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9章敲定婚约

当一缕凉爽的秋风从天边而来，吹过整座圣凉城的时候，意味着秋天来了。

夏去秋来，凉风习习。

天色刚刚破晓，天边就泛起一抹淡淡的蓝紫色，轻纱似的薄雾缭绕在古老的城墙上，给这座千年古都披上了一层神秘而幽静的面纱。

皇城宫禁的琉璃瓦在初秋的阳光下闪烁着柔和而温暖的光泽，仿佛每一块砖瓦都承载着过往的辉煌与沧桑。

宫墙之内，御花园中的菊花正悄然绽放，黄的、白的、紫的，争奇斗艳，它们虽不及春日里的百花争艳，却以一种孤高清冷的姿态，预示着秋天的到来。

街道上，石板路两旁的老槐树换上了金黄色的外衣，偶尔有几片落叶随风轻舞，缓缓飘落，铺就一条条金色的小径。

行人们或匆匆赶路，或悠闲漫步，衣襟轻扬，带着几分凉爽，也带着对丰收的期盼。

小贩们推着手推车，吆喝声此起彼伏，都在为养家糊口而拼搏。

到底是大凉朝的国都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人人都在谈笑风生，诉说着各种各样的趣闻。

这个夏天，大凉朝的京城热闹非凡，很多足以震动天下的消息满天飞：

太子身犯重罪，有失仪德，致使民怨四起，被罢黜储君之位，贬为献漳王。

或许是陛下还带着几分怜悯之心，让他过了年再去封地，若是不出意外，这是尘洛昭最后一次留在京城过新年了；

北燕使臣入京，恳请秦王与北燕公主联姻，联姻是好事，但要让尘风入燕成亲，在乡土观念极重的大凉朝，这种条件太苛刻了；

剑南王入京，也是求亲，求娶的对象竟然还是当朝太傅司马仲骞唯一的孙女，两家都是显赫权贵，若是结成亲家，影响力难以想象。

太子的事已经盖棺定论，现在百姓们议论的主要就是两门亲事。

不少朝臣们上奏，赞成与北燕联姻，遣秦王入燕，只不过幕后主使从原来的太子变成了齐王。

也有很多朝臣暗中反对剑南王府求娶司马家的孙女，原因只有一个，两家的势力加在一起太大了。

两桩婚事拖了这么久，皇帝陛下却迟迟没有给个准信，整座朝堂都暗流涌动。

民间的百姓无非就是看个热闹，但文武百官很清楚，不管是哪一桩婚事成了，都将会改变眼下的朝局。

秦王府门口

尘风大步迈出，一身蟒袍高贵不凡、英姿飒爽，送他上朝入宫的马车早就等候在一旁。

身兼秦王府长史的顾书砚恭恭敬敬的替尘风整理衣袍，轻声道：

“据说鸿胪寺已经去人，请申屠景灵今日上朝，陛下应该是要下决定了。”

尘风目光闪烁：

“我知道，父皇拖了一个多月，总该给北燕一个答复。”

顾书砚平静地看着尘风：

“殿下是不是有些心烦意乱？”

尘风眉头一皱，然后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本是不想让自己去想这件事，但却控制不住啊～”

“关乎前途命运，心烦是正常的。”

顾书砚轻笑道：

“殿下的性子已经很沉稳了，换做旁人早就急得跳脚了。”

今日朝会对尘风而言，最坏的结果就是自己入燕联姻。

自己入燕，这辈子与大凉皇位再无关系，甚至终身都不能再回京城；

万一司马玄凝再被赐婚给尘屠南，那这么多年唯一让尘风动心的女子，最终会嫁给自己的仇人。

这种时候谁能心平气和？

“你这家伙，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和你老师一模一样。”

尘风瞪了他一眼：

“你和第五南山不是整天神神叨叨，号称天机可测吗？

来，你说说，今天会是个什么结果。”

“呵呵。”

顾书砚深深弯腰：

“下官以为，殿下必会满意而归！”

“恭送殿下上朝！”

……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陛下！”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不少人都在偷偷地看向朝班前列，那里站着一道佝偻的身影：

剑南王尘柏。

这是尘柏入京一个多月来首次上朝，自然引人注目。

别看朝会上有不少老臣，但他们也没见过剑南王几次，更别提那些年轻些的官员了。

当然了，所有人都在竖起耳朵等消息。

今日剑南王与申屠景灵同时上朝，很明显是要将迟迟不决的联姻给定下来。

与北燕联姻是国事，自然要拿到朝会上将，赐婚剑南王府算是家事，皇帝大概率会在私底下与王府、司马家商谈。

联姻？还是不联姻？

不等尘尧开口，申屠景灵就迈前一步，朗声高喝道：

“外臣参见皇帝陛下！

三天前，父汗已经来信询问联姻一事可有结果，外臣都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在圣凉城盘桓三月有余，陛下总该给外臣一个答复了吧？”

“贵使不急，今日朕让你上朝就是给你答复的。”

尘尧微微一笑，泰然自若地说道：

“联姻之策关乎两国安定，百姓富足，朕自然是同意的。

只不过联姻的对象嘛，或许得换一位皇子～”

“换一位皇子？

陛下说笑了吧，外臣早就有言在先，草原人喜欢英雄男儿，乐安公主只嫁秦王殿下。”

申屠景灵的眉头微微一皱，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他可是提前说好了，乐安公主非尘风不嫁。

“哎，据寡人所知，燕国并非只有这么一位公主，好像还有好几位公主未曾婚配，联姻不是非乐安公主不可吧？”

尘尧很随和地笑道：

“如果凉燕两国真的有心联姻，咱们完全可以另选一位皇子、一位公主联姻，同样可以缔结盟约，成兄弟之国。

贵使，朕说的没错吧？”

一向巧舌如簧的申屠景灵竟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是，你们说了乐安公主非尘风不嫁，但现在我们可以换个公主嘛？

联姻的诚意我们有，皇子我们也有，如果是燕国不愿意派其他的公主联姻，那你总不能说是凉国挑衅在前吧？

可北燕要的是尘风入燕！其他那些个皇子连名字都没听过，弄到北燕去有个屁用！

满朝臣子面面相觑，不少人都暗中竖起了大拇指，皇帝这个回答妙啊，完全没给燕人指责你的机会。

就连尘风都目瞪口呆，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还能有如此伶牙俐齿。

独独尘洛熙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为了此事他发动了不少朝臣上奏，竟然还是没能把尘风弄走。

犹豫片刻，申屠景灵疑惑又带着一丝不满地问道：

“陛下言之有理，但此事不是外臣能做主的，得回国之后秉奏父汗才能决定。

外臣斗胆相问，为何秦王殿下不能入燕联姻？

莫非是看不起燕国？心中带有敌意。”

申屠景灵略带挑衅的话语被尘尧一声轻笑就给化解了：

“呵呵，贵使误会了。

只因为风儿早有婚约在身，不便联姻啊～”

“早有婚约？”

申屠景灵愕然道：

“陛下说笑了吧，外臣入京足足三个月，为何闻所未闻？”

“呵呵，现在你不就知道了？”

尘尧缓缓起身，面朝满殿文武：

“秦王尘风将迎娶司马玄凝为王府正妃。

由礼部准备婚礼庆典，定要风光大办，普天同庆！”

满朝皆惊。

尘柏与申屠景灵的眼眸中同时闪过一抹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