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赵蕙报名进行“天津文学

十二月初的一天上午，历史老师讲完课后，让同学们看书，赵蕙试着写了一首词：

如梦令

寻找人生魅力，

世间广阔无际，

力尽苦寻知己，

怎知七情真谛？

寻觅，寻觅，

寻得一片孤寂。

中午，吃完饭，赵蕙在自己的单人床上躺了一会儿，她想：爸爸说过年前让大哥把妈妈接来，妈妈来了就好了，我真想妈妈呀！我还特别想王老师，如今我的学习情况不太好，可能是因为前段时间我生病了的缘故，数学、物理的难度很大，我学起来觉得很吃力，哎！我不知道怎么对王老师说。

两点二十了，赵蕙提起书包对里屋的爸爸说了声：“爸爸我上学去了。”爸爸说：“嗯！走吧！”

赵蕙推起自行车出了家门，骑车上了通往一中的公路。赵蕙边骑车边思考着：我爱北京的王老师，他培养我，关心我，爱护我，我对他崇拜到了极点，也爱到了极点，但那时我只承认我是对一个老师一个长辈的爱，王老师对我也是对一个孩子、一个学生的爱。

过了红绿灯，赵蕙小声念叨着：“哦！我太软弱，太经不起打击。我要坚强，但那些数学、物理我要从何学起。”

“赵蕙，”一个男同学的声音在叫赵蕙，赵蕙转过头，她惊喜地叫道：“李掁国！你也才去学校？”李掁国笑了，说道：“嗯！我第一次遇见你。”赵蕙笑着说：“哦！你们下午第一节上啥课？”李掁国回答：“体育课，第二节语文课。”赵蕙小声说：“我们班第二节好象也是语文课。”李掁国关心地问：“你期中考试考得怎么样？”赵蕙象是被电了一下似的，勉强笑了笑说：“别问了，我考得最不好了。”几秒钟后，赵蕙问：“你期中考试考得好吧？”李振国低声说：“考得也不好，排三十几名。”赵蕙听了，心里想：我多想安慰他，他原来在我们班总是遥遥领先的，我多想给他鼓鼓劲，但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我比他差得多，我已排到了五十一名。沉默了几秒钟，赵蕙苦笑着说：“期中考试家长会我都没让家里人去，我没告诉家里开家长会。”李掁国担心地问：“那你们班老师也没说你？”赵蕙仍苦笑着说：“我那几天有病了，老师也就没提。”

他们又沉默了，拐过了环城路，赵蕙很快地骑着自行车，李掁国时时地放慢车速等赵蕙，他们都不说话了，一直到了学校存车处，赵蕙对他说：“我把自行车放这儿了，再见！”李掁国看了赵蕙一眼说：“再见！”这时，赵蕙觉得他的眼睛亮得动人。

音乐课上，赵蕙总走神，她想：李掁国，我怎么会碰见你？这样想着，赵蕙忽然拿起了笔，在歌本的最后一页写了一首无题的小诗：

啊！朋友，

为什么会遇见你？

什么是人间的真谛？

我总觉知己难逢，

难道你是我的知己？

下午第三节自习课，全体高一学生去看电视节目录像，过马路时，赵蕙在学校门口买了一张“红烛”贺年卡，进了会议室，同学们正看节目。赵蕙惊奇地看到李掁国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椅子上，赵蕙走过去笑着问：“为什么不到前边去看？”李掁国笑着含糊地说：“不，我想在后边看。”赵蕙没听清他说什么，她过去了，坐在了倒数第三排姜艳的身边。然而赵蕙的心却不能安静下来，她想：啊！李掁国，你就在我的后边，原来上初中时我们是同一排座位的，你现在一个人坐在后边，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呢？赵蕙无心看录像，她左臂支着椅柄，说不出心中的悲哀。有时赵蕙与同学说说演员名字，谈谈歌曲，可是她的心里还是极度的不平静。这时，后面的李掁国咳嗽起来，赵蕙想：他是不是感冒了？还是体育课跑步累着了？李掁国不住地咳嗽，赵蕙想去看看他，想把手中的贺年卡送给他，但是赵蕙又想在贺年卡上写一首诗。录相没放完时，李掁国走出了会议室，赵蕙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这时赵蕙多想对身旁的姜艳说：他是她们初中的班长，他笑的时候总是很单纯，很真挚。

赵蕙放学回到家里，她边写作业边想：李掁国的笑很特别，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喜欢他？

十二月九日那天早晨，六点一刻的时候，赵蕙醒了，可是又睡着了。六点五十的时候，赵蕙忽然坐起来，一看表，六点五十，爸爸也正好来了，她想：是爸爸把我叫醒的吗？

上学前，赵蕙对爸爸说：“爸爸，我们学校通知说‘天津文学函授部’招生,给他寄去作文，有著名作家批改。这个函授部有一本书名为《新作家》的刊物，写得好的可以在上边发表，我想报名。”爸爸笑着说：“外国也这样，就是骗钱呢！多少钱呀？”赵蕙怯懦地说：“就是钱太多了，中学生二十六元，中专生三十六元。”爸爸含含糊糊地说：“现在都是跟国外学的，你先上学吧，下午再说。”

中午，爸爸喝完酒没吃饭就被人叫走了。因为暖气不热，赵蕙开了暖气片上的放气孔，结果放出了很多水，爸爸回来时，生气地说：“你们这么样放水，锅炉坏了，把我抓起来怎么办？你们怎么什么都不懂呢？”爸爸走了，赵蕙心里悲哀极了，她想：放点儿水我只想让暖气热起来，这下，爸爸生气了，要报名费的事情也吹了，还有三天就十二号了，一个学习文学的好机会就该错过去了。赵蕙默默地流泪了，正当她对着梳妆台大声说“我需要钱”，爸爸恰恰进了屋，他微笑着问：“干啥呢？”赵蕙伤心地说：“啥也没干。”爸爸摸了摸暖气片说：“这暖气咋这热呀？”赵蕙小声说：“谁知道呢？”爸爸走走出了屋子。

爸爸在院子里搭鸡笼，赵蕙想去跟爸爸要钱，她又胆怯，又不好意思，钱太多了，最后，两点十分了，赵蕙走到院子里来到爸爸身边，站了一会儿，为难地说：“爸爸，您说我报不报名呀？是报天津文学函授部。”爸爸微笑着说：“报名就得花钱呀！二十多呢！现在国外也是那样，就骗钱呢！”赵蕙说：“到时候他还有奖呢！要是获奖，对升学还有用呢！”爸爸问：“你想报，二十多元钱呢！你想报那就报吧！啥时候交钱呀？”赵蕙想，过两天交钱不如今天先把钱要上，就撒谎说：“我班老师说要报今天下午就交钱。”爸爸笑着问：“你班老师也同意报？”赵蕙“嗯”了一声。爸爸问：“今天下午就交钱，现在几点了？”赵蕙说：“两点十五分了。”爸爸又问：“该上学了吧？”赵蕙又“嗯”了一声。爸爸说：“你拿书包去，我给你拿钱。”赵蕙进屋去拿书包了，当他出来之后，爸爸把钱递给她说：“多给你一块钱，有钱不要乱花。”赵蕙感激地答应道：“嗯！爸爸，我上学去了。”

下午第三节课班主任老师说：“晚上团员必须来学校，团支部举行火炬接力赛。”

晚上，赵蕙来到学校，她和纳艳华、王蕾三个人一起说笑个不停。火炬接力赛还没有开始，王蕾惊喜地提议说：“咱们玩捉迷藏吧！”纳艳华高兴地说：“好呀！玩捉迷藏，赵蕙你藏，我们俩找你。”赵蕙笑着说：“好吧！”她趁她俩没注意，躲到了篮球架子后面。一会儿纳艳华和王蕾就找到了她。纳艳华和王蕾藏起来了，赵蕙不知道她们藏到哪了，一个外班的男同学告诉赵蕙：“在那边，在电线杆后边呢！”赵蕙跑过去对她们说：“哦，在这儿呢！让我找了好半天。”她们都笑了。

纳艳华参加了火炬接力赛，她跑最后一棒。赵蕙、王蕾、姜艳一起骑车在后边跟着运动员，当赵王蕾、姜艳她们给纳艳华鼓劲时，同桌吴谨和几个男同学也来喊“加油“，纳艳华举着火炬第一个冲到了终点，同学们高兴极了。

赵蕙和纳艳华、王蕾、姜嵌几个女同学一同走出南边的操场，在校门外时，赵蕙看到了李掁国，李掁国看了赵蕙一眼，赵蕙笑着问：“天这么黑，你在这里干什么？”李掁国低声说：“我在等同学，他们还没过来。”赵蕙“哦”了一声，笑着说：“我们先走了。”赵蕙便和纳艳华、王蕾、姜嵌一起穿过马路，走向了北校区的阶梯教室。

赵蕙她们来到了阶梯教室，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儿，学校团支部书记宣布了比赛结果，高一（六）班得了第一名……赵蕙听了，高兴极了，心里想：我们班同学真棒，竟然夺得了火炬接力赛的第一名。六班同学坐在一起，说笑不停，共庆胜利。赵蕙的目光在阶梯教室里搜寻着，她没有看到高一（五）班的李掁国。

回家时，赵蕙与纳艳华骑得飞快，当到了离家不远的路口时，她们看见在小商店前站了一个人。她们说了“再见”就各自回家了。当赵蕙进了胡同把院门打开时，爸爸照着手电筒进来了，对赵蕙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赵蕙解释说：“我们刚开完会。”

进了屋子，爸爸微笑着问：“你和你们同学一块回来的？”赵蕙高兴地回答说：“嗯！我和纳云华一起回来的。爸爸您是不是站在路口来的？”爸爸关心地说：“嗯！我看见你们两个过来了，你休息吧！我走了。”爸爸去单位值班去了。赵蕙想：我真感激爸爸，爸爸中午出乎意料地给了我报名费。晚上我去参加学校的活动，他这么晚还在外边等我，爸爸真好，我爱我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