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排查

周若丞如同被雷击，他震惊地看向赵素素笑吟吟的面容。

他难以置信地说道：“你之前不是说不记名分也要留在我身边吗？”

他才发现赵素素温柔小意的神情下，分明藏着不耐烦和轻蔑。

“你还真信了。”赵素素抬起双手，看着自己白皙纤细的手指在阳光下显得尤其柔腻。

这双手那天一直在挽留穆清清一个回头。

“彼时的周若丞是盛京阔少，此时的你就跟流浪狗一样可怜。”赵素素似笑非笑，嫌弃地摇摇头。

她转身往外院走，背影毅然决然，只留下几句话：“当初退婚你全程没出现，而现在我专程来向你告别。”

周若丞像被人从头上浇了一盆冰水，整个人怔住了。

赵素素刚转身，他就捂着嘴关上了窗户。

周若丞放下捂嘴的左手，手心的血沫分外鲜艳，他顺着墙壁滑坐在地，无声空洞地笑起来。

赵素素头也不回地迈出了周家祖宅，等守门的仆佣快掩上大门的那瞬间，她转身从门缝望进这百年老宅清幽静谧里。

“嘎达”一声，那沉重的大门完全关上。

赵素素才走下石梯。

赵素素沿着石头小径走回景区，她顺手把几枚石子丢进碧绿的水潭里。

“你不继续找那个人了吗？”老祖宗在她识海里幽幽发问。

赵素素轻抚被风吹乱的卷发，面无表情地答道：“那人估计早就离开周家了，这快一个月我都没在那祖宅里找到他。”

旁边有几个旅客看见赵素素身穿一袭精致旗袍，脚踩细跟高跟鞋下山，有些吃惊。

赵素素不在意地继续下山：“你让我摆这几个石头放在嘉定院的假山边做什么？还让我专程去取走。”

“你的灵穴我已经解封，等回去……”老祖宗答非所问，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赵素素连续在脑子追问几次，老祖宗都毫无反应。

直到赵素素下山进入市区后，老祖宗才突然感慨：好凌厉的神识，差点就发现。

观今若有所思地收回神识，招来曾三询问了几句。

韩元息在一旁双手揣着袖子，不解地问道：“刚才你发现了什么吗？”

本来韩元息来找观今告知咒师已经寻到，结果观今心念一动，突然拔地而起，轻跃到走廊顶上向院外了望。

他没有打断观今，只是停下说话，在原地抱胸等待观今。

不一会，观今就下来了。

她手指在两人面前比划着线路图：“有人把一个川流阵法放到了周家，借道阴司从阵法里出来后幻化成我的模样去找了余偏星。”

韩元息见观今还要往下说，他急忙打断：“等等，隔行如隔山，你先告诉我什么是川流阵？”

见观今无语地看着自己，韩元息问心无愧地说着：“守拙宫上下都基本是道医，我不懂就问嘛。”

观今掏了一张纸出来，招呼韩元息过去，两人坐在院中的石凳，在石几上开始写写画画。

院中几个等候吩咐的天师玄师蛊师也围过去看热闹。

观今用笔画了川流阵的阵型出来，给韩元息讲解道：“川流阵，语出川流不息，是行人路上的中转站，作为阵法，它只能作为短途定点传送。”

韩元息了然地点点头。

观今见围观的人多起来，她随手把画了阵法的纸递了出去，又道：“但我问过王泽一，现今玄门阵法师中很少能懂这个阵法了。”

韩元息脑门灵光一闪，终于和观今同频：“你的意思是：第一那人并未走远，其次应该是老一辈的玄门人。”

老铁你终于懂了！观今打了个响指表示赞扬。

“但人现在是走远了，我只在山脚捕捉到一点气息。”观今耸肩，有点无奈，“但我让曾三去排查今天景区山脚的监控了。”

韩元息向观今投去一记“不愧是你”的眼神。

但他又发问：“那渡鸦所说的‘被灵肉腌入味’要怎么去破解呢？”

观今不禁抚额：“怪不得你们守拙宫只有余偏星能为联盟在外行走，韩道友，你得展开联想！”

韩元息清清嗓子，开始来回踱步进行联想。

“我猜那人应该是野仙一路。”旁边有人突然说话。

韩元息定睛看过去，原来是赵蛊师。

赵蛊师仍是一身运动套装，和满院子的玄师天师格格不入。

他手指摸着腰间的皮袋，眯着眼：“孟玄师所售的灵肉干面对消费群体是养宠物的人，不过据我所知，不少保家仙和野仙也是忠实客户。”

韩元息恍然大悟，他双手拊掌，发出清脆的响声：“所以暗算余师弟的人，要么是玄师野仙组合，要么就是妖。”

他捻着下巴上那几根稀疏的胡须沉吟道：“估计是后者了，前者太明显了，但不是说建国后不能成精吗？”

院中的玄师天师都停下手里的工作全朝他看来。

你要不要想一想自己的职业再说这句话？

“哈哈，玩笑玩笑。”韩元息被众人无语的眼神锁定，他尬笑几声后安抚众人。

“咳咳，野仙保家仙都是不曾害人的妖修，多在东北地区活动。”周遂咳嗽几声，忍住喉间的痒意，从院外走进来。

他从随身的药瓶里倒出药丸吞下后又继续道：“我猜那人一开始是野仙，最后沦落为妖怪。可以直接排查20年前的野仙。”

院中众人赞同地点点头。

周若晴卧室的房门忽地打开。

一个穿着荧光粉长衫的中年女子从里头走了出来。

她身量不高，皮肤雪白，端正娴静脸上镶着一双细长柳叶眼，荧光粉在她身上显得尤其顺眼。

她径直走向周遂，举起手中棕色的琉璃瓶：“幸不辱命，红颜蛊已经引出。”

众人立即凝视那枚棕色的瓶子，瓶身颜色很深，只依稀看见那瓶中有两条细细的线虫来回游动。

辜玫红将瓶子收入挎包内：“但周小姐还没有醒，需要后续治疗。”

周遂向辜玫红行了一个拱手礼：“多谢辜蛊师，周家欠您一个人情。”

辜玫红却朝着周遂旁边的观今上下打量一番，淡淡道：“青翅螺和红颜蛊的**就已经足够抵消这个人情了。”

听到辜玫红提起青翅螺，赵蛊师不禁赧然地摸摸鼻头。

秦子乔从旁边的院子里飞奔过来，进去查看周若晴的情况。

“我和小徒在春城还有事，得立即动身。”辜玫红双手背在身后，招呼赵蛊师和大徒儿随她一起动身。

等三人快走出院子了，辜玫红转头幽怨地看了一眼周遂说道：

“没想到你竟然找了个小姑娘当道侣，届时记得请我喝一杯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