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进入墙内

小红帽听到夏守的提问，愣了一下，随后解释道：“这是斯派洛胡诌的，他怎么可能见过道林格雷，那是他瞎编的。”

没等小红帽说完，斯派洛便打断道：“没错！我进到过墙里，道林格雷就在里头，你问这个干什么？”

“斯派洛……我们可是来聊正经事的。”小红帽不满道。

夏守直接问道：“你能带我去见他吗？”

斯派洛瞥了小红帽一眼，咧嘴一笑，黄灿灿的金牙在一排脏牙中尤为显眼：“我是没问题，但我最近很忙……喂，小红帽，你有没有帮我找到船员？”

夏守懒得和对方来回拉扯，径直了当道：“你带我去见道林格雷，我就上你的船！”

“成交！”斯派洛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窜了起来，拍了拍衣服，拿起茶几上的三角帽戴上，怪模怪样地冲夏守做了个表情，“还等什么？走吧。”

这正合夏守的意，本来他也不确定那个传闻的真假，但斯派洛行动如此迅速，大概是真的了。

走出俱乐部的正门，夏守第二次来到了这一片广阔的空间，通天的巨柱相隔几百米撑着看不到顶的穹顶，远处隐约传来悠扬的音乐声，这声音只有靠得近了，才能体会到其恐怖之处。

“不过我话说在前头，如果走不进去，那就是你的问题了。”斯派洛回头看了一眼，和沿途路过的传教士打了声招呼。

“斯派洛先生，今天的曲目非常不错，要去听听吗？”传教士对待斯派洛非常礼貌，作为成为vip的俱乐部成员，他的地位和夏守这种准预备员工，截然不同。

“不了，谢谢。”斯派洛笑了笑，小步跑了起来。

夏守紧跟其后，耳边的音乐声越来越响，音律开始逐渐变形，哭嚎声慢慢显现，那种声音和旋律，带着不因意志转移的恐惧，如潮水迎面拍来，夏守奔跑的脚步开始发软。

他甚至不想去那面墙跟前了，他和苏薇雨第一次来，就没靠墙有多近，这次却要跟斯派洛进到墙的里面去。

唱诗墙越来越近，这幅场景的细节变得清晰，那些演唱者通过自己的筋膜、肠子、喉咙、肺泡，不断发出声音，用骨头的摩擦伴奏，散开的头发丝充当琴弦。

那种清晰的哀嚎声，像是在求救，即便夏守已经竭力不去想象，但他们的声音仿佛自带天生的魔力，不断激发着夏守的联想。

无休无止地演唱和伴奏……这里和无间地狱又有什么两样？

“斯派洛，你不觉得难受吗？”夏守尽量用镇定的语气询问前方小跑的海盗。

“我听过更妙的声音！”斯派洛比了个夸张的手势，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

他似乎无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展开，一路跑下长长的阶梯后，终于来到了唱诗墙的最底部，夏守没想到，靠近这面墙，竟然没有任何管制。

而到了这极近处，所听到的声音的层次感又变得更加丰富，甚至出现了生理上的不适，骨头有点发痒，肌肉不时抽动一下，喉咙像有蚂蚁在爬。

往左右两边看去，还能看到不少传教士一样打扮的人，正在处理一些新人，他们将那些人的石膏头套摘掉，血肉之躯在神秘力量的作用下被规整地撕开，扭曲，变成乐器的模样。

然后，斯派洛走到了一个墙缝前，侧着身子将自己从两个唱诗人之间挤进去一般：“过来！从这里就能到里头去了。”

夏守有些犹豫的走近，看了看不远处的传教士：“他们不管？”

“他们不管。”斯派洛笑道。

……唱诗俱乐部中，小红帽和其他人谈起了这件事。

“所以浮士德真的跟他去了？”戴着麦克白头套的人发出一声讥笑，他周围其他人也各自摇了摇头，对这种事似乎早已见怪不怪。

“斯派洛真是喜欢捉弄人啊。”堂吉诃德说道。

“请问你们在聊什么？我刚刚好像听说浮士德来了。”西门庆走了过来，礼貌地询问道。

在俱乐部，西门庆的人缘很不错，因为他免费提供任何情报和力所能及的帮助，凡有关根源海的东西全都愿意研究，所以一些非常危险的根源海知识，这里的人都会丢给西门庆。

而西门庆在经过研究后，就会把内容反馈给当事人。

对他们来说，西门庆就像一个试毒人，没人会讨厌一个无偿试毒的圣母。

“他和斯派洛去唱诗墙了。”小红帽心不在焉地答道。

“那个墙是能靠近的吗？”西门庆惊讶地说道。

“没人不准你靠近，如果你有本事的话……斯派洛那个混蛋玩意，就因为他可以去墙那边，一天到晚编那些瞎话，说道林格雷在里头，就因为没人能跟他走进去，这些话也算没法证伪了。”

堂吉诃德：“如果可以，我真想见见道林格雷。”

“哈！谁不想呢，那可是现在还有可能接触到的传奇人物了。《道林格雷的笔记》……真想知道他为什么留下那些笔记，是因为日记本定律的影响吗？还是有其他别的目的呢？”麦克白随便感慨了一番。

……

夏守跟着钻进了墙壁，就在几分钟前，他其实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崩溃了，那种巨大的恐惧和极度的重压几乎压垮他。

他的耳朵边只能听见唱诗墙哀嚎的声音，隐约能知道斯派洛在和他说话，还能看到斯派洛嘴唇的活动。

平常他甚至可以阅读唇语，但现在他却连正常思考分析都做不到。

然后，变化在那一瞬间突然出现，世界安静了，他出现了幻觉，他听到了两侧本来哀嚎的演唱者，开始对他说话。

一个乐器一边用头发拉琴，一边歪着脑袋，眼珠子盯着夏守，非常平静地说道：“真的是唱死我了，什么时候才能解脱呢……我的诗歌是最好的，我为什么要和这么一大帮垃圾一起合唱？”

然后，旁边另一个看不出人形的东西对夏守说：“你听！听到了没？我们所有人都满足不了啊，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绝妙的乐曲和解脱不可共存。”

又是那个幻听。

在心理高压情况下会出现的尸体说话现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