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赤青海之战

北境，古宁关外，随着天气的转晴，雪也渐渐化了。

清晨，还未化完的雪，又被霜花覆盖，雪与霜叠在一起，冻的梆硬，触之冰寒，踩之不碎。

雪上加霜，莫过于此！

古宁关内，伊宁与王烈等人正看着沙盘出神，忽然帐外传来了一道声音。

“报！”

一个斥候冲进来，对两人一拱手道：“启禀王帅，赤青海一带发现大规模的莫古人骑兵，约莫数万人！”

“还有吗？”王烈淡淡回了一句。

“净州一带的敌人似乎往东去了！”斥候又说道。

“往东？”伊宁眉头一挑，“他们要去宣府不成？”

王烈看着沙盘，捋着胡须道：“我看很有可能……阿宁，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放一部分骑兵来虚张声势，拖住我们，而后主力直扑宣府呢？”

伊宁盯着沙盘，丹凤眼眨了眨：“不，昝敏是条老狼，他的行动不可用常理来揣测。”

“你的意思是？”王烈疑惑起来。

伊宁手指在古宁关的位置：“他的目的，只有两个字，报仇！”

“报仇？报你的仇？”

“你和我的仇！”伊宁道。

“那他会怎么做呢？”王烈问道。

伊宁眯了眯丹凤眼，指着沙盘上赤青海的位置：“给我五千轻骑，我绕到这支莫古骑兵的侧面，一击便知！”

“那我们呢？”王烈问道。

“飞鸽传书给宣府的褚英，让他做好防范便是！只要宣府不破，昝敏只能在草原上乱逛，进不了羊圈的狼，有什么好怕的？”伊宁下决断道。

“你一个人带五千骑兵去？”王烈问道。

“对！”伊宁答了一个字。

王烈蹙眉，她一个人行吗？

“我跟你同去！”一个浑厚的男音喊道，伊宁视之，此人正是顾章平。

“我也去！”

“我也去！”

又有两个声音响起，开口的是巫芳跟穆追。

伊宁抬眼看了一眼顾章平，又看了一眼巫芳跟穆追，点头道：“好。”

正月二十七，清晨，伊宁率先带着保安军的五千轻骑兵，奔出了古宁关，往西北赤青海草原而去！而王烈，则命常春远随时准备好接应！

出了古宁关，骑兵队伍踩着霜雪，一路奔向西北，顾章平凑到伊宁面前，一勒缰绳，开口问道：“伊宁，为何不撒斥候出去打探？”

一身银盔银甲的伊宁淡淡看了他一眼，说道：“早就撒出去了。”

“嗯？没看见啊！”顾章平惊讶不已。

伊宁抬手，朝天上一指，顾章平瞬间明白了，那只海东青，就是斥候！

然而，他还是不明白，这鹰不是该跟信鸽一样，只能腿上绑书信吗？怎么能当斥候呢？

大队人马奔出五十余里后，忽然一声鹰鸣响起，伊宁抬头一看，高空中一个黑点慢慢盘旋而下，随后一只巨大的海东青飞了下来。她伸出左手，那只海东青便落在了她手臂上。

海东青立在她手臂上，朝她“嘎嘎”的叫了两声，伊宁点了点头，随后从马鞍后边的囊袋里取出一块鲜肉，喂到了鹰嘴里。那只鹰叼着那块肉，一口吞下后，再次腾飞而去。

一旁的顾章平已经看懵了，这是什么意思？

伊宁开口道：“东北方向有两路骑兵！数量庞大，不少于两万人！”

“这是那只鹰说的？”顾章平问道。

“对，它自东北方而来，低声叫了两下，就是这个意思。”伊宁解释道。

顾章平惊愕不已，你们这些高手这么会玩的吗？还懂鹰语？

随后，伊宁拿来一张简易的地图，看了两眼之后，随即开口：“传令！所有人保持阵型，笔直往北，直插支离山！”

“去支离山干什么？”顾章平又问道。

伊宁再次解释道：“支离山是赤青海草原的最北端，昝敏不会料到我们会去那里！而河套那边的莫古人想去净州，必然从支离山下过！我们这五千轻骑，只要指挥得当，一战之下，足以打乱昝敏的部署，让莫古人进退不得！”

“好，阿宁，让我杀杀这些蛮子过过瘾！”阿芳笑道。

穆追开口：“大小姐，我们要是被发现了，被围困在支离山怎么办？”

伊宁道：“围不住我们的，就算被围，海东青也会去找援军的！”

穆追点了点头，有这只能在高空传信的鹰，那可方便太多了！

“开拔！”

“走！”

寒风呼啸，马儿萧萧，随着伊宁一声令下，五千骑兵再度向北，踏着霜雪，直奔支离山而去！

伊宁没有撒斥候出去，但是莫古人却撒了斥候出来了，于是乎，在赤青海草原之上，他们的行踪还是暴露在了对方斥候的眼里！

“嗖！”

伊宁手拽长弓，一箭射出，而后众人只听得雪丘后边一声惨叫，一个探出头来的莫古人斥候当即被一箭穿颅！

伊宁带人走到那雪丘边上，看着那个死去的斥候，对士兵喊道：“就地掩埋，马牵走，不要留痕迹！”

“是！”

很快，士兵们便将那个斥候的尸体处理掉了。

零星落单的斥候并不多，伊宁带着骑兵一路向北，很快杀了五六个。但随后，还是碰到了成队的莫古人斥候！

“杀！”

伊宁一马疾驰而出，手挽长弓，射出连珠箭，将五个斥候一一射死。而后大队人马追击剩下的二三十个莫古人，也将那些斥候一一斩落马下！当士兵们还想去掩埋尸体时，伊宁却止住了他们。

“不要埋了！传我令，所有人，转道往西，吸引敌人来攻！”伊宁似乎改变了想法。

“这是为何？”顾章平又问道。

“既然已经暴露了，那么继续往北可能遇到大股敌军，我们往西，牵着他们的鼻子走就是，看我的！”伊宁话语间充满了自信。

中午时分，队伍在一个雪丘附近停了下来，伊宁下令士兵喂马，暂时修整。

阿芳不解道：“阿宁，你真有把握吗？我们若是遇到大股敌军堵截怎么办？”

伊宁手往天上一指：“我们的斥候盯着他们呢，不用担心！”

阿芳一怔，随后她听见了一声鹰鸣，那只海东青再次从高空盘旋而下，落在了伊宁的手臂上。

这一次，海东青点了三下头，叫了三声，伊宁再次喂了一块肉之后，忽然取出纸笔，写下了一卷信，绑在了海东青的腿上，一扬手，让海东青飞了出去。

“阿宁，这是什么意思？”阿芳没看清伊宁写的什么。

伊宁看着阿芳，严肃道：“今日下午，支离山下破敌！”

“什么？”阿芳满脸不可置信，敌人都还没见几个呢，就破敌？

伊宁拿出地图，对围过来的几人道：“我们刚刚杀了他们的斥候，他们发现了我们的行踪，现在，东面，北面，东南面，来了三路人马！北面人最少，我们杀过去，灭了北面的骑兵后，直奔支离山而去！”

“那你刚刚发信是？”阿芳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是发给烈哥的，我们击破北面之敌后，一路往北，敌人必然将我们围在支离山一带！”

“所以，你这是以身为饵，让王帅率大军直奔支离山，将这批莫古人一举歼灭？”顾章平醒过来了，惊呼出声。

“不错！唯有如此，才能打乱昝敏的部署，给莫古人来一记狠拳！”伊宁道。

“好！那就让我看看，你的用兵之法！”顾章平笑道。

大军修整了一刻钟，将马喂饱之后，伊宁手一挥：“北边，有一路敌军，大概三千来人，随我上马，杀！”

“杀！”

修整好的骑士们也一个个摩拳擦掌，上马之后，大军雷动而出，直奔北方而去！

行进了不过七八里地，果然就遇到了大股莫古人骑兵，看着前方一身黑色皮裘的弯刀骑兵，伊宁换起方天画戟，掣在手中，朝前一指：“杀！”

穿着一身铁甲的阿芳也绰起一根长枪，朝前一指：“杀！”

“杀！”

“杀！”

身后，早有准备的保安军骑兵开始控制马速，于行动中排好阵列，快到接敌之时，前排骑士掏出马弓，张弓拉箭对着对面就是一顿攒射！

“嗖嗖嗖！”

两军相交，弓箭为先，箭雨一下之后，莫古人阵列最前边顿时就掉下了几十个人来！随后，一身银甲的伊宁，跨着大白，一马当先，手持画戟，荡开几支迎面而来的狼牙箭后，杀入了敌阵之中！

“呀啊！”

伊宁挥戟一扫，瞬间将五六个迎面而来的莫古人扫的血肉横飞！而后她一抡画戟，往前一戳，又将一个番将戳穿！随后一甩，将那人躯体甩成两截，抛入莫古人后阵。她纵马疾驰，手中画戟如梨花飞舞，所过之处，衣甲破碎，人马俱翻，手下几无三合之敌！

随着她的带头冲阵，后边的保安军骑兵士气大振，一个个舞动长枪，跟随着她一路冲杀！哪消一盏茶功夫，这股莫古人骑兵便被伊宁的精锐铁骑给打懵了！

“死吧！”

阿芳一枪挑落一个五大三粗的蛮子后，又挥枪一扫，狠狠的砸在了一杆狼牙棒上，手持狼牙棒的那番将一咬牙，居然挡住了阿芳的一枪！

“臭娘们，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阿芳抡起长枪猛戳：“你才是臭娘们！”

可那番将也确实了得，阿芳几番枪刺，居然被他一一化解，阿芳心惊，再度一枪戳去，谁料那番将忽然一手握住了阿芳的枪杆，另一手抡起狼牙棒，就朝阿芳迎面砸来！

“老娘不发威，你当我病猫啊！”

阿芳大怒，一手松开枪杆，朝着那迎面而来的狼牙棒就是一拳！

“砰！”

狼牙棒与阿芳的拳头狠狠一撞，那狼牙棒居然“叮当”一下，被阿芳一拳打成了两截！

那番将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

“给我死！”

阿芳枪也不要了，从马上一跃而起，戴着银丝手套的左手猛然五指撒开，对着那番将面门就是一掌轰出！

“五毒翻云！”

“轰！”

“呃啊啊啊！”

那番将哪里知道这五毒掌与森罗手的厉害，当即被一掌击落马下，而后口喷鲜血，剧烈咳嗽起来！忽然一道银光闪过他的眼，随后，他的脖子溅出了殷红的鲜血……

阿芳正要下死手了结那番将时，伊宁纵马冲过来，随手一戟，就将那落马的番将给杀了！

“可恶的阿宁，这是我杀的，你居然抢人头！”阿芳不满，大声喊了起来。

“谁让你杀个蛮子还那么墨迹……”

伊宁淡淡说了一句，又提马杀向了别处而去！

“你……可恶！”阿芳气的不轻，又重新拿起枪，找敌将厮杀去了。

伊宁杀的云淡风轻，阿芳也打的酣畅淋漓，可顾章平就不同了。他也遇到一个力大无穷的番将，两人交手十余合之后，顾章平被那番将打的手软不已，满头大汗。见他不支，他身边的亲兵忙冲过来抵挡，这才将那番将的气势压了下去！

那番将见顾章平人多势众，掉转马头就要跑！顾章平纵马一追，可没追几步，那番将忽然脸色一变，急回首，马一停，手一转，手中锋利的长矛直戳顾章平的咽喉！

回马枪！

顾章平脸色大变，那一枪又快又急，他已是架也架不及，躲也躲不开！

“当！”

一声脆响，那回马枪被横过来的一支画戟一戳，方向顿时一歪，从顾章平的肩旁滑过，险而险之的将顾章平给救了下来！

“噗！”

顾章平还未反应过来，伊宁反手掣出秋霜剑，从侧面一剑扎进了那番将的胸膛里！而后又迅速抽出！那番将仰头望着伊宁，带着满脸的不甘，大口吐血，往马下一栽，再无半点生机……

看着那番将落马而死，顾章平这才反应过来，他被伊宁救了一命！

“多……多谢！”顾章平连忙道。

伊宁面无表情收回秋霜剑，将画戟一扬，抖掉卡在戟缝里的长矛，随口道：“悠着点，别死了。”

“好……”

顾章平答应着，心里头荡起了涟漪……

这个女人，他好喜欢……

伊宁杀穿敌阵后，纵马四处挑杀敌将，直杀得莫古人胆战心惊，她所到之处，莫古人纷纷避让！很快，这支莫古人的骑兵就扛不住了，交战仅仅一刻多钟，这支三千多人的莫古人骑兵便溃败四散！

“杀啊！”阿芳再次抡起长枪，一枪挑翻一个要跑的莫古人，然后她还准备追出去时，被伊宁喊住了。

“穷寇勿追！”

“我还没杀够劲呢！”阿芳不满道。

“听话！”

“哼！”

伊宁立马下令：“所有人，收拢队伍，照顾好伤兵，继续往北，不到支离山不下马！”

“是！”

训练有素的骑兵们将伤亡的兄弟驼到马背上，而后收拢了地上散落的弓箭等物资后，迅速往北而去。

当伊宁的兵马离去一刻钟后，隆隆的马蹄声响起，接近两万骑兵抵达了这块刚刚厮杀过的草原上！而这部骑兵里，为首一个梳着绺辫头，披着黑色狼纹大氅的，正是昝敏！

昝敏望着眼前的无数莫古人死尸，以及那一地的血痕，不由大怒：“狗日的伊宁，居然敢带兵在草原上游荡，还杀老子的人？”

他身后一个头戴狼皮帽的魁梧汉子拨马上前，此人正是那二愣子合托，只见他一脸疑惑的问道：“昝敏，这是谁干的？”

昝敏头也不回：“我说了，狗日的伊宁干的！”

“伊宁？就是你口中的天山玄女，当初打得你全军覆没的那个？”合托又问道。

昝敏心中怒气上涌，这个合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对……”昝敏咬着牙，应了一声。

“她人呢？”合托又问了一句。

“跑了……”

“跑哪去了？”合托还在问……

“跑哪去了你自己不会找啊？你有一万多人，你不会派斥候搜吗？”昝敏终于忍不了了，大声朝合托吼道。

“我的斥候被杀了啊！”合托也声音大了起来。

昝敏大怒，手中马鞭一指：“你不会看马蹄印吗？你是猪吗？敌人往哪去了你还要问我？”

那合托头一歪：“猪？什么是猪？”

草原上没有猪，合托根本没见过猪……

昝敏哑然，随后他怒气腾腾的指着合托：“你就是猪！猪就长你这样！”

“昝敏，你什么意思？我明明是人！”合托大声争辩道。

“对，可你长得像猪……”

“你！”

昝敏懒得理他了，真是个猪队友……

“传我令，顺着敌人的马蹄印，给我追！这个女人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不能让她跑了！”昝敏直接下令道。

“是！”

莫古人骑兵随后动了起来，顺着保安军留下的马蹄印一路追，两个时辰后，终于是追到了支离山下。昝敏打马上前，抬头一望，那支离山的高峰之上，高耸着一面杏黄旗！旗上写着一个大大的“伊”字！

“狗日的伊宁，果然在这里！”昝敏骂了一句。

忽然，那面旗帜下，出现了一个一身银甲的人，只见那人手杵方天画戟，腰佩宝剑，朝着山下的昝敏大喊道：“昝敏，好久不见啊！”

昝敏终于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仇人，眼见伊宁开口，他打马上前，狞笑一声：“伊宁，确实好久不见，都一年多了呢。”

“怎么，老朋友见面，你不上来叙叙旧吗？”伊宁道。

“哈哈，说的是，老朋友见面，自然是要说两句的，我在山下备好了美酒，不知你愿意下山一饮否？”昝敏也邀请道。

“你的酒我喝不惯，不如还是你上山来吧？”伊宁道。

“你那山上风大雪厚，有什么好的？你要喝汉人酿的酒，我也不是没有，下来吧，老朋友？”昝敏大声道。

“你上来啊！”

“你下来啊？”

“你上来！”

“你下来！”

两人自顾自的朝对方说着，可伊宁没有动脚，昝敏也驻马不前，你也不下，我也不上。

场面一下子就僵持住了。

这时，那合托又来了，他打马走到昝敏身边，喊道：“昝敏，那不是你仇人吗？赶紧上去宰了她报仇啊！”

昝敏闻声，心中顿时火起，却用最温柔的话说道：“合托，那个女人长得又高挑又漂亮，皮肤还白，不如你去将她打下来，给你做婆娘如何？”

“有这种好事？”合托双眼冒光。

昝敏手朝山上的伊宁一指：“你自己看，她那身段，那脸蛋，比你们莫古人的女人是不是强多了？”

合托看着山顶的伊宁，眼中光芒更甚：“对啊，我们莫古人的女人一个个五大三粗，丑的死呢，我还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

昝敏笑了笑：“那你就带兵攻山，去把她拿下来吧！”

“好嘞！”

合托当即朝自己麾下的人马喊道：“你们给我上，攻上山头，把那个女人给我抓来！”

“是！”

合托朝手下的千夫长们一扬手，这帮人纵马就朝那支离山冲了上去！

眼看那合托的兵马朝着山上冲来，躲在岩石后边的顾章平大喊一声：“放！”

一瞬间，无数军士从山坡后边露头，朝着那冲来的莫古人就是一顿万箭齐发！

“噗噗噗噗！”

“呃啊！”

“啊啊啊！”

随着一阵阵箭矢破肉声响起，冲在前方的莫古人还未到山脚，便被射的人仰马翻，中箭的人仰头栽下，随后又被身后冲来的骑兵践踏而死！前边射死的马匹倒下，又成了后面骑兵的绊脚石……

乱箭一射，这攻山的人马瞬间大乱，前倒后撞，一下子拥堵不堪，瞬间死了一两百人！

昝敏立于马上，冷笑不止，你攻山居然用骑兵冲，你不是猪谁是猪？

“他娘的，下马冲！”合托眼见攻击不利，立马转变攻击方式，让人下马冲！

可是后边的人下马往前冲，才冲到山脚，又是铺天盖地的石头朝他们砸来，很快，一拨拨刚冲上来的莫古人就被石头砸的嗷嗷叫，翻身跌了下去……一时间，山坡下惨叫连连，死尸遍地！

不甘心的合托让人继续上，继续朝山头猛攻，可是一连攻了一个时辰，除了丢下无数尸体外，他的人根本就摸不上去！

眼见一拨拨攻击都被打了下来，合托大怒，朝昝敏吼道：“狗日的昝敏，你玩我？让我的人送命？”

昝敏冷冷道：“那个女人连我都能击败，何况你乎？她来此一定有阴谋！”

“我不管，我打不下来，你打！你带人冲上去，把那个女人给我抓下来！”合托指着山上的伊宁道。

“围住就好了，打什么打？”昝敏怒道。

“围在这里，干看着吗？”合托不解。

“对，只要围死……”昝敏说道这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来，瞬间改口：“不好！”

“怎么了？”合托问道。

“中心开花，这个女人，想歼灭我们！”昝敏终于明白了过来。

“什么中心开花？大冷的天，哪来的花？”合托不解问道。

岂料昝敏拨马就准备走，根本就不理合托，正当此时，一声鹰鸣自云霄上传来！昝敏猛然抬头，发现一只海东青从高空飞下，落在了山上的伊宁手上！

“那是……那是我的海东青！”昝敏咬牙切齿，没想到他的那只海东青居然没有死，还被伊宁给驯化了！

海东青带来的自然是好消息，伊宁见鹰儿到了，立马大喊：“上马，杀！冲下去把昝敏给我宰了！”

昝敏怒目睁眉，现在的他哪里还不明白，中计了！伊宁特地跑来这里，就是为了引他们上钩的！

“不好了！汉人大军往这里来了！”一个莫古人斥候打马冲来，歪戴着个皮裘帽大声喊道。

“撤！”

昝敏毫不迟疑，拨马便走！他的人马随着他便往东跑！

那合托还愣在原地呢，他大声朝那报信的斥候问道：“汉人来了？来了多少？几千？”

那斥候上气不接下气：“几千？几万啊！看不到边啊！合托大人，快跑吧！”

合托闻言一愣，几万？

“杀啊！”

随着山上的喊杀声响起，忽然支离山后马蹄声雷动，无数保安军骑士骑着马，顺着山路猛冲而下，朝着那合托的人马杀了下来！

“走！”

合托大惊失色，连忙也拨马走，可忽然身后劲风响起，他瞬间眼睛大睁，往马背上一趴，两支利箭便从他后背飞了过去！这吓得他魂不附体，他立马大声喊道：“给我断后，断后！”

保安军追着昝敏与合托的大军一路跑，一路杀！昝敏头也不敢回！

“昝敏休走！”

伊宁一马当先，一戟荡飞两个拦路的骑士，朝着逃跑的昝敏追杀而去！她要缠住这两万人马，给王烈的人创造时间！

昝敏到底是昝敏，这头老狼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之后，立马就走，根本就没犹豫，这让伊宁心急不已！

于此同时，王烈，常春远带着两万多骑兵也已奔出了古宁关，朝支离山而来！

“往东北方向插过去！在支离山东边堵住昝敏的路！快！”王烈大声下令道，此刻的他显得非常焦急，因为他刚刚被耽误了！

“是！”

骑兵们化作数条长龙，直奔东北方向而去！他们要在支离山的东边，堵死这一股莫古人骑兵！

“挡我者死！”

伊宁一戟挑翻一个健壮的莫古人，随后一甩戟锋，将他尸体甩飞，可前边又冲来十几个拦路的骑士，那些骑士抡起弯刀长矛，就朝她杀来！伊宁大怒，运转真元，挥戟一扫！

“青锋起！”

“噗噗噗噗！”

戟锋划出一道猛烈的气劲，将那群骑士一下掀开，杀得那群人七零八落，伊宁冲出一条路，杀入莫古人阵中，直奔昝敏而去！

只要杀了这条老狼，这莫古人就翻不起风浪来！

她带兵出古宁关，本想找机会歼灭一股敌人，谁料昝敏居然在，于是她便瞄上了昝敏！

可昝敏，有那么好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