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姓阮的，没一个好人

听着秦可卿这些话，顾可也哭笑不得地同时心中慌张害怕的紧。

顾可也张了张嘴，却还是说不出否定秦可卿的话。

秦可卿似乎也不需要顾可也说什么回应她，她自顾自说着，似乎是越说越气，越想越糟心，她从一开始平静的表述，逐渐带上来怒火。

秦可卿怒道：“阮翎羽这小子，模样看着冷冷清清，一副对什么都冷淡不感兴趣的模样，险些将我骗了……”

“他做这些事时，毫不避讳，我猜他就是故意的！”

顾可也：“……”

“他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对你别有心思！”

顾可也：“……”

“我看啊，前段时间的谣言，恐怕，其中就有他的份！”

顾可也：“……”

秦可卿说的斩钉截铁，越想越糟心！

“为了阻止你犯浑去南城，他拦下了你，却不是送你回顾府，竟然直接把你带回了公主府关起来了！”

顾可也问道：“难道不是你们同意的！？”

闻言，秦可卿仅仅沉默一瞬，旋即大怒，骂道：“你还说！那不是因为你爹被你揍了吗？你也知道，他面子挂不住，自然是气你不过，阮翎羽找到他说起拦下你了，索性就同意让你吃吃苦头，我们不是……不是也想着，以你的本事也不会有事么！你爹什么都不知道，就，就同意了！”

“我早就发现了，阮翎羽这小子，就是看准了你爹对这些事一无所知，这才找的你爹说的！”

“若是我知道啊，我一定不会如他意！”

顾可也：“……”

“可是，没过多久京都流言四起，我们马上就去公主府救你了啊！”

“那时才得知，阮翎羽竟把你诓去了平洲。”

“你知道吗？我立即就传信警告他了，可是……”秦可卿唇微微抽动，怒气冲冲道：“他竟然敢在回信里，直言不讳地告诉我，他喜欢你，不会让你有危险，让我放心！”

“他要让我放心？他都这样说了，老娘还放心个屁啊！！！”

“你说说，谁家好人会这样！！！”

“他就……没安好心！别有用心！可恶……”

“他们姓阮的，没一个好人……”

顾可也：“……”

顾可也觉得阮翎羽多多少少有些冤枉了。一开始其实是他死皮烂脸缠着人家的……

顾可也欲开口解释一二，秦可卿却不给他机会。

秦可卿眼睛一转，试探开口：“儿子，你若真喜欢男的，不如多相看几个，娘也不是不同意呀，我看啊，咱们隔壁家的那位公子倒是长得俊俏，还有以前一直跟着混的那些小子，额…除了齐玉，其实各个都长得不错……”

顾可也：“……”

“你觉得呢？也不一定非得阮翎羽……你说是不！？”

顾可也犹豫片刻，老实道：“娘，我不喜欢男的。”

秦可卿眼睛一亮，欣喜不已，“真的？”

她就知道，她这儿子忘性大，除了习武这件事，没一件事是好好坚持下来的，就像当初突发奇想要习字一样，过了劲儿就过了。顾可也对男的兴趣，想必也是一时兴起……

只是没等秦可卿高兴片刻，顾可也却又开口了。

“我不喜欢男的，我只是喜欢阮翎羽这个人，阮翎羽是男是女我都喜欢……”

秦可卿笑容逐渐僵住，“你这话的意思，就是非他不可了？”

秦可卿目光揪着顾可也不放。

顾可也顶着秦可卿复杂的目光点了点头，他认真恳切地开口道：“娘，对不起……除了阮翎羽，我恐怕不能喜欢上别人了。”

“若不能是阮翎羽，儿子可能不会再娶妻了，不过，这也好，我就能永远留在南城，做大哥的前锋了……”

秦可卿收回目光，用指腹抹了一把泪，长舒口气，继续道：“道什么歉？又把娘的话当成耳旁风了？你没做错什么，别道歉……”

“而且，你说什么混账话啊！？你大哥不见得想要你这么个不省心的前锋……”

顾可也：“……”

秦可卿狠狠横了一眼顾可也，咬牙切齿道：“好在，他待你，倒是有真情实意，娘看在眼里，心里也放心些！”

“娘……”顾可也瞪大眼睛，惊讶不已，“你、你什么意思？”

顾可也心中阴霾一扫而空，露出一抹笑容，秦可卿跟着无奈地笑了笑。

她也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了，只是，阮翎羽身份特殊，他若是为了寻求顾家真心实意庇护，别有用心地故意接近顾可也，作为一个母亲，万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自寻死路的。

可是，回京到如今，阮翎羽将诚意和心意一一亮出，用态度和实力告诉她，在京都里，他阮翎羽是可以护顾可也周全的。

看着这些事，秦可卿心中自然很动容，况且，顾可也心中是有阮翎羽的，她也不能看着儿子痛苦……

秦可卿又横了顾可也一眼，“懒得管你了，随你了……”

顾可也当即上前两步，正想搂着亲娘感谢。

这时，房门被猛地推开了。

门口是他爹顾舟，正黑着脸，盯着顾可也与秦可卿娘俩。

顾可也与秦可卿二人面上的笑容皆是一僵。

秦可卿先反应过来，问道：“你竟然在外面偷听？”

话说，顾可也这么爱偷听是有原因的，这听墙角是有家学渊源的……

顾舟眼底闪过被人拆穿之后的窘迫，他干咳两声来掩饰。

秦可卿骂道：“你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像年轻时那样？”

顾可也抬手挠了挠鼻尖，有点心虚，幸好他偷听时没被发现！

被骂道顾舟不痛快了，反驳秦可卿道：“怎么连你都说我老啊？况且，若不这样，怎么知道你们母子二人在密谋什么！？谁叫你要支开我……”

说完秦可卿，转头对着顾可也怒骂道：“还有，你，顾可也，你你你，这这这，什么时候的事？”

“我还当外面的流言都是无中生有，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说着，顾舟转头，对着正想解释什么的秦可卿道：“就连你也瞒着我！”

“这么大的事啊！竟然瞒着我一个人……”顾舟痛心疾首道。

秦可卿想要解释一番。毕竟这事确实不算小，而且，这种离经叛道之事，想必，顾舟一时半会儿不能接受是很正常的，想当初她第一次听到……也是这么不敢置信。

顾可也刚才放下来心，这会儿又提了起来，他紧紧蹙眉，紧张地想着怎么办才好。

顾舟怒道：“你们该早告诉我的！”

秦可卿安抚道：“孩子他爹，消消火……”

顾可也踌躇片刻，“爹，我……”

顾舟怒不可遏。

顾舟不管他们，只顾自说着：“若是早让我知道，我便不用这般殚精竭虑做谋划了啊！”

秦可卿：“？？？”

顾可也：“？？？”

“你们知不知道，我回京之后，每日都担惊受怕，生怕宣王，还有如今的新皇，对顾家发难啊，日日谨小慎微，卑躬屈膝……”

秦可卿打断道：“哪有那么夸张……”

顾舟不理她，继续道：“本来，咱家又没有女儿，不能送进皇城……你们也知道顾家的处境，没个女人在后宫为家族斡旋，难做啊！上位者生怕你就有不臣之心了……”

“别说，还真别说……没想到儿子也行！”

“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秦可卿：“……”

顾可也：“……”

“若可也留在京都……那啥，一方面可以做人质，另一方面可以照拂顾家……”

顾舟手背拍手心，一合计，这主意真他娘好啊！

总比送女儿入皇城好，若是女儿他还要担心女儿在皇城内受委屈，儿子好啊，皮糙肉厚，省心又省事！

顾舟痛快道：“儿子，等此战告捷之后，你就好生守在京都……”

秦可卿：“……”

顾可也：“……”

顾舟捋了捋胡子，十分欣慰地拍了拍顾可也肩膀。

从刚才顾舟说胡话开始，秦可卿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下去了，过去就是一把揪住顾舟手臂上的肉。

秦可卿咬牙：“他可是你亲儿子啊……”

顾舟嘶了一声，“我知道他是我亲儿子……”

“那你胡言乱语什么？”

“不是胡言乱语啊，我认真的……”

此话一出，秦可卿手中力道加重，顾舟再次嘶了一声。

夫妻二人打架，顾可也走开也不是，继续看着也不是，正想着如何开口。

秦可卿却说道：“儿子，你先回房休息，明日还要早起出发呢！”

顾舟也跟着开口了，“是呀，儿子，休息好了精神才好，明日你还要和吾皇一起赶路，爹告诉你啊，路上是好机会，还可以适当培养一下感情……嘶～～夫人，手下留情，轻点轻点……”

顾可也连忙转身，大步离开，背影竟然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

秦可卿怒道：“你什么意思啊？”

顾舟嘶哈着，“夫人，先放手！我这不是为了宽儿子的心吗？”

秦可卿果然放手了，面上依然不好看。

顾舟叹了口气，继续道：“可也，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想当初，这混小子可是天不怕，地不怕，敢捅天捅地……如今，没了气焰，少了生气，瞧他那心事重重、老气横秋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活了两辈子！”

“想来，他也是害怕惹我们不开心，心中有顾忌，是担心我们……啧，他这个病……一言难尽，我当爹的，不得护着点啊！？表个态度安安他的心啊！”

秦可卿的眼底染红，眼眸泪光闪烁，她咽了咽唾沫，忍住哭意，正想说顾舟想的周到。

却不想，顾舟接着道：“况且，我刚才说的也是事实！儿子若真跟阮翎羽在一起了……那好处多不胜数啊……”

顾舟说着，乐了起来……

秦可卿：“……”

秦可卿泪水在眼中打转，顾舟立即安慰道：“况且，咱们还有云朝啊！”

“总不能，云朝也喜欢男人吧！？”

“这种事，怎么可能接连两个儿子都碰上吧！？”

“哈哈哈……想想也不可能啊……”

“云朝像我，指定喜欢脾气泼辣的姑娘！”

不知道被顾舟那句话刺激到了，秦可卿本来憋回去的泪水，霎时间决堤而出。

“你、你，你又哭什么？”顾舟慌张道。

秦可卿哭着，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云朝，他、他不像你……”

顾舟：“？？？”

顾舟一头雾水，若不是顾云朝的模样跟他年轻时候像极了，一听秦可卿这话，他都要怀疑顾云朝不是他亲生的了。

要说顾云朝不是他亲儿子，他是不会信的，说顾可也不是他亲儿子，他倒是能有几分相信……因为顾可也模样长得像秦可卿……

顾舟道：“胡说八道！长眼睛的人一看，就知道云朝是我儿子……”

秦可卿眼泪止不住落下，难过说着：“他们姓阮的，没一个好人，怎么就……就，净逮着我的儿子霍霍呢……”

………

隔日，天还未亮。

顾可也几人便带着十多万兵马出发，赶往南城。

这十多万兵马，其中六万是阮翎羽回京后私屯的兵马，还有十万左右人马是国师手底下的人。

顾可也快马加鞭与阮翎羽提前赶去南城，齐玉领着兵马走在后面。紧赶慢赶，三十多天才赶到南城。

七月下旬，天气热。

顾可也满头大汗，阮翎羽却看起来一点也不显热，不过，仔细看会发现，阮翎羽额间也是冒着细细的汗珠。

他们径直去了南城校场。

顾可也自小在校场野惯了，这南城校场没有人不认识他的，况且年轻力壮的都去平丘打仗了，如今这里大多数都是年岁大的，自然熟悉顾可也。

他们纷纷跟顾可也和阮翎羽打招呼，顾可也以前也常带着阮翎羽来此切磋，阮翎羽身份保密，大家只以为阮翎羽是顾舟的义子。

不多时，正在商议大事的南城三位守将，便得到消息出来了。

严谨带着武磊、吕胜二人，立即前来拜见新皇。

新皇登基的传信刚到南城，后脚新皇便来了，真是让人措手不及啊！

阮翎羽免了这些虚礼。

顾可也一一招呼：“严伯伯，武大哥，吕叔……”

“小也啊……”

“可也……”

几人见了顾可也高兴的不得了，问东问西。然后，领着顾可也与阮翎羽二人到了屋内说事。

顾可也本来想直接去平丘，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南城，他担心如今的南城抽兵调将，可能会出现防守有纰漏，所以才过来看看。他就怕在平丘焦灼交战之际，南蛮贼寇趁机从别处过来偷袭。

显然，顾可也多虑了，三位老将经验丰富，顾可也倒是没发现什么问题。

也有可能是如今在平丘的顾云朝攻守的漂亮！如今顾云朝没有暗伤，必定不会被人轻易逮着弱点……

想必，南蛮贼寇没有找到机会摸过来偷袭！

然而，当顾可也带着阮翎羽连夜赶到平丘时，却从徐启光口中得知噩耗，

他大哥顾云朝与阮郎星在昨日的大战中失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