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一章：八帝往昔

正当萧炎与药菀如此思索之时，萧帝的手再度拍了拍萧炎的肩膀，吸引来了萧炎那疑惑不解的目光。

“不必太过在意，他这副样子我们反正都已经习惯了，也不会对你们有什么威胁。”

说着，萧帝的目光随之看向药菀，说道：“虽说是危险至极的神通，但好好运用一下，总归能够发挥出不同寻常的威力才是。”

“你就当做是把很锋利的刀子，小心使用便是了。”

“嗯……那便谢过魂帝前辈了。”

药菀顿了顿，倒是也清楚这神通的威力势必不小，对于自己来说倒也是把不错的杀手锏。

魂帝见药菀诚心道谢，倒是也没再冷嘲热讽，无言地点了点头。

虽说灭绝了自己后人的大敌，不过后人怎样与他又有何关系？

不过只是继承了自己一丝血脉的陌生人而已。

传承这种东西，是需要感情来维护的，漫长的岁月连同斗帝血脉都能冲淡，更何况是自己的族裔？

连吞灵族都能选择合作……自己认可这种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气魄，不过也并不妨碍他觉得这群没用的不孝子孙死得好。

在外奔波流离了这么多年，即便是冷若冰霜的他也不禁开始怀念起昔日的故土，多愁善感这种东西，就是杂乱的情绪日积月累的产物，即便是他，也不能例外。

既无法达成目的，又不能坚守夙愿，上不去下不来的废物，也不配做他的子孙。

而在与眼前的七位斗帝简单交流过一阵之后，药菀的表情微微严肃了起来，目光穿过了眼前噼啪作响跳动的篝火，投向了自始至终都未曾回头看向他们的一道倩影。

微微抿起的樱唇在片刻的停滞之下吐露出一口浊气，似乎是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一般方才走向了眼前已经不是第一次瞧见的熟悉又陌生的高挑倩影。

“您可真是让我好找……结果我一来，怎么就在外边瞧见了半截骷髅架子啊？”

药菀缓缓走来，语气略带着几分轻挑，可脚步却不自觉地越来越快。

而伴随着此刻的靠近，她也察觉到了眼前的药帝与其他几位八族始祖有些明显的不同。

眼前的药帝，并不是其他几位八族始祖那样的连残魂也不是的残渣，而是残破的神魄，这不禁让药菀有些奇怪，其他的斗帝甚至连残魂都不曾留下，为何自己的始祖却独留残魂存在呢？

“看样子……貌似是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呢……你们。”

直至将要靠近岸边的那人之时，药菀这才缓缓开口说道。

“你这么说，倒是也没有错。”

眼前的人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声音自己听过的次数早已记不清，说话的方式也与印象之中一般无二。

药菀轻轻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看样子……你应该是接触到了我当初留存在传承之地中的残魂吧？然后呢？花费了多少的精力，终于把这对于未来一无所知，只是默默守护着后人的残魂重新养成了完整的神魄？”

身前的背影如此诉说着，而后转过身来，微微一笑：“我很高兴。”

“我很高兴会有你这样的后人，虽说全看后人们的努力，对于后代子孙抱有希望本身便是人类的本性。”

“只是可惜，我的存在貌似是有些煞风景了。”

“否则，另外一个长成的神魄大概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了吧？”

药菀一怔，立刻明白了药帝是什么意思：“原来如此，正是因为原身的神魄未曾完全散去——所以才会让自然长成的神魄变成这样，是吗？”

“也正因察觉到了彼此之间的存在，这由我们的残骸构建而成的小世界，方才得以重新显现，否则，直到我们将要消散之际，大概都会一直沉寂下去吧，毕竟被托付了相当重要的事情，即便是度过了数万年的岁月，域外邪族令人恶心的气息也并未消散。”

“……被托付了相当重要的事情？”

药菀下意识地呢喃了一声药帝这番话的核心。

药帝微微颔首，随之说道：“这就要涉及到我们来到大千世界的初衷、以及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了。”

“始祖们前往大千世界的原因是因为吞灵族的入侵而想要永绝后患对吧？”

“没错，吞灵族对于斗气大陆来说乃是无法容忍其存在的生命形态，在耗尽了一切手段之后，我们成功灭杀了吞灵圣王，并且将无法毁灭的部分扔进了我们创造的轮回世界，忘却之墟。”

“虽然听赤帝的描述，之后发生的事情一波三折……嗯，最起码结果是好的。”

“总而言之，为了断绝之后斗气大陆继续被入侵的可能，我们凭借吞灵族最初打开的口子，净化魔气，重新开辟出了前往大千世界的通道。”

“我们前往大千世界的道路，是始祖们数万年前开辟好的？”

“嗯——毕竟隧道稳定却又脆弱，说稳定，只要不出现位面级别的变动，隧道维持数万年也不是问题，而若是说脆弱，若是遇上了位面级别的变动，那隧道就没用了。”

药帝解释道：“吞灵族降临之时，便是斗气大陆有史以来最大一次天地变动，他们到来的同时，也封死了通往外界的道路。”

“这倒是为斗气大陆赢得了喘息的机会，在最后一次为斗气大陆引入源气之后，我们封锁了通道，来到了大千世界。”

“只可惜，大千世界所发生的一切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象。”

药帝苦笑了一声。

萧炎与药菀不禁相互对视了一眼，对于飞升大千世界之后会发生什么，眼下他们已经深有感触。

而看到了萧炎与药菀的表情，药帝却是不禁摇了摇头。

“如果真的还是你们想得这么简单就好了——但当时的我们所面对的却并不只是面对斗气转化灵力的困难，而是波及到整个大千世界的巨大浩劫。”

“我们曾经的担心也在某种程度上应验了。”

药帝目光暗淡，说道：“斗气大陆的吞灵族乃是入侵大千世界的域外邪族中的一支，很小的一部分，仅仅只是负责了入侵我们斗气大陆的一族而已。”

“而大千世界在数万年前的所遭受到入侵最为严重，首当其冲，无数强者陨落在这场天地浩劫之中，前赴后继，方才勉强抵挡住了来自域外邪族的入侵。”

“竟是这等缘由吗……？”

萧炎不由下意识地呢喃了一声，而后看向药帝，问道：“药帝前辈，还有诸多始祖们也是在这个时候……？”

“嗯……我们方才飞升之时，恰好就赶上了大千生灵与域外邪族战争烈度最高的阶段。”

“你们飞升之处，应该距离这片小世界不远吧？”

萧帝忽得问道。

“此处在外界名为大西天界，我们飞升大千世界的坐标则是小西天界，距离这里不算太远。”

“我们当初便是同你们一样，在此飞升，而后便受到了当初西天大陆毗邻的超级势力，佛宗的帮助。”

“佛宗？”

在听到这个名字之时，萧炎与药菀不自觉地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从未听说过这个势力，但是却也并不是那么地意外。

“没错，如今的西天大陆乃是两片破碎的大陆在经历天地变动之后所产生的产物，分别归属于两位不同的绝世强者，面积还要比现在辽阔数十倍不止，坐标也并不是在如今大千世界偏西的位置，而更偏向于大千世界之北。”

“而其原身，我们称之为，须弥界，在须弥界中，产生了数万年前首屈一指的超级势力，佛宗，教众万万不止，遍布大千世界，初入大千世界的我们便是被佛宗之人搭救，成功转化了灵力，方才得以在大千世界立足，所以，倒也算是佛宗半个门人。”

“佛宗之主是那个时代最为强大的天至尊强者，同时坐拥大千世界的十座原始法身之一，释厄莲华身，借此战胜邪魔无数。”

“但邪族之中亦有强者，经历无数大战之后，佛主释厄不明，莲华散尽，金身不再。”

“佛主曾尝试涅槃，但关键时刻，须弥之内，心魔作乱，佛主为灭杀心魔，以自身为引，与数十万教众自封于须弥界，须弥界轰然破碎，大陆残片一路漂流，最终与西天大陆相撞，形成了如今的西天大陆。”

“佛宗，自此陨灭。”

药帝说道：“可即便佛宗陨灭，有关于佛宗的传承却伴随着教众散落到了整个大千世界。”

“我们便是佛宗毁灭过程的经历者。”

药帝叹息：“佛宗之内，传承无数，即便是佛宗毁灭，佛主也依旧想要将这份传承延续下去，护佑大千。”

“只可惜，即便是肩负着这份希望的我们，也到底没能在这场浩劫中存活下来。”

说着，药帝抬手，一方小印随之自她掌心中浮现了出来。

“此物千万收好。”

药菀低头，细细端详小印，却见上面雕刻着一个“欲”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