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桥瞪着眼睛问道。
孟玉希居高临下冷眼向孟雪桥一望,孟雪桥猛地收声,心下有点慌慌的,‘四哥,这眼神好像要把人洞穿一样,好生了得。’
孟玉希胳膊一紧笑道,“嗐,她不看我挨顿板子,出不来气不是吗,她出了气,咱们才能在孟府过得顺溜点。”
孟雪桥一竖大拇指,赞道,“还得是四哥的格局大。”
“好说,下次换你挨一顿,她就不会老找你麻烦了。”
“放心,四哥,给你安排好。”
孟雪桥一听,笑着从孟玉希的臂弯下遛了出去,言道,“四哥,你且等我再狠狠地得罪她一次,再为我安排好了。”
孟玉希闻言哑然失笑。
众人谈笑间,便出了府衙,没走两步,便听的身后有人呼唤,声音婉转动听好像那百灵鸟一般。
“孟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说话之人正是有如出尘之仙的情莲姑娘。
“情莲?!”
“碧云阁的情莲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从来不出碧云阁的吗?”
孟雪桥叫道。
孟玉希轻轻的拍了下孟雪桥,“都说了以后是天上人间了,既然是天上人间了,有点变化有什么稀奇的。”
孟雪桥讷讷点头,自己下次一定不能再叫错了,不然自己这个苏城勾栏界最知名的公子哥,连苏城当下最美的女子所在勾栏名字都说错,岂不是让其他人贻笑大方。
孟玉希与情莲来到拐角之处。
情莲向孟玉希欠身道,“小女多谢孟公子,替情莲做主。”
孟玉希伸手将情莲扶起,说道,“情莲姑娘,何须多礼,当日我既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这王零新以肮脏手段害你全家,更将你卖入勾栏,还要再利用你去攀附八皇子,如此卑鄙厚颜之人是死有余辜。”
情莲想起往事,不禁眼睛微微泛红。
“不瞒公子,当日情莲本是抱着必死之心去京城的,莲儿想着如果能够有机会刺伤八皇子,或许能够将王零新这浑蛋一起株连,哪怕情莲粉身碎骨也是值得。”
孟玉希点头道,“无怪你当日的神情总是如此忧伤,原来是抱了必死之心。”
“那你要我随你共同赴京......”
情莲转身忽的转身,淡淡的说道,“公子,莲儿,虽在勾栏,可......可也是清白之身,怎能白白成为礼物,为王零新那狗贼铺路,因此才想在赴京路上,与公子多多接触,想要看公子是否值得莲儿......”
情莲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
孟玉希又怎能听不出情莲的话外之音,将情莲拥入怀中。
“我现在可通过情莲姑娘的考察了吗?”
情莲一双妙手轻轻推在孟玉希的胸前,也不用什么力气,只是任由孟玉希抱着。
片刻之后方才扭过头去,言道,“没有,还要考察一下你的箫技才行,如果不听话,不认学,为师可是要打的。”
言罢轻轻推开孟玉希。
孟玉希这才发现情莲的手腕内侧割伤的痕迹,看样子应是新伤。
“情莲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还说,你刚才,差点上了虎头铡了,真是吓死人了,莲儿不想让公子为了莲儿之事就这么孤孤单单的死了。”
孟玉希听后心中很是感动,这世上竟真的愿为知己而死这回事,难道情莲姑娘是真的爱上自己了不成?
孟玉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美人心意。
情莲的脑袋低垂了下去。
“莲儿,晚上,天上人间等我。”
“好......”
情莲脑袋低垂地答道,心内有如闯进了一只小鹿,在她的心中蒙头乱撞。
“还有,你代我转告常妈妈,说飘香阁已毁了大半,现在要将飘香阁的四朵金花还有出色舞女都挖到天上人间来,今晚我就要看到成果。”
情莲愕然抬头,难道孟玉希今晚来天上人间只是为了检查业绩吗?自己在他心中算了什么?
情莲“嗯”的一声,转身就去了。
孟玉希从情莲的反应看感觉有点误会,怎的这女子好像单纯的恋爱脑?不能说点其他事情了,就想伸手去勾情莲的衣角,再解释一番,却被另一人抓住。
“啧,啧,美人儿心意,你也说辜负就辜负了?”
孟玉希瞧那人望去,是一个身穿黑袍,有暗金纹路的老先生。
另一只纤细的手正在他的捋胡须。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这点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啊,啧啧,看来笨得不行,难教,难教。”
那先生一边说着,一边得意的笑着。
孟玉希心道,妈的,老子正要去折,偏偏你就拦着我。
但看这人身着华丽,谈吐间颇有文雅之气,当即还是收回了手,耐着性子问了一句。
“敢问阁下是?”
那先生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说道,“你自己瞧瞧,这是孟弘昌的手书,是他特意求我来做你的先生的。”
孟玉希瞪眼道,“你就是孟弘昌所说的那位大儒?”
那人笑道,“哎,对咯,小子还不算太笨,我叫甄山,在京城学生三千。今天特意来苏城教你读写书。”
“你既已知道还不快快叩头拜师?”
“兀那老头你要脸不要,竟然跑来抢徒弟?孟玉希已经是我的徒弟,他的诗词全是我教的,你以为你抢封信来了就行了?”
“再就你是聋的吗,听不到方才那女娃娃已是他吹箫的师父,试问一个人怎么能有三个师父?”
孟玉希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是自己的师父张天泰来了。
此时的甄山好像全然变了一副模样,身材瞬间挺拔了许多,那件黑金相间的袍子鼓荡了起来。
甄山嘴上也不示弱,直接道,“张天泰,老子的事情要你管?”
紧接着孟玉希只觉得身旁的一切物事都变得虚化起来,好像正在飞速的在自己的身旁倒退一般。
“娃娃,你别管他,直接叩头吧,我愿当你师父。”
“做梦!”
张天泰的声音从甄山的头顶传来,犹如浩气真言,直压得甄山的身子都弯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