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成长

将海柔尔小姐送回原来的位置，克莱恩故作随意地走向摆满食物的一张张长桌，在优美的音乐中，味蕾翩翩起舞。

才休息了一曲，克莱恩就看到瓦哈娜主动向他走过来，克莱恩轻易就读懂了对方的暗示，顺势礼貌地邀请她跳舞。

瓦哈娜欣然同意，旋转交错间，她笑着开口：“你的过去充满谜团，这对许多少女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未等克莱恩组织好含蓄又不失风度地回复，瓦哈娜忽然话风一转，突兀地问道：“海柔尔小姐很漂亮，不是吗？”

克莱恩的思维极速运转，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提起海柔尔小姐？她要提醒我什么？刚刚我有失礼的行为吗？等等……不会是……海柔尔小姐表现得异于平常，她不会没遇到过会跟她讲神秘事件的男性吧？

“那是一位品格外貌同身份一样高贵的小姐。”克莱恩立刻以夸赞表明态度，自己非常明白这其中的高攀不起。

瓦哈娜抿嘴一笑，又继续说道：“海柔尔小姐是真正懂得善良和怜悯的小姐，她虽然还年轻，但是从去年起就一直在女神的免费学校担任老师。”

“她同情那些孩子，经常暗中捐献以改善他们的学习环境，她瞒着父母做这些事，也没有在同龄人中宣扬，不像……我们这些成年人。”瓦哈娜用充满成熟女性魅力的眼神对着克莱恩眨了眨眼睛，略带调侃地笑了一下，又补充道：“当然，她还很稚嫩，这怎么可能瞒得过她的父母，以及教会的主事们。”

好吧，我明白了，她不仅仅是贵族阶层，还是位名声很好的小姐，如果我这个富翁引诱了纯洁的少女，我将受到全社会的敌视，包括马赫特议员的贵族圈子、教会圈子、甚至那些努力学习的平民们，我将身败名裂，绝不可能再有机会实现野心。

“女神教导我们真正的怜悯，让我们能得到内心的安宁。”我绝不敢做女神的教义中不允许事情，比如，诱骗纯洁的少女堕落。

瓦哈娜满意地颔首微笑，状似随意地说着“有这样优秀的女儿，莉亚娜夫人真是幸运”云云，暗示自己是受人所托。然后，她转移了话题，与克莱恩聊起了宴会中的其他客人。

在克莱恩将脸笑麻前，马赫特家的宴会终于结束了。

深夜，马赫特夫妇早已入睡，海柔尔却久久不能成眠，她从自己柔软的床上坐了起来。

经常在夜间学校授课的她已经养成了晚睡的习惯。或许是那位叫做道恩·唐泰斯的先生讲述的故事让她重拾了刚刚踏入神秘世界时的新奇与惊喜，这一晚，她想起了她的老师。

那一次的意外后，老师再也没能回来。之后，女神的守卫们找上门来，对她进行了彻底的调查，他们告诉她，她的老师对她抱有恶意，教导她是为了夺取她的身体，那是一个濒临失控的疯子，她的存在对于她，对于她的父母，甚至于整个伯克伦德街居民而言都是巨大的威胁。当然，她的老师现在已经被击毙，这是正义战胜邪恶的案例。

值夜者们教导了她正统的神秘学知识，要求她定期到教会检测精神状态，她将受到一定的监控和限制，以保证她不会危害到周围的普通人。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她应该会被发展为值夜者，但是她的年龄太小，心智也不足够成熟，再加上她父母的身份和地位，她被允许享有最大限度的人身自由。

一开始，她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精神受到了一定的冲击，甚至有失控的倾向，一位叫做戴莉的女性值夜者安慰了她，在她将老师教导过的话全部说出，并且询问“什么是正义？”“什么是欺骗”的时候，戴莉女士建议她去东区看看真实的生活，想一想自己到底想要用正义守护什么。

最后，她选择去女神的免费学校为贫困的孩子们做启蒙。

快一年的时间里，她看到了很多，也懂了很多，当然她还是觉得拥有神奇力量的非凡者是高于普通人的存在。

她学会了照顾别的情绪，会摘掉珠宝，穿着极其朴素的衣裙去上课，她会利用优秀的口才，从各种途径筹集金钱用在渴求知识的孩子们身上，她还会巧立名目，设立奖学金，鼓励学生上进。

她甚至想要使用非凡能力去劫富济贫，或者找些有钱的大富翁，精心设计一场诈骗，但身份与理智及时拉住了她。

班上有几个成绩很好的孩子，据说家里人忽然重病，可能要退学。

海柔尔心中暗叹。

不知不觉，她已经穿好了便于行动的衣物，躲避开巡逻的保镖，来到了伯克伦德街中段。

她在曾经熟悉的位置往来徘徊，一会怀念老师，一会想着怎么筹集一些钱财，无意中看到了160号的门牌。

那位不太懂礼貌，故事讲的不错，只会傻笑的老绅士，的家？

他……好像就很有钱啊！

他的故事里那么多明显不符合常理的地方，他却一点也没察觉，一看就不太聪明的样子，应该……比较好骗吧？

忽然，她看到一个黑影正从160号的大阳台向下攀爬。

海柔尔将身体躲入铁栅栏外墙的阴影处，然后利用光影，施展能力制造了一个黑影假人。

“砰”得一声闷响，这位“黑骷髅党”资深成员，被一位路过的少女砸晕。

海柔尔因兴奋而面露薄红，她微一抬头，露出优美白皙的脖颈，嘴角却抑制不住漾出浅笑，她拍拍手上因为搬动石块蹭上的脏污，将“小偷”拖到门口。

处理了所有的痕迹，海柔尔又走回门前，她微抬下巴，满面骄矜地拉响了门铃。

然后，她迅速退开，转身，高昂着头，步伐轻快，神情愉悦，顾盼神飞之间，她已回到自己的房间。

160号门外不远处的一盏煤气路灯的玻璃表面始终涂抹着一团安静旁观的暗红。

重新躺下，在入睡前，海柔尔想到自己替道恩·唐泰斯先生抓住了“小偷”，避免了他的财产损失，如果私下请他捐献，他应该会同意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