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灰色的世界

琴酒满足了一下黑泽银的好奇心，但是没有完全满足。

“琴酒，你喜欢黑色还是白色啊？”黑泽银突然问道，语气平和的好像只是随口一说，答案并不重要。

黑泽银之前一直觉得琴酒是完完全全属于黑暗的人，但是后来却发现这个属于黑暗的人却会救人，救普通人、救FBI，对警察没有任何敌意，但是说他属于正义，死在琴酒手上的人会哭死的。

“都可以。”琴酒语气不变，黑色和白色不过是一种选择罢了，琴酒可以纯黑，也可以纯白，看他心情，救人杀人都在一念之间罢了，不过他绝大多数时间都是游离在深渊里。

“嗯？”黑泽银仰头，身后的银发男子神色自若，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多么令人震惊的话语。

“这个世界没有那么明确的界限，”琴酒身体微微后仰，好人成佛需要经历万千磨难，坏人成佛却只需放下屠刀，这很难说是公平的，但却是真实的，绝大多数人都活在灰色地带，没有那么好，也不那么坏，见义勇为者不少，落井下石者也不少，“只从一个方面看问题很蠢。”

组织的存在毫无疑问是黑色的，组织成员会杀人，会放火，违法犯罪的事情更是家常便饭，但是组织的企业也提供了大量的工作岗位，单从这些职工身上来讲，组织的存在并不是什么坏事，但是你能说它是好事吗？当然不能。

有好有坏才是常态。

“那你觉得一个人认定杀人是错误的，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杀人，这种观念怎么样？”黑泽银眨了眨眼睛，虽然没有提及姓名，但是说的肯定是柯某人，据他所知，毛利侦探事务所前段时间就被一个人威胁了，毛利兰拉住了窗帘阻止警方的狙击手进行狙杀，工藤新一利用谎话稳住了犯人。

“太理想化了，”琴酒毫不迟疑地评价，看了一眼黑泽银，穿着宽松休闲服的男子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两个易拉罐，将其中一个递给黑泽银，“不过对于日常生活中的犯人来说有可能实现。”

“工藤优作有这个能力。”琴酒坐到了单人沙发上，双腿交叠拿着手机翻看，不过这是在不涉及黑色地带的情况下，普通的犯人心理素质没那么好，犯罪是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但是常年活跃在黑色地带的那群人，今朝有酒今朝醉，就算是示弱也是为了更好的反击，这种人直接杀了更方便，省的日后使绊子。

“你和工藤优作很熟？”

“不熟，”琴酒视线扫过手机屏幕上的一行行资料，分出一份注意力放在黑泽银身上，“观念不合，很难深交。”

工藤夫妇的一些观念过于理想化了，大概和他们夫妻俩的经历有关，圆满的生活再加上出众的能力，导致这夫妻俩对于一些问题的看法都过于“圆满”，而琴酒从小就在黑暗中混迹，更是在深渊里成长，那些阴暗狠戾的手段无论是面对上还是自己用，都不会有太大反应。

更何况，琴酒也不是什么有同情心同理心的人，他甚至算不上是一个人。

琴酒会救人，会保护黑泽银，会关注贝尔摩德，会服从命令——这些属于人类特质的东西是有人后天用生命给他加上去的。

琴酒不理解，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却执行着这些“人的特质”。

你不应该呆在这里，你不属于这里，你的手不应该用来杀人……

那个人临死前的喃喃自语琴酒听的很清楚，情绪太过复杂，琴酒有些分辨不来，有悲伤、有痛苦、有挣扎……最后是孤注一掷的绝望。

那个人，教会了琴酒分辨情绪、读懂人心，什么样的情况会有怎么样的心情，所有和“人”有关的事情都是那个人教给琴酒的。

也是那个人，让琴酒现在看上去像个人，而不是一架高精密的机器。

但也只是看上去……

“那我和工藤一家是不是不应该太交好？”黑泽银摸索着下巴。

“你自己看。”琴酒垂下眼眸，掩住眼中的平静，黑泽银是否与工藤优作深交不会伤及黑泽银自己的性命，所以琴酒选择冷眼旁观。

“行吧行吧。”黑泽银也就是随口一提，他和工藤新一观念也合不来，深交之后容易出矛盾，或者说，他和少年侦探团那群孩子的观念都合不来。

他虽然不杀人，但不觉得杀人一定是错的，再不济他也是活在灰色地带的，和那群光伟正的孩子们不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你把我带到这里，你不会又打算换公寓吧？”黑泽银看着这个明显是精装过的高档公寓，这可不仅仅是精致的装饰，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我没有固定住所。”琴酒的目光毫无波澜，无论是这家公寓还是给松永雪希的那座别墅，都不是他喜欢的环境，所以也无所谓被毁或者被发现，不过敢来动他的东西总得留下些东西，他又不是慈善家，白白给人送钱。

手机毫无征兆地震动了一下，琴酒垂眸瞥了一眼屏幕，黑泽银歪了歪脑袋，试图从琴酒脸上看出蛛丝马迹，不过失败了，面无表情的银发男子收起手机站起身，“我送你回去。”

蓝色雷克萨斯LC停在米花町路边，驾驶座上的人一手敲着方向盘，一手盯着手机屏幕，屏幕上账号密码已经输入完成，手指却迟迟没有点下登陆按键，大概停顿了有一分钟之久，琴酒退出了这个纯黑色界面的网页。

阿笠博士家隔壁的别墅里，戴着眼镜的眯眯眼躲在窗帘后面扫过离开的蓝色雷克萨斯LC，他没有一直盯着那辆车，他们这种人对于视线都特别敏感，更何况是不知深浅的琴酒。

看了两眼组织的任务，顺道处理了几个后直接去了贝尔摩德的公寓，不过没能堵住人，沉思了两秒，打了个电话出去。

“Hello，Gin，”女人含着笑意的柔媚嗓音在电话里响起，“真难得你给我打电话。”

“你在哪？”琴酒单刀直入，商场里的金发女人将手上的衣服递给服务人员，脸上挂着明媚的笑意，慢悠悠地报了地址，琴酒眼疾手快的在贝尔摩德开口调戏他之前挂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的“嘟嘟”声，贝尔摩德脸上的笑容愈发明媚，看向站在一旁的服务人员，“我想订制几件衣服。”

琴酒看着自己手机上银行发来六位数的消费短信，给贝尔摩德发了条邮件——【地下车库，五分钟】

高跟鞋的声音是在五分钟时限的最后十几秒出现的，穿着浅色上衣、皮质短裙的女人不紧不慢地环顾车库，没看见熟悉的车型，看见琴酒打的双闪后慢悠悠地朝这边走来，毫不客气地将手里的购物袋放在后座，自己坐在副驾驶座上对着后视镜补妆。

那些一看就是新买的化妆品被涂在脸上，不过这些东西对于贝尔摩德来说只是锦上添花，本就天生丽质的女人哪怕素颜出镜也依旧美的惊心动魄，精致的五官和细腻的皮肤在高清镜头下依旧抗打，“没想到你还会开面包车。”

“更隐蔽。”

琴酒慢条斯理地敲着方向盘，也没有开口催促，耐心十足，反正接下来一段时间可没什么时间去搞这些，让贝尔摩德享受一下最后的优质生活也没什么。

看着贝尔摩德化妆的手速越来越慢，琴酒也不着急，倒是贝尔摩德先举手投降了，利落地将口红涂好，抿了抿嘴唇，确定自己的妆容没什么问题后看向驾驶座上悠哉游哉的琴酒，“找我有什么事吗？”

虽然琴酒没什么表情，但是贝尔摩德莫名觉得琴酒绝对不怀好意，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女人的第六感。

事实证明，贝尔摩德的直觉很准。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表演吗？”琴酒从置物柜里拿出一个密封的文件袋，“接下来一段时间你没有任务，也没有明面上的活动，去吗？和你心心念念想知道的事情有关。”

贝尔摩德勾唇一笑，琴酒这家伙某方面来说相当混蛋，看着冷冷清清、无欲无求，实际上如果真的引起了他的兴趣，就会发现这家伙不仅冷淡，而且混蛋，一肚子坏水，黑到骨子里了。

作为少有的见证了琴酒混蛋行为的人，贝尔摩德接过那个密封的文件袋，里面只有薄薄的两张纸，是一个人的照片以及行为分析，资料并不多，仔细看过一遍后九记住了，“我要易容成这个人？”

“对，不过不用你易容，”琴酒打开打火机，蓝色火焰倒映在眼中，带着几分让贝尔摩德后背发凉的诡异笑意，仔细一看，那双眼睛依旧冷清安静，“普通易容很容易被发现。”

“一切行动听你指挥对吧？”贝尔摩德拢了拢自己额前的碎发，平复了一下刚刚令人遍体生寒的感觉，“OK，一切听你的~”

琴酒这家伙，绝对是个危险到极点的恐怖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