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赢的喜悦暂时冲破了悲伤。
郭威带着人一鼓作气,趁着西夷的人自己争执不休的时候,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被炸了大半夜的鞑靼是第一个想跑的,之前碍于和其他两个地方的协议不能擅自后退,现在郭威追来,他装作不敌的样子率先撤退。
其他两个地方的人边骂边抵挡,瓦剌的人看到鞑靼跑了,再联想到之前被炸的动静,没有一点想要破釜沉舟,绝地反杀的心思。
应付了一段时间,看着山谷关的兵士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最终还是舍弃了一些兵力撤走了。
唯有察合台的人,拼死想要反击,却被两个猪队友拖了后腿。
看着盟友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这让他们信心大失,损失也是最惨重的。
郭威带兵杀了他们数千人,又缴获了千余匹骏马,将他们彻底赶走,才没有继续深入。
没有完整的策略和深入的调查,郭威也不敢轻举妄动。
大胜而归的喜悦持续了不过半天,很快就到了打扫战场、统计伤亡人数、处理后事、抚恤家属的时候。
还得安置百姓、处理叛徒。
其他人忙的脚不沾地,王学洲却清闲了下来。
这些东西全都有军营的人做,他一个钦差不好插手打乱别人的节奏。
他让石明给文康和昌阳传话,让他们收拾东西,准备返程。
“昌押运使怕是走不了了。”
丁大在王学洲睡着的时候就回来了,听到王学洲的吩咐对他解释:“这一切事情的起因就是在宁阳府昌阳请大人吃饭引起的,后面又是引起误会的根源,已经被薛佥事给抓起来审问了,待一切查清楚,才会带着他们一起回京。”
王学洲意外的问:“昌阳是兵部的人,就这么抓了没问题?”
“身上有疑点就先抓了再说,反正天塌下来薛佥事扛着。”
丁大很不以为然。
王学洲也不再多问,他也觉得昌阳有些可疑,但并无证据。
现在被锦衣卫的人抓去审问,倒是省了他一番功夫。
打扫战场的人捡回来的不仅有战友的尸首,还有不少被炸死的马儿。
虽说他们当兵的一般不吃战马,但敌人的,吃起来就格外香了。
军营此时才像是过大年似的,下了猛料将那些马肉给炖了给所有人补补身子。
“大人,这是咱们特意给您留下来的最鲜嫩的马里脊,您尝尝!”
一名小兵过来,将饭菜放下殷切的看着王学洲。
被人如此热情的招待,王学洲拿起炖好的肉尝了一口。
尽管是最鲜嫩的部位,但口感还是粗糙了一些,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酸味儿,不能说难吃,只能说有点怪。
“好吃!多谢诸位。”
小兵高兴地说道:“您放开了吃!咱们这里现在就肉多,吃完您喊一声,我去给您拿!”
“好。”
等小兵一走,杨禾迫不及待的过去,伸手抓了一块肉往嘴里塞,发亮的眼睛在咀嚼了两下后,眉头就皱了起来。
伸着脖子将肉咽下,狐疑的看着盆里的肉,不信邪的又抓起一块塞嘴里,眉头皱的更深了,不过他手中的动作还是没有停下来。
王学洲看的直乐:“哈哈哈,好吃吧?来,多吃点,这一盆交给你了!”
丁大、丁二和石明只尝了一口便放弃了。
等忙完比较重要的事情,郭威就派人将王学洲请了过去。
再见面,郭威的手臂上缠着绷带,但是精神看上去不错,见到王学洲揽着他的肩膀大笑:“哈哈哈,王老弟,这次多亏了你,才能结束的这么快啊!”
郭威心中的兴奋不言而喻。
这一场仗,他打的漂亮!
不仅成功的在山谷关站稳了脚跟,还顺便打了那些人的脸。
想将他拉下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
王学洲谦虚地说:“不过尽自己的一份力量,要说上阵流血杀敌,都是将军和将士们出力,不然我哪来的机会读书?哪还能站在这里?”
这番话将郭威说的浑身通泰:“老弟这觉悟真不是一般的酸腐能比的,可恨朝中的一些文人竟然还看不起我们武夫,嫌我们说话嗓门大,动作粗鲁,行为粗犷,也不想想,要是没我们,他们哪还有闲情逸致整日里吟什么花啊树啊!一个个闲的扯淡!”
“要说之前我是看在裴家的面子上照看你,我现在是真的欣赏你了,怪不得老爷子要收你做关门弟子,老弟这样的人到哪都是争着抢着要的!”
要不是陛下看重,郭威真想将人抢到他这军营中做事了。
能干的手下谁不稀罕?
王学洲被他火热的眼神看的十分不适:“那什么,我也正想找将军说一声,没什么事的话我准备启程回京了,陛下给的任务我已经圆满完成,现在关内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我就不留下添麻烦了。”
郭威眉心一皱:“这就要走?陛下不是让你带人加固城墙吗?这才干了一点点,城墙还有那么多没加固呢!”
“老哥听岔了,陛下说的是让我带人指导这里的工匠用水泥,我现在不仅教会了这里的工匠用水泥铺路修墙,还教会了制作水泥弹,这水泥的用法我真是毫无保留,教了个彻彻底底。”
说到水泥弹,郭威眼睛一亮直接无视了其他话。
他出去看了一眼帐篷外是自己的两名副手守着,转过身压低了声音说道:“老弟,你老实说,这水泥和火药是什么关系?是不是用火药的原材料做的?你只管说,此事除了你我二人,绝对不会传出去!”
看着他隆重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样子,王学洲哭笑不得:“不是!这怎么可能?水泥坊可是直属陛下的,什么材料做的陛下能不清楚吗?”
郭威有些失望:“我还以为·····那不是一样的东西做的,怎么也能炸?不过炸后的效果确实和火药不太一样。”
他眉心皱了起来:“这个消息肯定瞒不住陛下,还不知道等陛下知道了此事,会如何看待,如果跟先皇一样,视它为危险物,给禁了,那就太可惜了····”
这尼玛!
守着好东西还能被人骚扰这么多年,王学洲真想撬开百官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先皇为什么要禁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