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时光飞逝

戚黛的那句“那我们京大见”几乎在一夜之间成了一中口口相传的名言警句。

有人告白，“京大见。”

有人吵架，“有本事京大见。”

就连上课老师们都会说：“有本事在这里闹，怎么没本事考京大啊？”

戚黛说的时候没考虑那么多，之后听到到处有人提京大，恨不得躲着人走。

石梅梅故意在她面前道：“再过一年半咱们京大见啊？”

戚黛捂脸。

徐远山看不下去，帮腔道：“那你这两年还得再多做几十本数理化习题册才行。”

石梅梅：“......”

她哼了一声，气冲冲的回了自己座位愤愤写作业。

戚黛偷笑，随后便看见刚刚还帮了她的徐远山把十一月的月考物理卷放到了她的桌面，指着上面的几个红叉道：“你这几道题不应该错，如果高考也犯这样的错误，那很有可能就上不了京大了。”

戚黛：“......”

她单纯可爱的徐远山去哪里了？！

“单纯可爱”的徐远山可不知道她的的心声，十分冷酷无情的让她把每次考试的错题都各抄十遍，然后再默背下来。

戚黛回首做过的错题，欲哭无泪。

一直到十二月末，“京大”两个字带来的魔怔才稍减。

一年也到了尾声，在元旦假期来临前，还有一个很受年轻人喜欢的节日——圣诞。

离还有一周的时间，从高一到高三，到处洋溢着恋爱的浪漫气息。

哦，也不准确，实验班并没有多少人注意这个不算特殊的节日。

毕竟没有假期的节日在他们眼里都不算过节。

不过圣诞当天恰好周日，当天下午还是有不少同学相约出去逛街游玩，到了下午再返回学校，然后继续面对成堆的试卷和时不时的小测和半月考。

十二月一过，寒假也很快到了。

和高三相比，一中的高二并不见得多轻松，甚至由于高三只是复习，高二还有新课程，所以高二仅仅只是比高三多了两个礼拜的寒假。

而这两个礼拜的寒假作业也不见得就比在校的高三轻松。

由于数理化初级竞赛年前就开始了，所以这个寒假也是戚黛第一次没有和徐远山一起写作业的寒假。

第一天不觉得如何，第二天戚黛开始想念徐远山了，第三天她想去找徐远山......第五天她感觉已经和徐远山半辈子没见。

但也幸好第五天傍晚，徐远山回来了。

戚黛和戚家其他人，包括喻川，都没有问徐远山考的如何，大家就像他只是出门一趟，只问他出门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累不累？然后全家一起聚在一起吃了一顿大餐，在之后便是喜迎新春。

时间在慢慢的往前转动，冬去春来，戚黛他们每天忙碌却充实着。

一中的上课进度很快，别的学校高二还在做本学期的最后的收尾，一中的高二已经进入期末复习阶段。

实验班甚至已经开始高三的课程，比重点班普通班进度快了整整一学期，请北班甚至已经进行了一轮复习。

除去来自外校的压力，一中的学生每天面对更多的是来自同校的压力。

为此高二下学期开始，每个班每个礼拜还多了一节心理素质课。这也成了高二生们唯一的一节放松课——体育老师自高二下时不时的就被生病，体育课已经可以忽略。

高二下学期期末考完那天，戚黛心心念念的“妹妹”变成弟弟降生了。

赶到医院的戚黛看见那个被羊水泡的皱巴巴的小孩时，一边嫌弃一边拿照相机拍了一张照片留念，打算等小孩长大了就笑话他。

结果戴明告诉她：“你小时候比这还丑。”

戚黛不信，戴明说：“不信你问你爸爸。”

戚黛才不问，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当然知道刚出生小孩都丑，但她坚信自己就算丑也不会有弟弟那么丑。

随着暑假的结束，丑巴巴的小孩开始长开，皮肤细腻白嫩，五官也和戚黛十分肖似，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亲姐弟。

戚黛也从最开始的嫌弃到后来的恨不得每天抱着，就连亲妈戴颖和亲爸戚瑞堂都没有她抱的多。

可惜他们已经是准高三生，暑假短的可怜，仅仅放假了三个星期就被召回学校补课去了。

“小鱼鱼，你要快点长大，到时候姐姐带你出去玩。”戚黛去学校前这么跟弟弟戚遇说。

小孩咿咿呀呀的挥舞着小胖手，也不知道在表达什么，但戚黛全当他同意了。

戚黛弟弟小名叫小鱼儿，大名叫戚遇。

名字是徐远山取的，说他的出生就是和戚家的意外又奇特的遇合。

戚家人一听就觉得这名字合适极了，于是第二天就带着戚遇去落了户。

旁边徐远山看着有了宝贝弟弟就跟自己鲜少交流的戚黛，心内忽然有了些新的考量。

————

高三的日子比高一高二过得更快，他们看着新入校娇嫩的小学弟小学妹，甚至没多少时间进行感慨就被大大小小的考试吞噬和覆盖，各科的随堂小测，雷打不动的周考月考，试卷不要钱一样，几天就能塞满一抽屉。

戚黛的成绩基本上稳定在六百**，年级排名徘徊于六七名左右，最好的一次考过年级第三，只是想要更上一步仍有些困难。

为此唐金成又找了她，跟她聊了很多，主要就是让她不要慌，心态要放平，保持这个成绩上京大或者是P大都不是问题，最后又旁敲侧击的问了和徐远山感情稳定与否，两人要好好相处，不要吵架等等。

戚黛听得好笑，感觉好像高一那个斥责着禁止谈恋爱的老师已经不复存在了。

高二下学期的时候徐远山和闫方等参加数学竞赛的十二人一路从省队进到国家队，十一月中旬的时候徐远山闫方都拿到了P大的保送名额，其他人也拿到了京大等名牌大学的保送名额。

除去徐远山，其他保送生都在确认得到保送名额后就没来学校了。估计正是如此，让唐金成害怕徐远山哪天不来学校了，戚黛心态不稳。

但其实戚黛很开心，因为徐远山的优秀被人看见，因为那些付出都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当然，也还是有一点点郁闷。

因为徐远山拿到了保送，所以之后全副重心都在指导戚黛学习上。

戚黛数化生都还行，语文英语也是随便考都能上一百三的，就是物理成绩死活上不去，徐远山就每天逼着戚黛背公式刷题，有一段时间戚黛看见物理两个字都生理反胃。

可惜徐远山不管这些，戚黛错一次就抄十次，到后来戚黛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做的题，好像就形成了反射，看见那类型题目脑子中就自动出现公式步骤。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戚黛得出结论后认命的继续抄错题。

黑板上的倒计时像是被上帝按下了快进键，从他们搬入高三教学楼开始，再从如山高的试卷中抬起头时间已经过大半。

高中的最后一个寒假，他们只得了十天的假期，年二十八放假，初八被召回去补课。

石梅梅陈童恩王兴源一众在QQ群里抱怨日子过得太紧张，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出去玩了，整个人都要憋坏掉了。

戚黛看完几人的唠叨后往群里扔了几篇文章——《未来的你会感谢现在拼命的自己》《现在都不努力，你还想什么时候努力？》《高考，命运之战》

石梅梅三人：.......

戚黛又在群里发：【现在好好学，等高考过后还不是想去哪玩去哪玩，不然爸妈看到你那糟心成绩，哪还有心情给你钱出去浪？】

徐远山附和：【戚戚说的对。】

徐远山：【而且我们之前不是说好高考过后要一起去H市玩吗？如果考的不好，那还怎么去？】

陆伟嘉也冒出来：【 1】

其实高考后去H市的事情，并没有几个人记得了，但此时此刻再说出来莫名的激奋人心，于是石梅梅陈童恩被说服，心想最苦的高二我都过来了，还怕最后这百来天吗？

而王兴源则纯粹就是闲不住想跟着起哄闹闹，见此也终于收下心来好好学习。

等他们再停下来喘息时，惊觉后黑板上的倒计时就只剩下了一百天。

王兴源石梅梅几人趁着百日誓师大会的时机让一班众人帮忙填写同学录。

因为沉迷学习，一班众人并没有多少人有准备这个，所以两份三份的，大家都很给面子的填了。

百日誓师大会后，日子更是过的飞快。

高考前两个月一中组织高三生体检，体检完第二天便进行体育测试，累的不行的高三生们稍作休息后便再次埋入学习的浪潮。

高考前一个月，一中组织拍了毕业照，在同一天，一班又冒出不少拿着毕业同学录到处找人填的。

等戚黛他们在校园四处拍完照片回到教室，她和徐远山的桌上除了试卷外还多了不少待填的同学录。

戚黛看着不知名同学的同学录陷入了迷茫——这些人只是为了收集班上同学的个人信息吗？

虽然不知那些纸片的主人为何人，戚黛和徐远山还是认真的把基本信息填了，等到有人来问了，就让对方从中找出自己的那份，然后在写上对对方的印象和寄语，比较让戚黛惊讶的是，她收到的同学录居然还有外班的，不过因为跟对方也算脸熟，所以也还是填了。

倒是徐远山因为跟外班的不熟，所以同学录只简单写了名字生日和喜好，赠语一律“万事顺意，天天开心”。

这之后便再没有杂事干扰，时针滴滴答答的转着，后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也在时间的流逝下从十位数变成了个位数，最后变成了0。

已经对考试麻木的高三生们终于迎来了高考。

高考前夕要放假。

唐金成在台上絮絮叨叨叮嘱不少事，平日里啰嗦的话语忽然变得动听，一些感性的女生甚至红了眼眶。

可无论此时此刻大家有多么不舍这个呆了两年的大集体，也终是到了要分别的时刻。

不少人把成堆的试卷和课本习题撒了满地，像是要把这三年的辛苦也挥洒出去，虽然最后被巴左林一顿呵斥，重新打扫，但大家的心情仍旧激动而澎湃——备战多时，检验成果的时刻终于到了！

不用参加高考的徐远山比要参加高考的戚黛还要紧张，搞得本来还有些紧张的戚黛反而没那么紧张了，甚至还能反过来安慰他放松点。

已经学会走路的戚遇磕磕碰碰的找戚黛要抱抱，戚黛就跟弟弟玩了一个晚上。

原以为会失眠的晚上也因为陪孩子累的到头就睡。

第二天戴颖和已经回云市工作的戚瑞堂说要送她去考场，被戚黛严词拒绝了。

最后是徐远山抱着刚会走路的戚遇打车送的戚黛去学校。

一中今年没有被选做考点，学生都被分到了别的学校考试，所以戚黛直接去的考点。

“你别紧张，我和小鱼儿会一直在外面等你的。”徐远山把文具袋里的东西又检查一遍后才把其交给戚黛。

徐远山怀里的戚遇咿咿呀呀的冲戚黛挥舞着小手。

戚黛握了握弟弟小手，笑道：“姐姐会加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