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被揩油

终于到了客户的公司楼下，前面是一个占地面积很大的厂房，穿过厂房后面有一栋气派的办公楼，他们在接待人员的引领穿过一个厚重的木门，再穿过一个会客厅，终于到达了位于15楼的马总办公室。

一进屋暖晴惊呆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豪华的办公室，办公室的布局整齐大度，办公室挂满了各种价值连城的名家作品，最显眼的要数正墙上悬挂的山水画。

“来来来，请坐。”马总招呼他们坐在沙发上，并亲自给他们斟茶。

“久仰您大名，今天特意前来拜访。”沈总并不急落坐，而是从名片盒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马总。

“好好，我看下名片，你们二位请坐吧。”马总递过名片认真的看起来。

沈星鹏向暖晴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坐下。这位马总长得又矮又胖，手上明晃晃的大金链子在阳光的直射下显得格外耀眼。他点燃了一根雪茄，烟雾迅速蔓延开来。

“做你们这种软件的有好多公司来找过我，你们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啊？”马总开门见山。

“首先，我们公司背景雄厚，其次，聘请的都是国内外顶级人才，最后，我们拥有完善的售后服务体系。”沈星鹏回答的干脆利落。

马总用力的吸了一口雪茄，又迅速地吐掉口腔中的烟，不急不慢的说：“我们行业比较特殊，你们能做好？”

“可以的，我们会做尽可能少的特性，尽可能多的满足您的行业需要……”

“咳……咳咳……”满屋烟雾缭绕，暖晴忍了好久，终于没忍住咳了起来。

雪茄的中文名字其实是徐志摩起的，燃灰白如雪，烟草卷如茄，所以才叫雪茄，这么富有诗情画意的名字，从马总嘴里吐出来的却令暖晴好生反感。

马总看了一眼漂亮的暖晴：“你还没做自我介绍呢。”

暖晴心想：“都怪自己没忍住，这不往枪口上撞么……”，她看了一眼沈星鹏，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暖晴清了下嗓子说：“马总，您好！我叫夏暖晴，是ZGC公司的实习生。”

“哟，派了个实习生过来谈判，这是没瞧得上我们公司么？”暖晴看到了一副尖酸刻薄的土豪样。

还没等沈星鹏发话，暖晴笑了笑礼貌的说：“我在ZGC公司是表现最优的实习生，听闻贵司在圈内大名鼎鼎，故而公司不敢怠慢便派了沈总监前来。一个企业最好看的风景就是这个企业的年轻人，我们千里迢迢把企业最好看的风景也给您带来了，您不欢喜么？”

马总顿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好，欢喜，欢喜！”

在暖晴说话期间，沈星鹏也是替她捏了一把汗啊，万一把马总给得罪了，这上半年业绩可就交待了。

“沈总哇，你们公司人才辈出呀，行了，先不聊了，我请你们吃饭。”马总站起身，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分机：“小孙，安排彩云楼，叫上小赵一起。”

沈星鹏没想到，今天这个办公室谈判居然会结束这么早，这就意味着在饭桌前的谈判会更加的激烈。傻傻的暖晴还以为已经成功多半了呢。

路上沈星鹏小声的告诉暖晴，自己先想好一个不喝酒的借口，其余的交给自己。初来乍到的暖晴根本不知道沈星鹏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只能点头答应。

走进了这个彩云楼，就仿佛进入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每个角度都折射出斑斓彩光，华丽的欧式桌椅处处散发着贵族气息。

中国历史悠久，文化博大精深，商场宴请更是讲究多多，暖晴虽然培训过销售礼仪、销售技巧等，可真刀真枪上阵的时候，她还是有点不知所措。

沈星鹏和暖晴分别被安排在了马总的右边和左边，马总问暖晴：“你喝什么酒？白的？啤的？还是红的？”

还没等暖晴找借口呢，马总直接说：“红的吧，女人喝红酒好。”

沈星鹏直呼自己失策了，这次不应该带暖晴来的，这个马总，给了他不太好的预感。

暖晴也只好硬着头皮说：“我酒量一般，但是愿意陪马总小酌几杯，尽尽兴。”

“哈哈，你们公司这个小姑娘有点意思。”马总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沈星鹏。

沈星鹏的心里有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他太知道这里面的潜规则了，马总***的看着暖晴，像是在欣赏自己的猎物般。

“马总，我敬您，感谢您今天给我们这个见面的机会。”沈星鹏拿起酒杯转移马总的注意力。

“好，客气，也谢谢你们把你们公司的美景带过来给我看。哈哈……”说完二人一饮而尽。

“来，咱俩喝一个。”马总转头看向暖晴。

“呃……马总……”还没等暖晴说完，马总仰头又干了一杯。

暖晴只好闭着眼，将红酒送入口中，酸涩滑过舌尖，直冲嗓喉，侵蚀着五脏六腑，呛人的味道游离在鼻吸里。喝完暖晴捂嘴咳嗽了一下。

“好酒量啊，还说自己不行，来吃口菜”马总满意的看着暖晴。

“我们马总吩咐，让二位贵客尝尝我们地道的州市菜，来，请！”孙经理客套了一下。看他们二人尝完菜，随即拿起酒杯：“欢迎二位来到州市，我先干为敬！”说完一杯白酒瞬间下肚，好像喝水般。

沈星鹏寒暄了一下，拿起酒杯也干尽了白洒。又轮到暖晴了，这第一杯的劲还没过去，第二杯要接着来，暖晴只感觉自己的脸如火烧一般发烫，心跳的也特别厉害。

“小夏酒量确实不行，我来替他。”沈星鹏拿起了酒杯。

“这……”孙经理用眼睛瞄了一下马总。

“我三杯顶她一杯，有诚意吧。”说完沈星鹏一口气连干了三杯，这下把对方的三个人吓得够呛，连连点头夸奖沈星鹏酒量好，典型的北方汉子，旁边的赵经理说：“我们州市人的酒量并不算太大，一般都会让自己保持清醒的状态，而且我们也注重养生，所以我们今天喝好就行，不要喝多。”

“对对，听闻有一个“酒精基因检测”技术证明我们43%的州市人不适合喝酒。”孙经理也随声附和。

看来沈星鹏釜底抽薪这一招还是蛮有用的，一下子把他们镇住了，再也不敢和他PK了。

接下来他们天南海北的聊着，一杯一杯的倒酒，无论他们谈的是什么话题，沈星鹏总能和他们聊得起来，席间谈笑风生，谁也没提项目的事情。

马总探过几次头询问暖晴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她虽然有点晕乎乎的，但还算清醒，知道该怎么回答。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沈星鹏再怎么能喝毕竟也是以一敌三，而且时不时还还要替暖晴挡挡酒，而对方三人喝得也蛮尽兴了，这时马总接了一个电话，刚刚还威风凛凛的现在立马变脸成小绵羊般：“好好，马上就回去了……”

大家相视一笑，便知道这是马夫人在召回了，马总挂掉电话对沈星鹏说：“今天，先这样？我对你们很满意 ，明天到我办公室谈合同细节。”

“好，明天见。”沈星鹏和马总握了一下手，马总转身还要和暖晴握，暖晴正迷糊着呢，一个踉跄没站住，马总瞅准机会一下搂住了她的腰，那一瞬间，她全身僵硬、不知所措，一张肥头大耳的脸正色眯眯的盯着她……

沈星鹏虽对夏暖晴没有爱意，可谁让她长得像唐糖呢，加上酒精的作用他正痴迷的欣赏着这副面庞，哪受得了别人揩她的油，赶紧上前拉住暖晴，“我说的吧，这小姑娘酒量真不行。”说完将暖晴牵到自己身后。

马总奸计得逞的搓了搓手掌：“以后，我们公司的项目都由你来负责。”

暖晴哭的心都有了，打从和马总见面的第一眼，她就十分反感，言行举止令她好生厌烦，如今还点名让她负责项目……

“那个，小孙啊，让司机送他们回酒店”

“哦，不必了。我们打车回就行”沈星鹏表面虽笑脸相迎，但背地里恨的牙根痒痒。

酒局是能够了解别人和反观自己的最佳场所，在回酒店的路上，沈星鹏终于卸下防备，放松了心情，每次和客户吃饭，就像经历一场战役一样。现在只剩他和暖晴二人，终于不用以面具示人了，他感觉轻松愉快。心理上虽如释重负，可这身体上，却十分难受。酒精的作用在慢慢挥发，一向好酒量的他，今天属实有些醉了。他转头看着一旁微醺的暖晴，她闭着眼睛，靠在头枕上，绯红的双颊好似红苹果一般，她的脸型，眼睛，鼻子竟然没一处不像唐糖。他多么渴望死去的唐糖能回到自己身边，借着酒劲，他有不顾一切拥吻她的冲动。

此时，车突然停了：“您好，目的地已到。”

暖晴睁开了眼睛，看着漆黑的窗外：“已经到酒店了啊……”

沈星鹏被拉回现实，付了车费，下车的时候，一阵微风吹过，他觉得他扛不住了，随时都有吐的可能。暖晴看出沈的状态不好，连忙上前扶住他，她知道今天如果不是为了替自己挡酒，他可能也不至于这样，心里满是愧疚。

沈星鹏的眼神有些迷离，上身渐渐开始无规律地摇晃，脸憋得通红尽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她扶他进入房间，将他安顿在床上，又去卫生间洗了一条热毛巾，替他擦脸，沈星鹏直勾勾的看着暖晴，他多么渴望来一次更痛快的醉，希望自己翻江倒海的吐，吐出内心的感慨与思念，吐出自己的肺腑，他更想借着酒意放纵自己的情绪，他内心里想了一万种推倒她的方式。

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他拿着毛巾转过头说：“我自己来，你快回去吧。”

“可是……你自己可以么？”暖晴担心的说。

沈星鹏低着头，颤抖的说“我，可以的……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