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祸端

十二朝，自建朝之初至今，经历了一千多载，虽有王朝变故，却终究化险为夷，百姓安定。

而这背后自然是少不了一些暗中的势力，在鼎力相助。

可是就在今天，就在这晨曦之际，所有王朝之中的势力之人，却是猛地一呆，瞬间便迎来了那大雨连天。

王朝之中所有的百姓，他们仰头看着天空，脸上的笑容与向往，还停留在脸颊之上，喜悦之色还只是刚刚浮现而出。

便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雨，淋了一个通透。

香烛，灯笼，在大雨之中摇曳不定，最后被狂风无情吹灭。

光亮，瞬间消失，眼前尽是黑暗。

“哗啦啦”的声响，似乎是黎明之前的哀歌，伴随着道道忽然而起的哭泣之声，低语之言，尽显世间悲凉。

无穷的电闪雷鸣，划破夜空，映照出了无数个跪地哭泣的人影，显得是那么的凄楚，那么的无助。

狂暴的雷雨，湿了衣衫，湿了祭台，却唯独不湿那充满沙尘的地面。

一点一片的沙尘，逐渐被雷雨层层卷走，进而将人们的所有希望，缓缓浇灭。

无尽的黑暗，持续了整整两天两夜。

雷雨，也下了两天两夜。

在第二日将近逝去，第三日晨曦来临之时，狂风卷走了黑夜，骄阳驱散了雷雨。

只是那明明很是温暖的日辉，却宛如那道道嘲讽的目光，令许多人都感觉是如此的寒冷，如此的心伤。

看着那刚刚抽出新芽，却又缓缓干枯的花草，树木。

看着那良田之中，折断的粮食茎叶，打落在地的无根残果，无数人的心中顿时便升起了一阵无力之感，一阵彷徨之意。

哀凉，悲痛，尽是泪水与心酸苦涩。

原本在长冬过后，那些经历了风雪掩埋的粮食也好，花草树木也罢。

都会在祭祀结束之后，九日之内，从矮小的种苗，成长为成熟的个体。

树芽变长枝，树干长一圈，果木开花结果尽成熟，粮食长高扬花可丰收。

那时的花草是最为绚丽的时刻，也是无数美景遍王朝，到处可芬芳的祈愿。

但是现在，春祭结束的两日之后，一切都没有了。

无数的人发疯一般跑到自己辛辛苦苦所种的田地之后，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跪地祈祷了起来。

虽然有折损，但是由于开辟的是荒地，有远处的山石沟壑遮挡狂风，倒是也没有损失太大。

至于那大批量的良田，折损则是各不相一。

有的损失很多，有的损失却很少。

似乎，是先祖的庇佑起了作用，为这天下人留下了最后的一丝希望。

只要良田没有出什么太大的问题，便已经足够满足了。

虽然家家都有些余粮，但是还要过一个冬天，而且由于长冬的缘故，今年只会有一次的收成。

所以，对于长冬之后的良田，所有人都看得格外的重要。

只是，这次的收成恐怕要比每年长冬之后的收成，少上十之七八。

不过比起平常的一次收成来看，应该只会少上十之三四左右。

过得稍微拮据一点，倒是也不妨事。

无数的人在心中默默祈祷着，但是他们的思绪却已经逐渐的回归到了此次大雨的预警之中。

他们知道，似乎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收拾好心情之后，他们便又开始重新搭起了一些特殊的祭台，延长祭祀之日，以求先祖的饶恕与庇护。

而这样的现象，其实在往年不好的预警之中，也有发生。

但是却没有像这次一样，如此的严重。

看着那完全干燥的道路与屋瓦，无数的人都变得更加的虔诚了。

只是，无论有多么的虔诚，祭祀的时日延长上几天，已经发生的事情，都是无法再去改变的。

一则则不好的消息，很快便在各个村落与大城之中传了开来。

而那已经被逐渐忘记的事情，也重新被人们记了起来。

又有善人，被杀了。

当这样的消息传开之后，江湖势力的人也好，武道世家的人也罢，心中皆是齐齐一沉，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事情。

…………

四方镇，东镇之东，冬宇村。

十数道身影，在雨中淋了两天两夜，从未动过分毫。

他们看着天空，看着那暖洋洋的骄阳，感觉心中真的好冷。

灰衣中年男子看着那依旧干燥，但是却没了沙尘的地面，抿了抿嘴，又看了看那因雨水冲刷而显得红艳艳的祭台，终究是缓缓起身，放下了手中的真气石，往祭台之上而去。

轻轻的脚步声，溅起了血色之水，打湿了那干燥的地面。

看着那被雨水淋透的香烛，他伸了伸手，将其给拿到手中，运起身上的真气，缓缓的将其中的水渍给逼了出来。

点火，引燃，烟云的飘出，令他终于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意。

将香炉之中的水全部倒掉，将手中的香烛放在桌案之上，插在香炉之中。

青卓老人看了看那灰衣中年男子，对着身边之人吩咐了一句之后，也是轻轻的走上了祭台。

“慈统领，这灾厄之雨，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些事情才有的？”，轻轻的言语，自老人口中缓缓而出。

“我~~~，不知道”，闻言，慈统领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而后看向了远方。

那里，是皇城的方向。

见此，老者叹息了一声，说道：

“唉，我已经让虬书他们去别的城镇调查了，最迟几日的时间，便会有结果”。

看着一侧的老人，慈统领笑了笑，而后看向西北方向，说道：

“那位大人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我们还是防备一些为好”。

听到这话，老者顿时便皱了皱眉，说道：

“听他之前的意思，是去查那些可疑的人去了”。

“不过我想，应该是去与那些大臣商议去了”。

“若不是赶上祭祀，恐怕早就回来了”。

想到之前那位大人匆忙而来，又义愤填膺而去的样子，老人的心中就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本来，那位大人是想将这些尸体全部都带走的，但是在慈统领的三言两语之下，便被吓得不敢再动了。

不过，那位大人怕的可不是他们，而是这冬宇世家背后的长公主。

“唉，这世道，又要不太平了”，听着老人的话语，慈统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是啊，恐怕又要血流成河了”，闻言，老人亦是幽幽一叹，看向了那铺满广场的尸体，双眼之中充满了哀凉之色。

…………

西镇，镇外小屋远处的院落之中。

冷若雨略显好奇的看着那干燥的地面，又看了看花草之上的雨滴，眼中尽是茫然之色。

伸手，轻轻的拍打了一下花草，结果却发现，地面瞬间便湿了。

“呃……，这……”，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一旁的姑娘，满脸的疑惑与不解。

“大小姐”，见到那白衣女子看着自己，却久久都不搭理自己，他终于还是挠了挠头，问道：

“我记得记载之上是一天的雨，而如今，怎么会下了两天呢？”。

听到这话，冰若雪移开目光，看了看远方的天空，轻声道：

“祸事连天”。

“这样啊~~~”，闻言，冷若雨皱了皱眉，看了看天边之上的暖阳，开始沉思了起来。

不过，他倒是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冰冷的，只是觉得这日光洒落在身上，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