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于虚妄中寻找真实

刚获得代号不久的男孩目光冷淡地看着眼前这个目光没有焦距的女孩，瞟了一眼对方的打靶成绩，这种成绩完全可以碾压那些废物一样的代号成员，甚至比他知道的那些人还要厉害一些。

虽然说是八个十环，两个九环，但这是在男孩眼里的成绩，实际上那些子弹全部命中靶心，只不过其中两个偏离了最中心，有些靠边而已。

“代号成员的自由比较大，你去看过外面吗？”她忍不住询问着这位组织里唯一一位没有冷嘲热讽的代号成员，“听说最近有什么活动？”

“我不喜欢热闹的地方。”哪怕还是个小孩子，琴酒也依旧是那副死人样，甚至因为年龄小或者是什么原因，对方的疏离感要比现在还要重得多，怎么说呢，就像是神明俯视世间，那种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傲慢和冷漠。

“这样吗，我也想出去看看。”她当时并没有在意琴酒身上浓重的疏离感，反正她自己也和周边环境格格不入不是吗？

“你会拿到代号的。”当时的琴酒语气很平静，“你比那些废物强得多。”

“谢谢你的赞誉啦~”

后来她的眼睛恢复，眼前又出现了光亮，她有些好奇那个代号为“Gin”的男孩的容貌，只可惜对方似乎很忙，失明期间见的那两面就是成为“Vermouth”之前为数不多的见面，再次见面就是莎朗死后她获得代号后参加高层会议时才见到了那个男孩。

和他的声音一样，整个人透露着浓重的疏离感，目光冷淡又漫不经心，罕见的银色头发，长得挺好看。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注视，银发男孩微微偏头，四目相对。

……

贝尔摩德在黑暗中轻笑一声，不得不说，琴酒那家伙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后，都是那副冷淡的死人样，只不过现在要比以前好接触多了。

黑暗会模糊时间，贝尔摩德心里的钟表在过了几个钟头后，禁闭室的大门再度打开，重见光明让眼睛有一些不适应，不过她现在扮演的这个人一直都是墨镜不离脸。

“已经过了晚餐时间，请您回房间休息。”仆人将贝尔摩德送到房间门口，看着她进去后才离开。

在硬邦邦的地板上坐了几个小时的贝尔摩德在确定房间一切如常后躺在床上，一边舒缓着身体，一边整理目前的消息。

客人守则第9条，古堡里没有仆人，所以那个一直给她领路的人是谁？还有那个古堡主人……

贝尔摩德再度拿起那本被她随手放在桌子上的古堡客人守则沉思，又到了晚上休息的时间，贝尔摩德这次没有出去，她躺在床上安静地等待，不出意外地在后半夜听到了敲门声。

客人守则第8条——晚上若有人敲门，请务必忽略。

房间门被打开，贝尔摩德和门外的骷髅架四目相对，这一举动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原本安静到死寂的古堡从四面八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贝尔摩德沉默地看着在地上爬着的各种各样的骨头架，有不同年龄的人，有各种动物，比如蛇、狗、鸟……五花八门。

虽然但是，这并不科学好吗，都已经是骨头了，他们怎么还能动？

而且，贝尔摩德将面前的骷髅人的骨头打断，瞟了一眼，真的是骨头，没有机械零件。

真的是活见鬼了。

贝尔摩德躲开这些骨头的攻击，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手电筒光照的地方，骨头架冒出白烟，不多时像是被融化了一样成为了一滩粘稠的白水。

客人守则第10条——古堡内不得使用自带光源

虽然手电筒的光杀伤力很大，但是架不住骨头架太多，而且……贝尔摩德看了一眼手机电量，17%，已经很长时间没给手机充电了。

借着手电筒的保护，贝尔摩德顺利地来到了古堡的厨房，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拿着油桶，一边躲开骷髅架的攻击，一边将油洒在古堡里，然后，非常自然地将打火机打开丢过去，烈火瞬间燃烧起来，还夹杂着爆炸。

贝尔摩德手里拿着手机，微笑着看着这一切，烈火环绕，她也逃不出去，无论是灼烧感还是高温带来的窒息感都非常真实，一点都看不出这是虚假的。

眼前瞬间陷入黑暗。

……

再度醒来时贝尔摩德只感觉浑身酸痛，显示环顾了一下周边环境，在她进入地下世界后，就进入了一个巨大的虚拟仓，后面遇到的所有人、经历的所有事全部都是虚假的。

贝尔摩德的目光落在端坐在一旁还顶着易容脸的琴酒身上，“这就是你所说的表演？”

让她进入一个虚拟游戏，和那些奇奇怪怪的人接触，还有那个奇奇怪怪的游戏规则，“对我来说是表演。”琴酒毫无心理压力地开口，贝尔摩德顺着琴酒的视线看过去，墙壁上的大屏幕放着的正是她进入的那个古堡。

贝尔摩德微笑。

贝尔摩德一刀子朝琴酒飞过去。

端坐在椅子上的人头也不抬地接住那把飞刀，“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不知道？”贝尔摩德微微挑眉，她可不相信这个黑到骨子里的家伙发现不了，原本她的确没有发现这个巨大的谎言，但是在那位古堡主人出现的时候却察觉到不对劲了。

“……你昨晚擅自离开了房间，进入了守则禁止进入的地方，还看到了窗帘背后的真相，早上没有准时来和我用餐，你没有服从我的安排，这让我非常不高兴。”

贝尔摩德很确定房间里没有监控，不可能有人在监视她而她毫不知情，离开房间、进入禁地尚且可以用有仆人看见这一理由，但是她拉开窗帘的事情无论如何古堡主人都不可能知道，那个时候她就开始怀疑。

进入禁闭室才是真正让她确定这一切全部都是虚假的。

禁闭室里一片黑暗，她回忆起了和琴酒在组织的初遇，每一幕都非常清晰，但事后回忆的话却能看出端倪，琴酒本人是个极其冷漠的家伙，特别是刚进入组织的时候，完全就是一把天生为战争而生的兵器，没有一丁点人类该有的情绪，这样的琴酒，根本不会在意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不会主动搭话，更不会和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聊那么多。

机器终究是机器，无法看透人类最真实的感情，贝尔摩德回忆的太过顺畅、太过合理，骗过了机器，也让自己发现了这场骗局。

“很聪明。”琴酒毫无波澜地赞叹一句，“真真假假最能骗人。”

“所以你有发现什么吗？”黑发男人靠在椅子上，安静地注视着那个大屏幕，屏幕里的东西极其真实，真实的就像是透过玻璃看到的，但它不过是被人精心设计的程序罢了。

“那个房间里的图案，”贝尔摩德揉了揉额头，长时间未休息让她有些疲惫，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被一圈蜡烛包围着的那个图案，是那里的标志吧？”

贝尔摩德没忘记琴酒最初带她来这里的借口是什么——和她心心念念想知道的事情有关。

也就是莎朗最初让她参与人体实验的地方，那个冰冷的实验室，她在那里看到了不少和她差不多大的人，他们告诉她，这里是内部的实验室，他们都是被挑选出来的，这是一个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势力，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些实验是为了什么。

而且他们不过是为了测试药剂，真正接受核心目的实验的人都是他们不能接触的，据说那群人相当聪明，被千挑万选出来的精英，但是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们也不清楚，他们根本没资格接触那群被赋予重任的实验体。

那个图案就是其中一个研究员在打开电脑时一闪而过的图案，黑暗、诡异，充满了不详。

“看样子那里比我预计的还要复杂。”贝尔摩德舒展了一下身体，靠在床上疲惫道，“你参与了核心实验？”

“除此之外呢？你还发现了什么。”琴酒没有回答贝尔摩德的问题，不过他的反应就说明了问题，很多时候，避而不谈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那里没有明确的主人，或者说，早已形成了规矩，一个人的死亡与否改变不了局面。”就像那个古堡的主人，本身并没有什么存在意义，古堡不存在仆人，所以引领贝尔摩德的那个人就可以是任何人，任何人都可以是古堡主人，包括贝尔摩德自己。

他们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在古堡所划定的范围内活动，至于古堡外……那片森林里也许还藏着其他相似的古堡。

“还有其他事情吗？”贝尔摩德现在只想休息，无论是参与表演，还是表演背后的秘密，都很让人疲惫，“我想休息了。”

“那你先休息，明天再回去。”琴酒很自然地起身准备离开。

贝尔摩德手指一顿，一股寒意突然涌上心头，她直直地盯着琴酒的背影，遍体生寒。

PS：开学了，更新……周六晚上九点统一更新吧，码了几章就更几章，保底一章，上不设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