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4章 自己的脆弱

父亲的冷漠，仿佛成了何雨柱一生的阴影，笼罩在他的心头，难以挥去。虽然他与秦京茹的婚姻充满了温情，但在这份温情背后，他却依然感到深深的孤独，仿佛一直缺失了一个最为根本的角色。无论是秦京茹母亲的关怀，还是四合院中一切温暖的事物，都似乎无法填补内心的空缺。

他不禁自问：那个曾经冷漠的父亲，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到底给了自己什么，又带走了什么？又或许，父亲从未真的离开过，他只是藏在自己心底，藏在那份深深的压抑与缺失之中。

厨房里的空气愈发浓烈，锅中散发出的热气扑面而来。何雨柱站在炉灶旁，搅动着汤的同时，忽然感到一阵刺痛从右膝处蔓延开来。他忍不住皱了皱眉，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那股疼痛如老友般熟悉，早已在他的骨骼中安营扎寨，久而久之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该死，”何雨柱低声咒骂，尽管声音微弱，但眼神中已经掩不住的痛楚。他试着压下膝盖的疼痛，将手臂用力撑住厨房台面，保持平衡，深深吸了口气。风湿的折磨就像是一种不断上演的噩梦，深刻且无情，每当换季或天气变凉时，总是能感受到那种旧病复发的滋味。今天的气温有些低，显然又是引发病痛的原因之一。

他强迫自己放松，深深地呼吸几次，试图将疼痛从体内排出。然而，随着每一次的呼吸，右膝的疼痛依旧没有减轻，反而愈发清晰，仿佛在提醒他，身体的老毛病，随时都能找到机会重新出场。他的手抚上膝盖，微微颤抖着。

“怎么了？”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轻的问候，秦京茹的声音透过厨房的门缝传了进来。她的脚步声轻轻的，似乎怕打扰他。

何雨柱微微一震，赶紧站直了身体，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没事，膝盖有点疼，过会儿就好了。”

他转身，看到秦京茹的面容上写满了关切，眼中带着隐约的担忧。她一直知道他患有风湿症，虽然已经习惯了他的疼痛，但每当看到他忍耐不住时，心里依旧不免感到一阵紧张。

“你又犯了老毛病？”她皱了皱眉，轻声问道，步伐已经迈到厨房门口，目光凝视着他，带着一丝责备和无奈。

何雨柱不禁苦笑：“是啊，天冷了，膝盖又开始作怪。”他转身，故意在她面前表现得轻松些，但那股不自觉的疼痛依然让他忍不住微微皱眉。

秦京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她的心里涌上一阵酸楚。何雨柱一直以来是个坚强的人，面对风湿的折磨，他从来没有过多的诉说，总是默默忍耐。她知道他不想让自己担心，知道他总是想把一切负担都扛在自己肩上。可是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心里的担忧，早已化作了无法忽视的重担，压在她的心头。

“你不去看看医生吗？”她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一点无法掩饰的关切，“风湿这个病拖下去，时间一长，对膝盖影响很大的。”

何雨柱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轻轻摇了摇，“不想麻烦别人，知道这病就是老毛病了，去医院也没什么大用。”他忍不住低声自嘲，“大不了就是疼一阵，休息一下就好。”

秦京茹不知如何回应，她看着何雨柱眼底那股不轻易示弱的坚持，心底的不安愈加浓烈。她知道，他是习惯了独自承受一切，但她同样明白，生活不该只是一味的忍耐。忍耐并不能让一切变好，反而会让身体和心灵都在不知不觉中积压沉重的负担。

“我去给你拿点热毛巾敷膝盖。”她终于忍不住，说道，“你自己先坐一下。”

何雨柱转头看向她，微微一怔，“你……不用了，我没事。”他站了起来，想要摆脱这份关心，但脚下一软，还是下意识地摔了一下，膝盖再一次刺痛袭来。

秦京茹立刻冲了过来，眼中写满了焦急，扶住了他，眉头紧锁：“你看，你明明不行，还是不肯接受帮助。”她的语气没有责怪，而是更多地带着无奈和心疼。她虽然知道他倔强，但在她眼中，何雨柱从来不是真的不需要人照顾。他一直都是一个把责任放在首位的人，却忽略了自己，也忽略了关心他的人。

何雨柱有些愣住，他有些发愣地看着秦京茹的脸庞，原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独自撑起一切的他，此时却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她眼底的温柔与担忧。那种温暖的情感，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包围了自己。他不再拒绝，轻轻地坐回了椅子，闭上眼睛，任由秦京茹走到他身旁，轻轻地为他拿来热毛巾，敷在他的膝盖上。

温暖的湿气轻轻包裹着他的膝盖，那股刺痛渐渐减缓，何雨柱的眼皮沉重，眼神有些恍惚。他一度感到自己似乎不再是那个独自承受一切的人，秦京茹的照顾像是给他带来了一股久违的安全感。也许这就是自己真正需要的东西吧，不是忍耐，而是被照顾，被理解，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和需要。

他抬起头，正对上秦京茹关切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丝毫责备，只有深深的温情和那份心照不宣的默契。

“你真的不需要一个人承担所有的重担。”秦京茹低声说道，语气轻柔，但话语中的分量却沉甸甸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这句话似乎轻描淡写，却深深地触动了何雨柱的心。他的喉咙有些发紧，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静静地坐着，闭上了眼睛。风湿的痛感逐渐散去，而心头却涌上一股久违的释然。

何雨柱坐在椅子上，感受着膝盖上温暖的毛巾带来的舒适感，心中却依然有一丝难以摆脱的烦躁。他的目光望向厨房窗外，昏黄的灯光映照着院子的石板路，静谧的夜晚里，一切似乎都显得那么平静。可就在这份平静的外表下，他的内心却依然波涛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