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善良如我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竟震得九霄微微颤抖，如此动静，只怕大半个天南郡都清晰可闻。

当手臂离体的瞬间，鹰钩鼻唯一感觉得到的就是疼，撕心裂肺的疼，那一刻，他后悔了。

打死他也想不到，打了一辈子猎，今日却被鹰啄了。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姓楚的，你要真有种，就给小爷来个痛快！”

鹰钩鼻心胆俱裂，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楚沐阳，眼神之中，全是恐惧，有生之年从未有过的恐惧。

此刻的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要逃，唯一的想法就是求死，求痛快。

“疼吗？”

楚沐阳手拿鹰钩鼻还鲜血淋漓的手臂指向他，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地问道。

“不过如此！”

鹰钩鼻不知哪来的勇气，白了一眼楚沐阳，不屑道。

话音刚落，可当他看到楚沐阳那嗜血双眸时，立马又后悔了。

“原来你不怕疼！不过，本公子就喜欢铮铮铁骨之人。”

楚沐阳话音未落，“咔嚓”声犹如饿鬼啃骨般响起，“咔嚓”声后，鹰钩鼻如鬼魅的哭泣声，似忏悔、似控诉。

忏悔自己的罪孽、控诉苍天无情。

再看楚沐阳，此时，他手里又多了一条手臂，鹰钩鼻的左臂。

“你这个恶魔！我爷爷乃是烈火宗内门二长老，世间少有的武王强者，而我又是他唯一的孙子，今日我若死，无论天涯海角，他老人家绝对与你不死不休！”

想死都难，鹰钩鼻不得不亮出自己的身份，搬出自己的倚仗。

“还有力气说那么多废话，看来，你定力当真不错！”

说罢！楚沐阳有意无意地瞅了瞅鹰钩鼻的双腿，眼角向上微扬，再衬上他血红的眼白，那模样，活脱脱就是地狱恶鬼降临人间。

看到楚沐阳那嗜血的模样，鹰钩鼻彻底绝望了。

不等楚沐阳动手，他就急忙抢先开口央求道：

“求你给我个痛快，我愿告诉你一个惊天秘密！”

“不感兴趣！”

楚沐阳说完，作势就要扭断鹰钩鼻的双脚。

“白鱼主生，黑鱼主死，黑白同现，乾坤错乱！”

眼看着楚沐阳就要动手，鹰钩鼻急得连忙大喊出十六个字。

“什么黑鱼白鱼，老子才不感兴趣，现如今，老子只想替爹娘报仇。”

养育之恩大过天，楚沐阳确实没兴趣管什么黑鱼白鱼，血债当以血偿，这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又听“咔咔”两声，鹰钩鼻已经变成了人棍，而他刚刚还惊恐到极致的脸上，此刻显得尤为安详，解脱后的安详。

“还真是便宜了你这畜牲！”

看了一眼已然断气的鹰钩鼻，楚沐阳起身看到养父养母的尸体，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噗通”一声跪下，随即嚎啕大哭道：

“爹！娘！孩儿已经为你们二老报了仇，恳请二老安心上路！”

说罢！“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磕完头，楚沐阳用力一拳砸在地上，一拳下去，尘土飞扬，碎石裂空，待尘埃落定，刚刚还平整的土地，已凭空多出一个大坑，一个足够容纳两个成年人的大坑。

哭过一阵，楚沐阳，小心翼翼地将二老尸体摆放好，再将他们的头颅放回原位，做完这一切，又依依不舍地一捧一捧的将泥土填回坑里。

他也想好好安葬养父母，奈何流放的日子本就艰难，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爹！娘！一路走好！”

又大哭一阵之后，楚沐阳才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当他转身看到烈火宗弟子的尸体时，脑子里顿时闪过一个念头。

他要让罪魁祸首跪葬于养父母坟前，让他们生生世世都为今日所作所为赎罪。

就在他准备动手之时，急促的马蹄声骤然响起。

听到马蹄声，楚沐阳停下脚步，抬眼望向越来越近的三人三骑。

三人三骑快捷如风，只几个呼吸时间，便来到楚沐阳二十米左右的官道上。

当三人看到烈火宗四名弟子惨不忍睹的尸体，以及犹如修罗战场的现场，不得不强压心中不适，打马急忙停住。

“吴怀远死了？”

三人之中，为首之人刚停下前进的脚步，眼睛便望向人棍鹰钩鼻，眉头微皱道。

“很明显！”

另外一人余光扫了一眼吴怀远，便快速收回视线，轻声说道。

“你干的？”

为首之人再次强忍五内不适，故作镇定地看向楚沐阳，声音略颤地问道。

楚沐阳没说话，只是痴痴望着三人。

“小子……”

被无视，任谁心里也不好受，为首之人见楚沐阳不回答，刚要发飙，却被另一人出言阻止道：

“陈师兄，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算你走运，我们走！”

为首那人心知同伴之意，但还是死要面子，临走也不忘放句狠话。

三人说走就走，认准一个方向后，便策马疾行而去。

楚沐阳没想过要计较，当务之急是要让烈火宗四名弟子给养父母赎罪。

一番操作后，烈火宗四名弟子已经跪在了养父母坟前，哪怕是失去双腿的吴怀远，也被楚沐阳弄成下跪的模样，与其他三个无头尸体一起，整整齐齐的跪在同一个大坑里。

眼看再没任何遗漏，楚沐阳正要盖上泥土，又一阵急速的马蹄声响起。

官道上本就人来马往，楚沐阳也没太当回事，故而并未回头去看。

“喂！楚家村是往这个方向走吗？”

一道柔美却又骄横女声，顿时打断了楚沐阳手上的动作。

“嗯！”

楚沐阳头也不抬地随声应付道。

“没礼貌……二姐你看，土坑中那四人，好像都来自烈火宗！”

另一女声响起，柔美依旧，但却没了骄横。

“吴怀远等人只领先我们一会，想不到，他们却死在了这小子手上。”

“看他们的死状，生前肯定遭受了非人折磨。”

“此人年纪，看起来明明还没我们大，不曾想到，手段竟如此凶残。”

几女你一言我一语，竟皆有指责楚沐阳之意。

楚沐阳痛失养育自己的养父养母，心情本就难过，在听到她们的议论后，忍不住转身望向几人，随即露出一个瘆人的微笑道：

“残忍？善良如我，不过只让四头牲口草率死去，而没让他们遭受太多折磨，这对于他们来说，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你们三个小丫头片子，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在此疯言疯语。”

楚沐阳真心觉得这四人死得太过便宜，以至于他心头之恨都未能得到削减。

杀父弑母之仇，不共戴天，要是还有一次机会，他定会让吴怀远四人死一千遍、一万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