄气一般往我身边挪的更近了些。

我察觉了他的别扭,忍着笑悄悄挽上了他的臂弯。

我大婚那日是什么样子的?他都有些记不起来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满心的内疚,埋怨当年的自己只记得丽妃敬他的那杯苦酒,借应酬宾客把自己喝的烂醉,全然不顾新房中还有他的小妻子在满心期待地盼望着他。

他默默地摸到我的手握成十指紧扣,仿佛这样能让自己安心一点。

“承煦!”堂前是一对行揖礼的新人,两侧又站满了宾客,我羞的面上通红,低声嗔了他一句要挣开他的手。

他像耍无赖似的硬是不让我挣脱,两人暗自较了一会儿劲,我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任由他胡闹了。

还未待主婚人何邵勇指派,映淳急吼吼举起了手臂:“我来!”

礼堂中突兀的一声喊引得众宾客都探头去看这位胆大的姑娘,吓得我和萧承煦连忙松开了牵着的手。

映淳看向严海和严夫人期待地说道:“师父,师娘,就让我去吧?我觉得我很有福气的!”

在场的宾客们都被这毛遂自荐的小姑娘逗笑了,严海也无奈地笑着看向自己这位活泼的徒儿:“就让映淳郡主去吧。”

映淳如了愿,高兴的大眼睛里直冒光,兴冲冲过去挽了温月延的手臂,扶着她回新房去了。

婚床上安置着大红锦被,红枣、莲子、花生、桂圆铺洒其上。

床前的矮几上摆放着饮合卺酒的酒壶与用红绳连在一起的葫芦,结发时要使用的剪刀与红绸也已经备好。

映淳看着这些东西心里好奇的很,又怕自己毛手毛脚碰坏了什么,扶月延坐在床边就要转身离开。

“淳儿!”温月延团扇掩面,小声地唤住了她。

“怎么了眉姐姐?”映淳忙转回头,见月延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姐姐是不是紧张呀?”

“淳儿,你可知公公为何这样轻易就答应了我和奉岑的婚事?”

“那还需要什么原因吗?”映淳茫然地眨眨眼:“你们两个本就是天作之合,师父虽然平日里看着不苟言笑的,其实最是宽厚仁慈,怎么会忍心棒打鸳鸯呢?”

“这只是其一,”温月延低声道:“前几日奉岑才向我道出实情,主要是因为我那已故的婆母。”

“已故?”映淳惊讶的眼睛都瞪圆了:“师娘刚才不还在高堂好端端的坐着呢吗?怎么——”

“当今的严夫人,是他们兄弟二人的继母。”温月延眼中似有疼惜之色:“我也是刚刚才得知。”

“天呐…”映淳愣愣地呢喃道:“原来念哥哥早就没了亲生母亲了…可他从来都没跟我说过…”

“先婆母去时,他们兄弟二人还年幼。继母良善,将他们视若己出。”温月延轻叹一口气缓缓道:“可奉岑和我说,公公与先婆母当年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恩爱非常,这么多年来,他对他们之间的情分,也一直是念念不忘。”

西齐与盛州的边界由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相隔,此山名曰盘龙,因山土盘回如龙形而得名。

盘龙山地势极高,风景清幽雄美,极目向西南远眺,还可望见巍峨壮美的雪山。

如此盛景,严海却没心思欣赏。

萧承煦不知去向,生死未卜,他不敢贸然潜入西齐,更不能独自返回盛京去,只好日日延搁在这山脚下的客栈中,白天去周边打探消息,夜里回到客栈中安置。

这一日严海又是一无所获,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客栈来。

客栈前是一块平场,供过路商队停放车马之用,但这几日客栈生意冷清,故整个平场都空出来,视野也格外的开阔。

盘龙山巍峨的峰顶直插云霄,被雾气团团笼罩着。

夕阳映下来,为峰顶的云霞镀上一道金边,举目看去,恰似一座仙山。

几天来疲于奔忙,严海第一次将注意力放在周边的景物上,抬着头竟看得呆了。

“高凌天汉溯仙踪,井络西来第一峰。”小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踱到他身边,与他并排站着望着面前的盘龙山吟了句诗。

严海醒过神来,错愕地望了他一眼。

自从那日偶遇在客栈中,两人互相简单自我介绍了一番,也算是认识了。

小公子自称姓叶名今,夏州人氏,家中行三,上面还有两个兄长。

“叶公子名中的今字是哪一字?”严海忍不住问了一句。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叶今浅笑时,两眼似月牙弯弯。

虽然这小叶公子一身男子长袍,举手投足也不像闺阁女儿家那般拘束扭捏,严海还是一眼就看出她是个女子。

即便不说她嗓音清甜脆亮如出谷黄莺,单看她那张娇美姣好的面庞,严海就在心中暗自嘀咕:这若是个男子,未免也清秀漂亮的太过分了。

但叶今似乎自诩伪装的不错,每每在走廊或楼下遇到严海都“严兄严兄”地招呼的甚是热情。

严海也不点破,一直叫她作叶公子。

“严兄,你有心事?”叶今抬起头来探寻地望向他。

夕阳照在她又长又卷的睫毛上,阴影打在她眼下。山风吹来她身上的熏香味道,馥香略过,严海竟有些呆怔。

“是不是快没银钱住店了?”叶今却丝毫不觉。

她倒是看得真准,严海心中暗自叫苦。

他本就与萧承煦出来的仓促,更不知道目的地竟是这样远的地方,身上确实没带多少银钱。

萧承煦再不回来,他也就只有独闯西齐和返回盛京两条路可以选了。

叶今见他面露难色,知道是自己猜对了,毫不拘礼地拍了拍严海的肩膀:“严兄你别担心!我前日陪着掌柜的和几个伙计打了一宿的牌,赢了七日的房钱呢!掌柜约我今夜再战,我把你的房钱也一道赢出来!”

严海心中有些好笑。

这姑娘不知究竟什么来头,说话做事都颇为爽直大胆,就是一般男人,想也没有她这般酗酒好赌。

经常早饭时严海从楼上下来,就能看到她坐在窗边美滋滋的独酌,她陪着掌柜打一宿的麻将牌,第二天早晨掌柜的站在柜台里不住的点头打瞌睡,她照样神采奕奕地唤小二给她烫一壶/温酒。

严海偶然听掌柜抱怨过,她牌技高超,十赌九赢,若不是她看掌柜黑了脸色才故意放水输了两局,这爿店面怕都是要盘给她。

叶今见这不苟言笑的傻大个儿又在发呆,沉吟了一下说:“严兄,你若是信不过我的牌技,我也可以先借银子给你。若是我今晚给你赢出了房钱,你再把银子还我也不迟。要是输了,我自掏腰包还掌柜,这银子我也送给你。”

得,真是生活到处是赌局,竟也负气跟他打起赌来了。

“叶公子,我没有看不起你牌技的意思,”严海连连摆手解释:“只是无功不受禄…”

叶今蹙起了眉头,她皱眉的时候一张樱桃小嘴儿也下意识的嘟起来,无知无觉间尽显少女的可爱娇憨。

“那我这银子也不白借给你,”叶今眼中一亮:“明日一早等牌局散了,严兄陪我进山采风去可好?要不然我一个弱…男子,人生地不熟的,若是碰着野兽,自己应付不来。”

这事由牵强的很,可严海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清晨严海起身下楼,听到掌柜房里还稀里哗啦地响着推麻将牌的声音。

店小二正在店堂中抹桌子,见他下来殷勤地招呼了一声,接着忍不住笑着低声对严海说:“客官,你那朋友叶公子可让我们掌柜的输红了眼了。”

严海不知道叶今怎么被店小二认作自己的“朋友”,但转念一想昨晚的赌注该是自己的房费,那被人这么想倒也不算奇怪了,只好客套地笑了笑。

打牌声停下来,叶今满脸喜色地从掌柜房中快步走出来,瞥到严海已步下阶梯,忙朝他招了招手:“严兄起的好早!等我回房洗把脸,咱们就出发!”

不出一刻,叶今背着个小书箱子急匆匆地出来了。许是怕严海等急了,腮上还挂着未擦干的水珠呢。

两人出了客栈,叶今却不急着上山,严海先陪她拐到村子里的一户破败的农家院前,轻叩柴门,半晌才有个腰背佝偻的吓人的老妇人来开了门。叶今从腰间扯下小钱袋来,将其中的碎银子一股脑地塞到老妇人手中。

门内又跑出个瘦的小猫儿似的半大孩子,噗通跪在地上就要给叶今磕头。

叶今把他拽起来笑着嗔道:“傻小子,男儿膝下有黄金!”

两人走在山路上,严海才难耐心中好奇问起此事。叶今俏皮地朝严海眨了眨眼,笑着说:“严兄,托你的福,我昨晚牌运好得紧呢!前半夜就把你好几日的房钱赢出来了,够你等到你朋友回来的!后半夜老板还不放我走,三个人联起手来想翻盘,我一想,那不如就陪他们玩玩,正好村里那户人家只有祖孙二人,日子过得清苦的很,我再多赢些银钱让他们吃两顿饱饭。”

“我可不是欺负客栈掌柜,”叶今又自顾自地补充了句:“他们惯常在一起打牌的三个人看着不起眼,其实家底加起来比山下整个县城的百姓加起来都多,客栈老板和前些日子开走的西齐车队长官熟络的很,西齐派到他国的探子经常在这家店里藏身,算得上西齐在大晟边界的一个大本营了,他暗通他国走私情报,以此牟取暴利,我赢他的钱,也算是劫富济贫吧?”

“想不到叶公子还有些侠气。”严海忍不住笑了笑。

“不敢当!”叶今没想到竟被这闷葫芦夸了一句,喜形于色地朝严海一抱拳。

越往山上走景色越壮美,花草树木都与严海自小在盛京瞧惯了的很不同。

到了山腰就几乎没有了路,两人在高至腰际的灌木丛中穿行,脚下踩着未来得及化作春泥的前年枯叶,发出嚓嚓的响声。

重峦叠嶂中突兀地点缀着几块形态各异的巨石,成片的树上树,树中树,倒长树连成一片,数不胜数的奇石巨树,让人目不暇接,更有石树共生,石上树,树上石,藤缠树,树绕藤,叫不上名字的野花争奇斗艳,连成一片香海。严海在前面踩断灌木开路,叶今跟在后面走走停停,思忖半刻,便在随身带的竹简上写下些句子。

行至一片花海前,严海想着女孩子都该是喜欢鲜花的,就停下来回头等着叶今。

叶今没一会儿就跟了上来,见到满山坡烂漫似锦瑰丽似霞的鲜花果然喜上眉梢。

“一山红艳醉坡陀,自地连梢话青萝。蜀魂未归长滴血,只应偏滴此处多。”叶今低声吟咏着,随手折了一朵红艳艳的杜鹃花插在发髻上。

将花插好才注意到严海愣愣地盯着她看,怕他怀疑自己是个女人,叶今忙紧张地掩饰道:“严兄,男子簪花听闻是江南风俗,今日此地就我们两个人,不会有人耻笑我们,我也给你簪一朵好不好?”

局促的小姑娘颊上飞起一抹红霞,严海一时说不清美人与鲜花哪个更艳丽迷人。

“我就不用了。”严海连连摆手推辞,急忙回身继续往山上走去。走了一会儿又回头吞吞吐吐地补充到:“这花…很衬你。”

走出不远,严海又停了下来,回头放低了声音道:“叶公子,前面那棵树上落满了白鸽,咱们若是走过去,鸽子定要全让咱们惊飞了。我怕鸟儿吓到你,要不然咱们还是绕路走吧。”

叶今朝前定睛一望,却噗嗤笑出了声。

“严兄,你再仔细看看,哪里有白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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