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想说的话没说出来

似乎是为了报复药菀这样叫人后怕的念头，萧炎这一次的吻尤为强硬，不像是上一次的柔和，甚至让药菀隐隐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直到最后，药菀忍不住轻轻推了推他的胸口，才从他的唇间脱逃。

“呼——咳，算了，都这个时候了，我懒得跟你多计较。”

药菀喘了口浊气，那双淡金色的美眸之中睡意蒙蒙，却又带上了一丝动人心魄的秋波，荡漾放肆。

只是萧炎却实在笑不出来，越是抱紧她，便越是想要将她留在身边，再也不离开，复杂的心情如同被点燃的苦酒，熏燎着他的内心，格外灼痛。

药菀的嘴里不住抱怨了一句，却见萧炎看着自己，一言不发，微微愣神之下，她不禁道：“怎么不说话？”

“说些什么？再说一遍有多喜欢你吗？”

萧炎以斗气修复药菀身体的动作自始至终都未曾停止，可是却毫无作用，这种生命如流沙一般在指尖慢慢流逝的感觉让萧炎格外难受。

“那你还是闭嘴吧，让我最后好歹在你怀里安心躺一会儿。”

药菀轻轻摇了摇螓首，安心地躺在萧炎怀中，她自然也可以体会得到这具身体生机逐渐流逝的感觉，而在生机之后，便是缓缓降临的死亡。

只是比起那令人恐惧的万事皆休，药菀只是觉得困得厉害，就像是只是过度疲倦之后的昏睡而已。

只是萧炎那副快要丢了魂的样子，让药菀终究无法安心入眠。

若是说……自己便这样“死了”，他会死心吗？

药菀的心中没来由地涌现出了这样的念头，毕竟只要自己死了，那萧炎肯定就没办法再纠缠自己不放了吧？

只是她如今多少也清楚自己在萧炎心里的分量，若是自己随随便便死了，只怕是他得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不可，药菀可没有要他饱受一辈子的阴影折磨。

于是在心中纠结片刻之后，药菀还是不禁打破了两人之间最后时间中的安静。

“我——我其实——”

只是还没等药菀把话说完，萧炎的手却抓了个空，自己触及萧炎脸颊的指尖也随之随风飘散了。

药菀微微睁大了眼睛，是时间到了吗……？

她最后的意识停留在了萧炎低头颤抖的身影，心中下意识地有些担心，不由得抿了抿唇，罢了……这大概就是所谓时也命也吧。

…………

虚空之中，传承之地，在苍梧神木之下闭目修炼的药菀不禁微微皱眉，那原本调动起来即将冲击灵魂境界天境大圆满的灵魂之力都跟着散去了。

“啧。”

与忘却之墟那个银发美人不一样，生得一模一样，却依旧是一头青丝的绝代美人缓缓睁开了那双淡金色的眸子，美眸之中不自觉的涌现出了一丝失望。

“神魂不稳，这是怎么了？”

药帝虚影坐在不远处的神木根须之上，凝望着那居然会冲击天境大圆满境界失败的药菀，不禁说道。

不过这也不算是什么失败，毕竟连开始都没有开始，只是冲击天境大圆满这种事情便是药菀也是需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才行的。

药菀年纪轻轻便无需外力便突破到了天境后期，乃至于来到了天境大圆满境界的门前，这便是天时，传承之地，乃是地利，药菀自己的状态便是所谓的人和，只是伴随着刚才她神魂受扰，便已经失去了人和，此次突破成功率自然也就跟着大打折扣了。

既然突破不成，那就干脆不突破。

药菀并不气馁，好歹是天境大圆满的门槛，一次不成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分神出事了——唔——啧，他这都是对我做了什么啊……？”

药菀正欲回答，但那已经回归到本体之中的记忆却一下子涌入她的脑海，让她不禁微微扶额，颦起了绣眉。

“他……？”

药帝虚影捕捉到了药菀话里那格外耐人寻味的字眼，不禁歪了歪脑袋，看向自己后人的目光难免有些古怪。

不过，在极其短暂的记忆融合之后，药菀便恢复了正常，忘却之墟与萧炎的经历朝朝暮暮自然历历在目。

只是比起把让人头昏脑涨的生理现象，那萧炎对自己的胆大妄为更是让药菀气得发昏。

不是，他怎么敢的！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回头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不过在收拾他之前，药菀自然也没有忘了正事。

“怎么，要走？”

药帝虚影见药菀起身欲走，不禁说道。

“始祖大人听说过忘却之墟吗？一个类似于药界，却比药界更大的小世界。”

“忘却之墟？你怎么会知道忘却之墟的存在？”

这一次反倒是药帝虚影有些坐不住了，而见药菀居然会忽然间提起这本该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的辛秘，让她立刻反应了过来药菀的分神或许是接触到了什么。

“你们……进入忘却之墟了？”

药帝虚影的语气之中透露着一丝古怪。

“始祖大人果然知道？”

“知道什么？那就是我们诸多古帝镇杀吞灵王者的古战场。”

药帝虚影语出惊人，都不禁让药菀愣了一下。

“怎么了，很意外？”

“一下子说出这么重量级的消息我怎么可能不意外啊。”

药菀呼出了一口气，虽然自己隐约知道昔日作为斗帝强者的始祖八成应该是知道忘却之墟这回事的，却也没有想到这关系竟然会如此密切。

而看着药菀也不禁有些瞠目结舌的表情，药帝虚影也没有卖关子，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吞灵族王者打算吞噬天地，使得整個斗气大陆都变成属于他的囊中之物，我们恰好将计就计，偷天换日，联手开辟出了一处与斗气大陆差不多的世界，在他侵吞之际，我们一同出手，将他杀了。”

“只是魔躯难化，我们只好将其放逐于无尽虚空之中，但便是那吞灵王者死了，也不安生，总有一天，他的尸骸之上终究会长出新生的下一代，卷土重来，只是我们却等不到那个时候，因此，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便封锁了那里，将之镇压在斗气大陆的龙脉之下，同时连接生命轮回，令其自发瓦解。”

药帝虚影解释道：“如今数万年光景过去，却是没有想到居然还没有消散。”

药菀在听完药帝的简单概述之后，自然也就明白了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以及，那个魔胎的真实身份。

“嗯，那新生的下一代我或许已经见到过了，只是让他给跑了。”

药菀的话反倒是让药帝一怔。

“什么？你是说……？”

药菀随之将关于魔胎的一切告知给了药帝虚影，随后在药菀认知之中一直如此冷静从容的她竟然也出现了几分失态。

“唉……便是万年轮回，却又终究逃不过这一劫吗？”

药帝虚影幽幽叹息，但是很快便看向了药菀：“还愣着做什么？这吞灵王者的魔胎必须要彻底根除！否则我们数万年前的所有心血，忘却之墟中三次轮回的一切牺牲全部都以为着付诸东流！”

“我知道，所以我这就去解决他！”

药菀想都没想便道。

药帝虚影紧皱的眉头也并没有因为药菀的承诺而舒展开，她心里很清楚，既然这魔胎出世，一旦离开了忘却之墟，自然是天高海阔，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斗气大陆之上真正的劫难。

昔日诸多斗帝尚且在时还好说，如今连一位斗帝都没有，如何抵挡这吞灵族的血盆大口？

吞灵族可不像是魔兽，魔兽虽然与人类有异，但好歹也是同样生存在一片世界之中的生灵，而吞灵族这种不祥存在，活着便是不合理，人人得而诛之。

至于药菀的行动……

感受到了药菀立刻离开了传承之地，药帝虚影却不禁轻摇螓首，仅凭药菀一人，只怕是不可能了。

除非如今八族合力，一同将魔胎灭杀于摇篮之中，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

轻车熟路地离开了传承之地，药菀本想直接穿越茫茫虚空去找寻忘却之墟的所在，但是传承之地的虚空只与药界单向连接，便是药菀再有心力，也难以企及。

在回到药界之后，药菀便下意识直接前往了药界出口，她如今倒是没有再生出什么偷偷溜出去再偷偷溜回来的想法，生灵之焱已经被铭刻上的药族血脉印记，想要再找到药菀实在是再轻松不过了。

既然没办法偷偷出门，那还不如正大光明一些。

结果她才刚刚踏出神山没多远，便恰好撞见了一位熟人，正是药族两位位高权重的族老之一，药万火。

“嗯？菀儿？菀儿怎么出关了？”

药万火不禁一怔，正想要说些什么，却忽得注意到了药菀那不同寻常的灵魂之力，浩如烟海，令人瞠目结舌。

难道说，菀儿的灵魂境界已经来到天境大圆满了？

不，但是好像又不太像……只是即便没有天境大圆满，也应该是只差一步之遥了才对，如此看来，菀儿的天境大圆满想来也是不远了，甚至就连那传说中的帝境灵魂也不是不可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