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珂的的订婚典礼一直延着,他说他们约定好了一起订婚,一起结婚,现在慕容昰还没醒来,他做不到开开心心去订婚去结婚。
叶玓也在等着慕容昰醒过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姓瑆的身体也好全了,在自家的公司里工作,暂且留在了B市,下了班就来医院看慕容昰。
慕容昰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甚至,医院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
每一次那张纸就像千斤重一样压的姓瑆喘不过来气。
转眼间一年过去了。
姓瑆的父母不愿看着她要死不活的样子,安排范志凌去照顾她,顺便找个时间订婚。
医院也说了,一年了,再醒不过来基本就是植物人了。
植物人,他是为了她才会这样,她怎么可能会去订婚?
“姓瑆,你回去休息吧,今晚我和王珂守着。”阮肜耑放下自己随身背的包,搬过来了椅子坐下。
现在慕容昰身体状况还可以,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
姓瑆摇了摇头,揉了揉眉心“不用,我守就可以了。”
这一年来,姓瑆好像忽然间长大了一般,学会了什么都不说,慢慢扛着,沉着应对,完全不同以前偶尔也会把心情表现出来。
这样的她,真的很让人心疼。
阮肜耑叹了口气,抬头看王珂“要不你回去?”
王珂沉默不语,却固执的摇头。
“你们两个走一个吧,不能天天都这样熬着!医生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再守着也不一定有什么意义,还不如休息好了,等着。”阮肜耑忽然停顿了一下,抿着唇还是把最后几个字说出了口“他真醒不过来了,就准备送他最后一程吧。”
“他会醒的。”
王珂淡漠开口。
他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慕容昰醒了,所以无论如何,今天他都不会离开。
他一定会醒过来。
“王珂,你是个理智的人,理智呢?”
王珂叹了口气。
理智能让他醒吗?不能要理智干什么?还不如糊涂些较好。
“你看他,自从慕容昰昏迷以后,话一天比一天少,他管住你嘴了?还有你姓瑆,你们都怎么了?没他不活了?那范志凌对你也不差,天天陪着你,别死吊一棵树不行?”
阮肜耑头疼,懒得和他们说了,坐在椅子上看着慕容昰愣神了很久,眉眼低了低,惆怅的情绪也管不住流露出来。
再不醒,就真的要准备后事了啊,一起打闹这么多年,她也舍不得啊,第一次察觉到生死离他们这么近。
那种无措感,好麻木。
机器依旧“哔哔——”的响着,听习惯了,姓瑆握着慕容昰的手,趴在床边一会儿也睡着了。
“她这几天应该是累了,王珂,你把她抱到旁边床上吧。”
王珂应了声,绕过床走到了姓瑆身边,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的眸色沉了沉,犹豫了好久还是把他们的手拉开了。
姓瑆却以为慕容昰醒了,猛然抓紧了手,坐起身子,脑袋嗡的一声炸裂起来。
看了眼手,讪讪的松开,缩回去,低声道歉“对不起。”
王珂知道她的心里怎么想的,也并没生气怪罪。
所有人心里都吊着一口气,同样的都知道这口气意味着什么。
“上去睡会儿吧,他醒了我叫你。”王珂哑着声音说道。
姓瑆揉了揉眉心摇头“我住院那会儿,他就一直没日没夜照顾我,我怎么能……”
姓瑆撑了撑眼皮,努力打起精神来,再次牵住了慕容昰的手,两只手紧包着放在脸边。
王珂也没再劝,又回去了。
掌心忽然被拨弄了一下。
姓瑆又握紧了几分,转而用下巴抵起他的手。
忽然之间,像是回应一般,姓瑆也被握紧了一下。
顿时间,姓瑆愣住了,再也压不住内心的欢喜,激动的语无伦次。
王珂却看清了很多“反射性运动,好早之前就出现过。”
他还激动的问过医生,医生只是说“抓握反射,并不能代表他快醒了。”
那一瞬,心情忽然间低到了谷底。
小说,都是骗人的!
一分一秒过去,一个小时,二个小时……慕容昰仍旧没有任何要醒了的迹象。
姓瑆信了他的话,心情再也高涨不起来。
内心万马奔腾,都在骂着床上躺了很久很久,仍旧不醒来的人。
说什么喜欢,现在也连看她一眼都不肯。
好狠的心。
姓瑆累了,额头压着慕容昰的胳膊,趴在床边怀疑人生。
这一个晚上,大喜大悲经历的她心脏一突突的,对不起,她接受不了。
第二天,天亮起,王珂回公司加班了,只剩下姓瑆和阮肜耑还留在这里。
阮肜耑出门买了一个早饭,到了门口忽然间听见了屋子的说话声。
姓瑆这孩子傻了自己跟自己说话了?
阮肜耑心情低了几秒,推门进去。
姓瑆满脸挂泪,盖不住上面的喜悦。
慕容昰皱着眉,对于忽然间扑入他怀里的女孩表示万分不满,手在空中举着,半上不下。
“他……醒了?我去告诉王珂!”阮肜耑也是一样的兴奋,放好了早饭就找手机给王珂、叶玓打电话,几乎能通知到的人都通知了一遍。
“你们……是谁?很吵,能不能出去?”慕容昰有些头疼,拽着姓瑆的头发给她拉去了一遍,嫌弃的看着她。
姓瑆错愕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头上的触感竟然那么真实。
阮肜耑也好像被定住了一般,手拖着手机,动弹不得,良久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手机那边的人等她说话等着急了,索性直接挂断,打着车打算来看看。
“慕容……昰?”阮肜耑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凑了过去,再三确认这个人真的是慕容昰,不是她看错了。
挥了挥手,想借此确认他不是昏迷昏懵了。
慕容昰再次嫌弃的拍开了她的手,表情里都写满了幼稚两个字。
“你们两个是谁?没事请出去。”慕容昰理了理被姓瑆压皱的被子,给自己盖了盖,期间眉头一直紧皱着,像是烦的不得了的样子。
姓瑆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心里凉的如跌入寒潭一般。
阮肜耑倒是见过,他对待自己不喜欢又不想理的人就是这个态度,嫌弃的不行,碍于面子又勉强压住不发火。
但是……他怎么会是这个态度呢?
那是姓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