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催人

天幕蔚蓝，旗帜高高张扬。

京都里政府工作的楼栋不曾高调，只是铁栅栏上简单贴着【xxx办事处】的牌匾，车棚停满自行车，里面员工安安静静做事，瞧着和谐自然。

“嘀嘀。”

轿车停止，警卫简单检查通行证再敬礼，车里面容端正的国字脸中年人整理整理领口，捋平褶皱，再瞧一眼镜子。

“咔嚓。”

司机开车门。

唐中正下车眼神逡巡一圈，幽幽感慨：“京都风景佳。”

一年里大半年待西北，唐中正看惯黄沙大漠和草原，绵羊，而看看眼前一棵棵蜿蜒曲折枝丫朝天的杉木，残雪黑泥，红墙青瓦，眼睛露出些怀念。

“走吧。”

他待京都的时间短，往往是新年前一段时间带着满满一筐整理完毕的项目资料回京述职，里面包括旧项目的进度，新一年研究者申请啥项目，经费多少……

一一核算，甚至得开会。

国家目前财政紧张，开展项目得精打细算，除一些核弹等军工武器等重要项目能保证经费，其余新项目需一审再审，后面申请得到批准，经费同样有差。

毕竟建国才三十多年，国家穷，百姓穷！

而等着该开的会开完，街道“噼里啪啦”喜庆新年……

唐中正在京都是有办公室的，虽然一年里回的时间非常少，只是该有的得有，不能省。上四楼，四周老职员热情招呼，而一些新职员懵懂瞧着。

“咔嚓。”

屋里早早有人恭候着，嗅到里面茶味瞬间唐中正眼神犀利，可瞧清楚屋里人面容眼里流露惊愕。

“华兄，许久未见！”

“唐兄！”

寒暄半晌，屋里茶香袅袅，唐中正倒茶，瞧着曾经同学畅聊m国生活的缤纷多彩，半晌，喝口茶发表自己拙见：“我呢，总觉得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外面生活再美，不是家啊。”

“走再远，得落叶归根。”

“是啊……”

同学离开，唐中正静静瞧着他的背影，眼里掠过一丝深思，忽然眼角余光瞥见窗外有些熟悉的建筑。

“京华，得催催了。”

签完意向书一直回家缩着是不行的，青春年华里最浪漫的事难道不是给祖国建设添砖加瓦？

一场雪，天地素白。

“初雪啊。”

“当当当。”

钟楼准时报点，一些学生瞧着墙壁上面的钟，焦虑紧张，特别是下课前一秒有学生问一道难题，而老师直言：“那再耽搁点时间，咱们重新说一下……”

“完啦。”

老师讲题热情高涨，前排学生聚精会神，后排学生则是神思不宁，暗暗和同学讲悄悄话。

学生烦恼主要有三方面：一日三餐，学习，兼职。

而前排聊问题激烈，后排学生瞧着操场打雪仗的学生满眼羡慕。

“晚上打算吃啥？”

“食堂？”

“不行啊，食堂不知道搞啥居然换掉俺最喜欢的朱师傅，新师傅跟新兵蛋子一样，菜要不寡淡，要不齁咸……”

“食堂空降领导搞啥革新，朱师傅嘴两句直接被辞了。”

“真哪里的小道消息，保真？”

“嘿嘿，昨天朱师傅推着个小车到南门卖灌汤包，俺眼尖，排队期间特意问问，朱师傅嘴里说的，能不真？”

“得瞧瞧！”

后排学生三三两两约着买灌汤包。南食堂朱师傅是京华名人之一，据说祖上曾是御膳房做面点的师傅，后来家道中落，最后重回京都。

而学生嚼着汤包，附和两声，而信的唯有一两个，毕竟“我祖上是xxx”的鬼话只能骗娃娃。

“南门有点远，能帮带吗？”

“行。”

一道难题结束，老师眯着眼睛扫一圈课堂后排的学生，等教室里重新恢复寂静再哼一声，宣布：“下课。”

学生鞠躬：“老师再见。”

瞧着下课，后排学生“嗖嗖”溜得剩一道背影。沈裕瞥一眼面容严肃的老师，明白同学要遭殃。

他简单整理最新写的“生物”笔记，围巾一圈圈挡着半张脸。

“嗒嗒。”

一路往寝室走，两道只剩褐枝残雪，瞧着萧瑟，学生匆匆走着，远远瞧着宛若一颗颗球。

当然，人的喜悲不相同。

操场热闹非凡，京华学生来自五湖四海，南方学生瞧着雪“啊啊啊”尖叫两声，再倒进雪里，北方的见怪不怪。

雪有啥玩法呢，团雪球，做萌萌的动物，在石凳上堆雪怪等等，再点缀些特色，瞧着倒是有模有样。

有些猖狂破坏者一脚踢走别人辛辛苦苦堆的，下一刻喜提追杀！

“啊！”

青年慢慢走，寻思自己是否买点灌汤包回寝室？

朱师傅灌汤包美味，他是真馋，可温度零下，非周六，从寝室至南门需要一刻钟，再回寝室，一来一回需要半小时，明显的亏本生意。

买不买？

“嘀嘀。”

两道声音唤回飘离精神，沈裕蹙眉，只见车窗滑下露出一张五官端正的国字脸，非常眼熟！

“……”

“李毓同志。”

同学和同志意思不一样，同学里面的“学”是学习意思，同学，一同学习者。而同志里面的“志”寓意志向，同志，志同道合者是也。

“借一步说话？”

“当然。”

青年颔首，再道：“可以麻烦先去一个地方吗？”

唐中正略一思量，同意。

半晌，寒风里学生排作三条长龙，最前面是一辆小推车，戴帽围裙的朱师傅热出一身汗，朝学生道：“别排啦，祖宗们，灌汤包只剩最后一百个！”

“朱师傅瞧瞧嗷嗷待哺的学生啊！”

学生只差飙泪：“食堂黑暗，恶意做猪食荼毒学生……”

沈裕扫一圈前面排队的，确定能轮到自己，静静等。

唐中正原以为有啥重要事情，结果只是排队买晚餐，可瞧瞧前面冻出鼻涕不肯走的学生，再看看李毓，决定尝尝啥灌汤包。

片刻，青年端一盒新鲜灌汤包，用竹筷捅穿，慢慢嘬汤，车里瞬间漫开筒骨汤的鲜味……

唐中正嚼嚼玉米，嘴里声音含糊不清：“记得离开前签的项目申请表吗？打算搞啥项目？”

“看看。”

啥？

闻言前者一惊，汤包瞬间撕开一口子，鲜汤烫得唐中正面容扭曲：“你回家一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