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澡珠，开荒

季云芷跑回来时，院子外面的大石头上早放了两碗糙米饭，还有一盘子香香的肉。家里没菜，季桂花随意弄了摘了点外面的野菜叶子，寻思要赶紧开荒种田，等入冬了买菜哪里吃得起。

“云芷吃饭了。”

“来了。”

季云芷洗了洗手，扒拉了好大一口饭，看看高高的瀑布，家里连木桶都没有是真费事啊。她昨晚思考了很久，在货郎那里看才发现，古代的姜竟然这么贵，比肉价还贵，二人种姜岂不是很划算。

“娘，进城我们买些新鲜的姜来种吧，货郎叔叔那里的都不新鲜了。”

季桂花想四十文一斤的姜确实很划算，但这东西娇贵的很，村里好多人学着种姜都没成功，忐忑询问：“云芷能行吗？”

“娘，你相信我，明天我们先把院子里这一块地开垦出来。”

季桂花见状便不在多问，自己这个女儿生的好，很有主意，就连金银花的生意都是她想出来的，试试呗，不行再说。

“娘吃了饭，我们去山上摘些澡珠，差的自己用，好的我们拿去镇上卖。”

季桂花鼻子酸酸的，别人家的姑娘都是父母宠爱，唯独自家的云芷，小小年纪就要操心家里赚钱的事。

点头：“好，澡珠便宜，赚个人工钱。”

季云芷主意打的老好了，她们没有耕地，秋收的麦子也没有，自然要想方设法的赚钱。

其实她也不想种地，割麦子这活真不是人干的，又热又刺挠，晒的黑黢黢的，像非洲人。

吃过晚饭，二人提着篮子就上山了，剩下的油渣用盘子盖住了。这破破的家，老鼠鼻子指定尖的不行，油渣可贵的很。

兰香出来摘菜，就见二人提着篮子往里面走：“桂花，上山啊。”

“我们去摘点澡珠，打算去镇子上卖。”

兰香想了想：“你们去瀑布往里走摘，那边长的澡珠大容易卖。”

季桂花笑可怜：“谢谢你啊，兰香姐。”

兰香看着两个瘦弱的人，不放心嘱托一句：“夜里山上有狼，别往里面去当心危险啊。”

“知道了。”

二人顺着杏花河往上走，果然发现了一条长长的小溪。小溪边约莫是百年的澡珠树，悬挂在枝干上看着又大又饱满。

云芷心说难怪古人靠山吃山，这澡珠比平日用的还要好啊。

而且这东西摘起来没什么难度，垫几块大石头就行了，澡珠枝干被压得严实，看起来没人关顾它。

“娘，这个多少钱一斤。”

“市面上都是两文，摘这个手弄的黏黏糊糊，捏碎了更滑的不行，一般人都不会摘，没事两文也是钱。”

季云芷没说什么，也就是她们没地才来找这些费力不赚钱的小玩意去镇上卖。

迎着快要降落的太阳，林子里也是安静的鸟叫声，二人摘了满满一篮子，将澡珠表面黏糊糊的东西在溪边洗完才往回走。

季桂花提着掂量了几下，有个十多斤，卖二十文钱不错了。

“娘，后天能带着我进城吗？我可以去药铺将金银花卖给老板，不能总让别人帮忙。”

季桂花以为女儿是想去城里见见世面，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好啊，我们明天将林地下面的麝香拿出来，到时一部分卖给药铺，娘给你买些布做身衣裳。”

季云芷知道她家明面上有三十两，但修房子要十两左右，家里锅菜刀什么的都没，这些东西又是好几两，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如何肯花钱。

“娘我有衣服。”

季桂花安慰道：“没事，娘不买成衣，买布回来自己做很划算，裁剪下来的碎布可以做小荷包和香囊。

见娘如此坚持，她没在说话，而是在想还能去城里卖些什么，最好模仿现代的地摊经济去卖小吃。

要不卖凉拌菜，她现代最喜欢吃这玩意了。仔细一想又摇头，真是费调料和各种东西啊，而且她们还没有原材料，算了等将菜种出来在卖吧。

晚上睡觉时，就两块木板，它拼在原先的石头上，二人又凑合过了一晚。

季云芷看着头上破破烂烂的屋顶，罕见的觉察出几分安心，是比和母亲睡在砖房时还要安心的情况。

第二日，季家村早早的冒起袅袅炊烟，外出劳作的村民和喂猪割草的人不要太多。

作为在新家的第一晚，二人罕见的起迟了，换算成现代时间，差不多八点起床。

季桂花也不用早早起来做饭烧热水割猪草煮鸡食了，神清气爽：“云芷你在睡会儿，娘做早饭吃。”

“娘我和你一起起来。”季云芷急忙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去外面的柳树上折了些枝条，用最便宜的牙粉净牙，还是牙膏好使，顺手将金银花放到外面晒着。

家里的罐子用不了多久就没水了，又去杏花河打了满满一壶水，周围寂静无比，只有鸟叫声和风声，云芷舒服的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大声：“真不错啊。”

二人的早饭是昨晚吃剩五花肉油底烙的玉米饼子，再来一杯热水足够了。

季桂花一口气吃了两张饼，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给季云芷吓了一跳：“娘你哭什么，这饼不好吃吗？”

季桂花抽了抽鼻子：“云芷娘好久没吃饱了。”在娘家每顿虽是她做饭，但用量和每个人的饭量都是林氏把持，就连农忙她也吃不饱。

以往做好早饭等自己出来时，早剩下些盘子底了，也就云芷眼疾手快给她留一个窝窝头，这样酣畅淋漓的吃玉米饼子是多少年前了。

云芷想起二人过的日子，也是一阵心酸：“娘，以后我们每天都能吃饱。”

哎，古代底层老百姓的愿望就是这般的朴实无华，吃饱喝足就行了，一年到头全家在做一身新衣裳，那就是老爷过的日子了。

想起在现代社会吃的那些火锅串串，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云芷发誓，等自家种出菜了，她一定要在古代摆小摊卖关东煮。

吃完早饭第一件事就是将院子收整出来，可家里连个种菜的锄头都没有，天啊，怎么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