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善恶比

“不，不应该说最近，应该说你出去了一趟，跟以前比改变了很多。”

苍崎橙子想了想，稍微改了下描述。

现在的罗伊跟以前相比，变化不是一般的大。

橙子几乎是一路看着罗伊成长起来的，从他刚来冬木市到现在成为被根源选中的开拓者，他一路上的历程她都亲眼见证，数年来的所有变化都像一根笔直的线一样了然于心。

“变化很大，有吗？”

罗伊低头沉思了起来。

他的变化真的很大吗？

和以前相比当然是变化很大，不说是在地右卫门那里了，就算是刚来冬木市那一阵，也跟现在的心态截然不同，之后不久他就将自身的性格切割成了两部分。

但要说去了一趟学战都市的世界，自己的心境有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他倒是完全没觉得。

“我真的有改变吗？还大到你这么快就看出来？”

“你以为我跟伱在一起多久了？”

见罗伊惊奇地反问，苍崎橙子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

“你的变化是躲不过我的眼睛的，具体来说，就是你给人的感觉变得开朗了不少，以前你虽然也在笑，但那个笑让我看了只觉得发冷而已。”

以前的罗伊，具体来说，就是准备参加圣杯战争时期的罗伊，虽然已经分割了性格，但即便是表面上对人友好的那一侧，也不过只是装装样子罢了，相当的浮于表面，他对人的友好程度，就和镜花水月一般，看不清摸不着。

那个时候的罗伊，虽然脸上也在笑，但那只是用来催眠他人的一种魔术，深刻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的苍崎橙子通过那个笑容只能看到他藏于心底的狰狞，毫无暖意可言。

不过现在的罗伊有些不一样了。

他现在的笑容，让苍崎橙子感觉不到以前的那种冷意，变得开朗了许多。

现在的友好性格，才像是打心底里散发着友善气息的真实笑容，不再像以前那么虚假。

“是这样吗……那可能是环境的变化吧，毕竟那边的世界没有魔术师。”

经橙子这么一说，罗伊也觉得自己好像确实变了不少。

在学战都市的自己明显比在这边要放松许多。

不过他也没觉得有多特别，只以为是受到了环境的影响，他毕竟是打心底里厌恶着魔术师这种生物，在没有魔术师的地方，当然更容易卸下心头的阴霾吧。

“或许吧。”

橙子也觉得这个说法或许没错。

她想了想，这总归是件好事。

罗伊本来就和魔术世界格格不入，甚至可以说是两条平行线，他能逐渐摆脱过去的影响，不是沉浸于过去，而是要走向未来，也是橙子乐于看到的事情。

毕竟无法摆脱过去的纠葛，也是橙子自身最无能为力的地方。

“说到这个，橙子，其实我也有件事想问你。”

罗伊轻抚着怀中光洁无暇的洁白裸背，眼中浮现出些许的深沉。

“我在那边世界的时候，有人曾说我太依赖于切割性格的小动作了，建议我丢弃眼镜，把性格中的两面重新融合起来……”

他将范星露对他的告诫，对橙子和盘托出。

“那边也有富有智慧的人哪，那个人说得对。”

刚听罗伊把话说完，橙子就很干脆地点了头。

“以前我就想跟你说这个了，但那个时候你心中的黑暗实在太重，不用这种方法压着的话，不知道你会干出什么事情来，所以我才没指出这一点。”

橙子作为这种方法的先行者，早就发现了罗伊对切割性格的过去依赖。

她是在利用这种术式，而罗伊则是在依赖这种术式。

双方的使用方法完全不同。

范星露的说法完全没错。

“那现在呢？”

“现在告诉你应该没问题了……但要将性格重新融合的话，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但不是不可行。”

苍崎橙子思忖着给出谨慎的回答。

精神系的魔术，不管是哪个系别、哪个层次，都有高低不同的风险，本身就没有无风险的精神魔术，哪怕是催眠，都有可能把人变成白痴呢，只是可能性小一点罢了。

但橙子觉得，现在的罗伊已经不是以前的罗伊了，不是不可以尝试着将切割的性格融合起来。

以前他心里的善恶比是0.1：9.9，强行融合的话八成要完蛋，不过现在他变了不少，善恶比的比值增加了许多，风险自然下降了不少，理论上来说，两方面的性格达成完美平衡的状态才是融合的最好时机。

橙子略作沉思之后，神情严肃地向罗伊追问。

“不同的性格想要融合起来，关键在于要找到融合的契机——你有感觉到契机吗？”

“这个也是我现在最没辙的地方，我觉得我似乎拥有这个契机，但不知道是什么……”

罗伊发出了无可奈何的苦笑，他是能感觉到自己拥有那个契机的，觉得如果能找到那个已经拥有的契机的话，自己肯定能将性格融合起来，但问题就在于，他现在不知道那个契机是什么。

“不是没有，而是找不到吗？”

苍崎橙子眉梢微扬，脸上神色迅速缓和下来。

“既然如此，那就没问题了，听好，你最好也别特意去找，暂时维持现状最佳，不是有那句话吗？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既然已经拥有了那个契机，将来肯定能找到，你就安心等待那个时候的到来吧。”

“在魔术的世界观里，越是容易钻牛角尖的人就越是容易堕落！”

罗伊本来就有堕落的风险，在这件事上更要谨慎一百倍才好。

“你这建议就跟没有一样……”

罗伊嘴角微微一抽。

他是觉得橙子是这方面的行家才向她征求意见的，没想到她的意见竟然是让他慢慢等。

“哦？那你有更好的办法？”

“当我没说。”

“睡了，今晚累死个人。”

苍崎橙子打了个哈欠，恢复了不少体力，从罗伊怀中挣脱出来，沾着枕头就沉沉睡去。

罗伊躺在旁边，脑海中却回荡着橙子之前的话。

他回想着的不是之后融合性格的部分，而是之前他变化很大的部分。

“我的变化真的很大吗……”

罗伊看着天花板，双眼无神的模样明显陷入了沉思。

“因为那个世界没有魔术师吗？还是因为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