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生日礼物

星期五的早晨，赵蕙来到学校后，见四周没人，便把写给李振国的信放在了传达室外边的窗台上。她的心里很不安，不知道李振国何时能拿到那封信。第三节下课后，赵蕙拉着王蕾到校园里去转。到了传达室前边，赵蕙笑着说：“我去看看信。”赵蕙来到了窗台前，翻了翻窗台上的信，发现她写给李振国的信不在了，她高兴地想：我放在这里的信已经被拿走了。赵蕙高兴而激动地拉着王蕾走了，她小声对王蕾说：“我给我们同学写了一封信，今天早晨我自己放那的。”王蕾垂下眼皮小声说：“我也干过这儿事呀！”这时，赵蕙抬起头看到韩婷和王曼丽正在楼下的校园里，她们在向大门口看着，赵蕙想：她们站在这里干啥？刚才我去看信她们一定看到了，难道这是巧合吗？咋这么讨厌，我越来越讨厌她们了。

下午放学时，赵蕙想给李振国买一件生日礼物。她一个人去了北国商场，她站在卖文具的柜台前，看了看里面放着的钢笔。一个女营业员过来了，笑着问：“买钢笔吗？”赵蕙指着玻璃柜里面放着的钢笔说：“嗯！这支英雄牌的不锈钢外壳的钢笔我看一下。”营业员指着那些钢笔说，这些都是英雄牌的钢笔，笔尖有中细的、特细的，你要笔尖细一点的还是要粗一点的？”赵蕙笑着说：“笔尖细一点儿的钢笔我看一下。”营业员拿出了一支钢笔递给赵蕙说：“你蘸着墨水试一试吧！”赵蕙点了点头，她拿起钢笔蘸着墨水试着写了几个字，觉得笔尖太细了，便说：“这支笔尖太细了，拿一支中细的我试一试。”营业员又拿出了一支中细的钢笔给了赵蕙，赵蕙又蘸着墨水写了几个字，觉得很满意，便说：“就买这支钢笔吧！”她掏出了钱给了营业员，把钢笔装进了书包里。

第二天早晨早操站队时，隔着几个班的队伍赵蕙看不到李振国，她想：他会不会因昨天的信里我称呼他振国而别扭，不会的，他妈妈就是这样称呼他的，我确实平时想他的时候总默默念着这两个字。几个班的队伍走了，赵蕙高兴地看向李振国，他也正向这边看，他的脸是那样英俊，充分体现着男子汉的气质。

中午放学，本来想去买电影票可一看当天的电影是《傻小子行侠记》，这部电影的名字让人还没看就想笑，赵蕙不想看这个电影，第二天的电影是《奇情侠侣》，可电影院售票处又不卖第二天的电影票，她只好走了。

中午快1：40的时候，赵蕙沏了两杯茶，赶忙骑上自行车去电表厂俱乐部。到了电影院前正好1：40，他还没来，赵蕙的心里有了一种不安，她骑着自行车在空地上转着圈，后来停了下来，她看了看表1：45分了，她想：他怎么还不来呀？李振国怎么能这样？哦！他是不是没收到信？是不是有人在捣鬼？不会吧！是不是他收到了信装作没收到？如果是这样，我宁可让车撞死在剧院前的公路上。李振国怎么还不来？是不是他们家人给他过生日离不开？哎！李振国，快来呀！赵蕙的眼泪已经浸在了眼眶里，鼻子酸酸的，她的眼睛望着向南延伸的公路，盼望着他的出现。时间是那样的漫长，一个一个的行人过去了，总不见李振国的影子。

这时，赵蕙看到公路上李振国从远处过来了，他骑车的速度很快，他已经穿过了公路，赵蕙使劲忍着眼泪不让她流下来，想让眼泪咽到肚子里去。李振国快到他面前时，她不敢再看他，扭过了头转移了目光。赵蕙再看李振国时，他已经到了赵蕙的面前，他停了下来，赵蕙微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李振国没有说话，到了赵蕙的旁边，骑在车上，右脚支着地说：“走吧！”赵蕙想：哎！他这个人呀！刚来了，就要走。赵蕙有些不高兴地说：“现在就走？等一会再走嘛！”李振国往后退了退，赵蕙问：“今天几号？”李振国想了想说：“11号，咋了？”赵蕙兴奋地看着他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吗！”李振国微笑着说：“生日怎么了？我们家我妈、我爸、我弟都记不住我的生日，所以也不过。”赵蕙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支塑料盒装着的钢笔：“这支钢笔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你。”这时盒盖响了一下，赵蕙笑着低下了头说：“哎！怎么了？盖子掉了，我把它安好。”赵蕙安好了盒盖，递给李振国说：“给你！”李振国接过了盒子，打开盖子看了看说：“让你破费了。”赵蕙说：“破费什么呀？你要看得起就把它收下，祝你生日快乐！”李振国把盒子放进了书包问：“你今年好象不过生日？”赵蕙没听清，反问道：“嗯？什么？”李振国解释说：“没什么，孟华那天说要过生日呢！我还什么也没买呢！”赵蕙苦笑着说：“是吗？我准备给王丽芳寄一张生日卡。”李振国问：“王丽芳生日是二十几号？”赵蕙想了想说：“二十号。”他们沉默了。赵蕙笑着说：“去我们家吧？”李振国摇了摇头说：“不，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爱去别人家，何方波家、你们家我都不愿去。”赵蕙问：“我们家你也不愿去。”李振国说：“不去了。”赵蕙伤心地问：“寒假的时候你也不去我家吗？”李振国没有说话，他们沉默了一会儿，李振国问：“何方波现在怎么样了？”赵蕙说：“我也没去他们家，我也不知道。”李振国说：“我好长时间没去他们家了。”赵蕙看着李振国的脸问：“为什么不去找何方波玩？”李振国说：“我没有时间。”赵蕙又问：“何方波也没去找你玩。”李振国说：“没有。”李振国抬起头看着赵蕙，他竖起的眉毛和大大的眼睛是那样让她动心。他们对视着，李振国又问：“考试考得怎么样？”赵蕙摇了摇头说：“考得不好，你考得好吗？”李振国回答：“不好，现在我学得挺不好的，数学、外语、物理都不好，数学刚及格，外语也刚及格，物理你还不知道呢吧？”他停住不说了，赵蕙追问道：“物理学得怎么样？”他愣了一会儿，低声回答：“物理学得最不好，物理考试不及格。上次期中考试后我班老师说要找我谈话，还没找我呢！”赵蕙有些着急地说：“那——物理有不会、不懂的就问老师吗！让老师讲明白，那怕什么呢？”李振国说：“不，平时的题会做，一到考试就不行了。”赵蕙轻声缓慢地说：“可能一到考试的时候脑子就乱了，你应该看看定理和公式，再把平时的难题做做。”他们又沉默了一会儿，李振国推起自行车说：“咱们走吧！”赵蕙推起了自行车，跟着李振国穿过公路。走了一会儿，赵蕙说：“你还是去我家坐一会儿吧！”李振国固执地说：“我就不爱去别人家，我说不去就不去。”赵蕙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不去算了，要不然你等会儿我，我去拿书包。”李振国微笑着说：“嗯！你去拿书包吧！”

赵蕙穿过了公路，回到家，忽然想起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听老师说要检查视力，可以不拿书包，但还是拿上了。

赵蕙骑车上了公路，不见了李振国，她生气地想：李振国是不是已经先走了呢？路旁有很多卖菜的，或许他怕被人看见。快到桥头时，赵蕙看见他慢慢地在前边骑着车。到了桥头，停了下来，又骑上了自行车，因人很多，所以过了南门桥才追上他。赵蕙轻轻叫了一声：“李振国，走吧！”李振国看了他一眼，他们边骑车边谈着话。

赵蕙笑着问道：“你们体育课测800米了吗？”李振国看了看赵蕙说：“不测，要下个星期六才测，你只要及格就行了，高考标准也是达标就行了。”赵蕙“哦”了一声说道：“你班同学挺活跃的。”李振国豪爽地说：“那几个女生都挺能闹的。”赵蕙微笑着说：“我们班同学比较踏实，你们班同学一影响，都活跃起来了。”李振国说：“嗐，她们那种人呀！”

赵蕙和李振国一直骑得很慢，快到学校时，赵蕙忽然问：“明天有好电影，你看不看。”李振国漫不经心地说：“谁知道岳东他们看不看呢？问他干啥？”他的声音很小，赵蕙没有回答。

放完自行车，赵蕙拿起书包等李振国，李振国也已拎起了书包，这时，他们班的“胖同学”从西边走过来到了他的身边。赵蕙有些不好意思，便穿过街道走进了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