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楼梯右侧,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看到这人装扮时,众人不由一怔。
他的头上缠着一圈圈厚厚的褐色麻布。露出的皮肤是棕色的。一只手还特意挡住了脸。
这装扮倒是有些像娱乐场门口的安保印度三哥。
但他神经兮兮的样子,又像是个荣门小贼一般。
“你是谁?”
黄施公冷视对方,厉声问道。
“我是你爹!”
这人话一出口,众人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倒不是因为他骂人,主要是他是在模仿阿三的口音,说普通话。
这种不伦不类的感觉,难免有些滑稽。
贵为蓝道一皇的黄施公,岂能受得了这种当面侮辱。
身边的两个保镖便要上前,想要抓住这人。
可这人一手搭在扶梯上,两腿跨了上去。
“嗖”的一下,竟从楼梯上滑了下来。
几个连贯的动作倒是颇为丝滑,可扶手颇陡,下滑速度飞快。
到一楼时,他单手更是把不住扶梯。
“嗖”的一下,从楼梯上直接飞了下来。
整个人“DUang”的一下,一个屁墩坐在地上。
“哎呦”一声,他本来故意挡脸的手,也不由的伸向尾椎骨处。
看来这下,他摔的不轻。
当众人看清他模样时,有人不由皱眉,更有人情不自禁的笑了。
而笑的最大声的,则属六爷。
“哈哈哈,明月照相思,千邪念千痴!”
谁也没想到,神出鬼没又神经兮兮的侃爷,不知道什么时候竟跑来濠江,还来到这一赌局的现场。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我们已经习惯了侃爷的神出鬼没。
但作为岑亚伦,尤其还和这座城堡一样的小洋楼,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毕竟,这涉及到安保问题。
侃爷疼的还有些没缓过来,他咬着牙,连连嘶哈几口冷气。
好一会儿,他才看着岑亚伦,缓缓开口。
“千痴是你爷,孙子叫千邪!”
谁都知道,侃爷是把摔这一跤的火气,全撒到岑亚伦身上了。
“你……”
岑亚伦到底修养够高,虽然有些生气,但依旧没说什么过分的话。
连同被骂的六爷,也是不恼。
看着侃爷,他依旧是哈哈大笑。
“侃爷,这么多年不见。你可还好?又为何搞出这种装扮?”
六爷笑呵呵的问。
侃爷依旧坐在地上,一只手把头上的一圈麻布,一把拽了下来。
一头银发立刻散开,又恢复了往日的风采。
“废话,谁想戴这洗脚布。不化妆一下,万一被那些洋鬼子发现,我岂不是找不到你这个老乌龟?找不到你,我怎么和你赌。不和你赌,我又怎么能成真正的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这是侃爷心中的执念。
或许,这也是他能生龙活虎活着的唯一理由。
“天下第一,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六爷反问。
“重要,当然重要!梅洛不在了,我赢不了他。那就只能拿你撒气!来,赌什么,你说吧!”
侃爷说着,就要起身。
可用力过猛,尾椎骨的疼痛又袭来。他忍不住的“哎呦”一声。
“哎!”
六爷摇头。
“一把老骨头了,还这么折腾!还有,你刚才在说谁废物?”
一句话提醒了侃爷,他立刻转头看向老账房。
“我说你呢,你个废物!红桃2,红桃2,你就知道红桃2。我看你才是真的2!”
侃爷的一番话,骂的老账房一头雾水。
说着,侃爷一指六爷。继续冲老账房说道:
“你像个棒槌一样,黄施公怎么还让你当账房。你不得把他的老伴儿都赔了啊?”
没等老账房说话,侃爷马上又摇头。
“不对,黄施公的老伴儿岁数大了。谁要她干啥?当奶奶养?”
老账房脸色铁青,不由吼了一句。
“千痴,你再胡说八道,你小心……”
话没等说完,便被侃爷打断。
“说你蠢你就是蠢,你不许和我顶嘴!我问你,你猜到千邪这老乌龟把这张大王给了他那个棒槌徒弟了吧?”
之前侃爷还口口声声的夸赞我。
可多日不见,我又成了他口中的棒槌。
老账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那你就没想到,老乌龟把那张红桃2转移走吗?”
老账房立刻摇头。
“他没机会的,初六一直一动未动。”
侃爷更气,大骂道:
“他是王八吗?还一动不动。他俩师徒多年,初六和姓顾的小子故意把老乌龟逼出来现身。就说明初六这小棒槌早就做好打算了,老乌龟送牌之时,顺路便把那种红桃2顺走。他们俩如果连这种默契都没有,那还算什么师徒?”
六爷愣住了,我也傻眼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到底如何把那张红桃2转走的。
可没想到,此刻却被神经兮兮的侃爷一语道破。
“你问他们俩,我说的对不对?”
老账房转头看了看六爷,又看了看我。
马上再次转头,看向侃爷。
“你到底什么意思?”
侃爷一指六爷,恨恨道:
“牌在他身上,他才是真正没机会转走的。你不搜他却去搜初六,你不是本末倒置吗?”
“千痴!”
六爷声音沉重,脸色严肃。
跟了六爷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