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万米之上

“拾玖！感觉准备到了！”

一直观察四周的方泉突然说话，与情绪低落的况拾玖两人不同，在他们脚下方那片土地，方泉师傅剑痴早已驾鹤成仙而去，桌上便再无可替其盛饭端菜之人，世间再无鞭策他挥汗如雨，见他受重伤，又紧张兮兮地背着他跑去西蜀求医之人，至于朋友，能说得上话的只有两个，一个段重楼，小时候打架不分上下，打了十次，平局十次，谁也看不起谁，还有一个就是救过自己的况拾玖了，师傅收他为徒，进门一句话就是——得人恩果，自当没齿难忘，把恩情还清，这是方泉目前唯一的想法，到时候天大地大，无牵无挂。

段小染听见方泉的话，连忙站起来，因为人皮热气球在上方阻挡了他们的视线，三人分开挨着吊篮边缘把半身探出，观察和比较第一层的穹顶的即时变化，穹顶如同等腰三角形，平视的石壁随着热气球上升而朝着三人“靠近”，就这样又过了十五分钟，三人终于看见剑鞘一样垂直的石壁。

“刚好足够！”

况拾玖舔了舔含在嘴里的糖丸，只剩黄豆大小，他不加思索，再次站到吊篮中间高举着左手开始释放火焰。

……

“还没有看到陆地吗？”

五分钟后，况拾玖舌头上已经开始感觉不到糖丸，但是所见之处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吊篮左右两边负责了望的方泉与段小染纷纷表示看不到任何新鲜的东西。

“叮铃……叮铃……”

一阵阵风铃声把三人吓出一身冷汗，段小染抱着仍旧昏迷的孤狐，而方泉拾起武器，况拾玖右手抓着秋刀鱼，三人惶恐不安地打量寂静的四周，然而又过了五分钟，期间况拾玖借来的神通糖丸已经消耗完毕，

“拾玖，那个声音该不是提醒着我们真正到达第二层吧？”

“也有这个可能……不过……热气球现在是不是不动了？”

“哎？”

段小染与方泉一左一右凝视着石壁上某个突兀的石头作参照物，半分钟过后异口同声说热气球现在确实处于静止状态。

“这下不妙了……有了！”

况拾玖让段小染站到吊篮边上，然后把秋刀鱼的鱼尾递给她，而自己拉扯着鱼头往对面边上走。

“方泉，把孤狐抱到她那边。”

一切准备就绪，在两双眼睛好奇的注视下，况拾玖深吸一口气，隔了一个拳头距离对着秋刀鱼鱼嘴吹了一口，整条秋刀鱼眨眼之间膨胀得堵住了整个吊篮。

“况拾玖，你是猪王转世吗？我们都快被压扁了！”

“我现在放气，注意你们的后面！”

况拾玖松手，秋刀鱼吐出空气，气流的作用下，人皮热气球朝着鱼尾方向缓慢漂移，而段小染三人也很快脱离被压迫处境。

“现在怎么办？”

段小染仰望着热气球边缘，她倒不是担心这乌龟爬行的移动速度会让石壁对热气球造成损坏，而是如果不采取措施，气球抵住石壁，很快会被弹开。

“抬起手！”

况拾玖再次吹胀秋刀鱼，不过这次他让段小染放开手，自己放了些许秋刀鱼肚子里的气，然后把它举起来让鱼嘴朝下，随着秋刀鱼朝下吐气，热气球也缓缓上升。

“拾玖！还是看不到边！”

方泉探出半个身子朝石壁往上看了半分钟，依旧看不到任何边缘。

“小染！”

况拾玖与段小染再次复制前面的动作，而这时候，热气球马上碰到石壁，段小染与方泉紧张看着况拾玖。

“不要紧，弹出来我们再用鱼吐气！”

“沙……”

人皮热气球擦着石壁朝上继续上升，况拾玖连忙制作“活鱼鼓风机”，再次让上升的速度提高些许。

“我们要被推出去了！”

虽然况拾玖说被推出去，再用活鱼鼓风机回来，但是站在这高空之上，人的本能就是抓住一些可以给自己带来安全感的东西，段小染和方泉用手扒拉石壁，试图能抓住固定点缓和一下，然而石壁光滑无比，两人就像小猫挠镜子，无法阻挡热气球开始朝外漂移。

“拾玖！好消息和坏消息一同出现了！”

况拾玖朝着段小染的视线仰望，只见因为石壁摩擦热气球的原因，一根大拇指粗细的藤蔓被磨断，一张人皮被掀开了一个篮球大小的口，三个人从那个缺口看见，那镶着金边的石壁之顶，正是第二层！

“噔！”

就这么半秒钟，一根藤蔓承受不住，突然断开。

“拾玖！”

“方泉！你背着孤狐先上去！”

况拾玖把孤狐放在方泉的肩膀，并且撕开人皮衣服一层人皮绑紧孤狐，以防跌落，自己则立即与段小染再次吹鼓秋刀鱼，因为上升速度开始减缓，况拾玖释放完横向的风，又立即吹鼓秋刀鱼去释放朝下的风。

“噔！”

随着又一根藤蔓扯断，那张人皮被掀开了四分之一个上半身，而这时候热气球不再上升，并且大有准备坠落的趋势。

“拾玖！快！”

方泉顺着手臂粗的藤蔓爬到热气球顶，他本来计划把被风撕开的人皮扯回原位，然而看见很多条藤蔓开始裂开。

“藤蔓支撑不住了！我们先走！”

方泉说完，从热气球上跳向石壁顶。

“啊——”

况拾玖两人只见方泉跳过去便瞬间消失，呼喊两声也没反应，而这时候，热气球因为失去方泉与孤狐的重量，再次徐徐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