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除夕守夜

众人一边享受除夕大宴，一边等着琥珀与几个丫头，把礼物的箱子，拿到贾母旁边，等着鸳鸯来读礼单。

贤德妃元春的第一份礼物，是给宝玉的，一个很漂亮玛瑙做的饰物，可以挂在脖子上，也可以做手链的坠子，元春了解宝玉，喜欢颜色鲜艳的饰物。

第二个，是送给迎春的，一个精美的玉如意。

接下来到贾琮、探春、惜春、还有巧姐，都拿到了一个不错的礼物。

到了贾环，是一个紫金做的鸳鸯。

紫金在唐朝，是以紫铜为主金属，与后世的紫金不同。

紫金是俄国的国金，俄国紫金首饰不仅是财富和社会地位的象征，更是被赋予驱邪保平安的特殊意义，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欧洲贵族也很盛行戴紫金的首饰。

大雍当时的紫金，都是进口俄国的，在当时是很贵重的。

贾环得到的这个紫金鸳鸯，明显是雌性的，鸳鸯的雌鸟相对朴素，呈暗褐色。

赵太太替贾环领了紫金鸳鸯，她坐回黛玉与史湘云中间，继续与史湘云饮酒，紫金鸳鸯就摆在桌上。

等贾兰都得到礼物之后，轮到亲戚的宝钗、史湘云、最后是黛玉。

黛玉拿到了最后一件礼物，也是一只紫金鸳鸯，不过黛玉得到的是雄鸟，一只色彩斑斓，羽毛绚丽的雄性鸳鸯。

黛玉开始还没意识到什么不妥，当她学赵太太一样，将紫金鸳鸯也摆在自己桌前，才察觉到，两只紫金鸳鸯摆在一起，无论高度、大小、色泽、做工上的技巧，毫无疑问，它们本来应该是一对的，只是被元春拆分了，分送给黛玉与贾环。

宫里小太监的话，仿佛还在耳边：“这些礼物中，有一对礼物是皇上送的，是分别给两人的，国公夫人留意礼单。”

贾母充满慈祥的眼神望向黛玉，眯着的眼睛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这是她与荣国公唯一嫡女贾敏，留下来的血脉，贾母能从黛玉的身上，看到贾敏少女时的模样。

皇上是什么意思？

这个朝代，皇上只会给皇族宗室赐婚，极少给两个都不是皇族的人指婚，虽然皇权至上，可是这与理不合，除非两家勋贵已经说好了亲事，求皇上给赐婚，这是一种荣誉。

难道是，有人看上了黛玉或者贾环其中一个？

贾母不再瞎猜，经过宫里给的这礼物，反正这两个孩子的亲事，不论谁家来说亲，都不能随意答应的，要先送信给宫里贤德妃了。

…………

史湘云望着桌上摆的紫金鸳鸯，探头道探春耳旁，狐疑的道：“三丫头，你说宫里皇妃送礼物，是随便送的，还是特意指定给林丫头和环哥儿的？”

探春摇摇头道：“史丫头，这我怎么知道？”

按理说，长姐是没权对庶弟的亲事指手画脚的，自有贾母与贾政来做主，可她不仅仅是长姐，还是宫里的皇妃。

赵太太还在惊喜中。

邢夫人、王夫人、王熙凤等人也心中各有猜测。

王夫人如今并不眼红赵太太，贾环娶黛玉，也没什么，宝玉有了尊贵的侯爵府嫡次女。

在王夫人的眼中，林黛玉并不如侯爵嫡次女，甚至不如有百万家资的薛家。

林家祖上世袭侯爵，林如海以科第（探花）出身，历任“兰台寺大夫”、“巡盐御史”，出身可谓清贵之极。

赵太太是越看黛玉，越喜欢。

黛玉有些羞涩了，避开赵太太炙热的目光，小声的道：“赵太太，我想去敬老太太一杯酒，失陪一会。”

“嗯嗯，好的，林姑娘你先去，等一会我也去。”赵太太笑着道。

黛玉说完起身，还悄悄掐了一下史湘云，史湘云才笑着道：“赵太太，我也去敬老太太，稍后就回来跟您喝酒。”

“好的，史姑娘，你们俩先去。”

林黛玉与史湘云去敬贾母了，迎春与惜春也凑过来跟赵太太喝酒。

探春也在这一桌，不过跟自己生母还是有些放不开，帮赵太太斟了一杯酒，轻声的道：“您喝酒，别喝这么急，也吃两口菜。”

赵太太笑着答应了，如今，日子是越过越好了，儿女都好，今晚除夕唯一不高兴的是，环哥儿没在身边，环哥儿还欠自己一份新年银子呢！

贾环这几年，每年年底都给赵太太过年银子，今年的还没给。

薛宝钗也去敬了贾母，带着薛宝琴敬了邢夫人，毕竟堂弟薛蝌以后要娶人家的侄女。

见王夫人桌前有些冷清，也起身拿酒杯，去给王夫人敬了一杯，陪王夫人说了两句话。

薛宝钗敬完了每一桌的长辈，与李纨、王熙凤也都喝了一会，才坐了下来，宝钗是全场姑娘里面，最周全的了。

等黛玉她们去敬了老太太，回来坐之后，探春也去敬了老太太，回来敬了王夫人。

探春在贾府，没少因为恶奴嬷嬷欺负迎春，与嬷嬷吵架。

探春与黛玉都极为看不上邢夫人，不止自己刻薄迎春，还纵容下面恶奴欺负迎春。

史湘云是不好意思去敬邢夫人，贾琮与她算订下来了，贾母也去信给史家了。

史大姑娘生性豁达，开朗活泼，倒也不嫌弃贾琮才情欠缺，没有父母疼爱的贾琮，能认真做事，追求上进，已经算是懂事了，只是对贾琮的继母邢夫人，史湘云实在有些亲近不起来。

今年除夕大宴，守岁夜，赵太太真的是喝美了，后面拉着黛玉说了一遍宫里的见闻，还说了自己得吃上了皇上赏赐的鹿肉，肉可鲜美了。

迎春、探春、史湘云、惜春都挺给面子，在赵太太与黛玉身旁听赵太太吹牛。

史湘云小声的和探春笑道：“三丫头，你看看这两人，会不会有些奇怪。”

探春愣了一下，道：“有什么奇怪？”

史湘云附耳低语道：“人家婆媳都关系不好，很多面和心不和，你瞧瞧这两人，赵太太看上去可喜欢林丫头了。”

探春忍不住笑出声来。

隔壁东府的尤夫人与秦可卿，敬完了贾母与邢夫人、王夫人，也过来给赵太太敬酒。

东府贾珍被户部追旧账的时候，是贾环派兵跟贾蓉去抄了赖二家，这事东府可是欠了贾环的人情。

赵太太有些受宠若惊，等尤夫人敬完她，她回敬了一杯。

不出意外，赵太太最后喝高了，亥时过半（十点钟）就醉了，没能坚持守夜等到第二次上菜，探春与黛玉带着两个丫头送赵太太回去，黛玉不熬夜，送赵太太时，就跟贾母说了回房歇息。

荣禧堂大厅，也很热闹，贾赦与贾政各坐一桌，贾珍陪贾赦饮酒，贾政则与李绣，还有几名清客饮酒。

贾政一直尊重读书人，对于自己儿媳妇的这位兄长，贾政也是很重视的，这是孙子贾兰的亲舅舅，如果能入朝为官，对贾兰是好事。

薛蟠与贾琏、贾蓉混在一桌，还有几位贾家的旁系，一桌人说话都有点偷偷摸摸的，话题离不开女人，不时抬头看向贾赦与贾政，怕被二人听见。

薛蝌与贾琮，贾兰坐一桌，跟两人喝了一杯，就溜去到贾政的那桌，听贾政与李绣说话。

（原着中贾兰跟宝玉也不一样，宝玉畏惧贾政，贾兰并不怕贾政，贾政对这个孙子还是很满意的，疼爱有加。）

除夕大宴，进行到了子时（晚上十一点），贾府的厨房，又上了一次主食与热汤，两种馅料的饺子与甜粥，还有几道热菜。

（这章两千四字，有些困了，今晚写不完，准备歇息了，明日再补，抱歉）

除夕夜，大雍京城街头巷尾张灯结彩，红彤彤的灯笼高高挂起。平民百姓人们脸上带着笑容，小童们兴奋地跑来跑去，手中拿着香，点着炮竹。

西城一个小院子，一间大房里，雁七、贾环、赵景与雁七的两位手下，五个人吃着腊肉汤面。

这院子的主人回南边过年了，只剩下两个守房子的佣人，东厂找了一个借口将这两个佣人给扣了，现在蹲在东厂大牢里面。

东厂临时征用了这个院子，这个地方，距离棺材铺半条街的距离，半里路。

雁七的手下，翻了这家人的后厨，只找到干面，割了人家的腊肉，煮了几碗面。

吃了面，雁七的手下烧了一壶水，给几人倒了热水。

雁七喝了一口水，骂道：“怎么是水？小五，你他娘的，这么大的院子，就没茶叶？”

小五苦着脸，道：“总管大人，或许是喝完了，我去翻过了，院子里就有几十棵大白菜，没找到茶叶，要不我出去外面买点茶叶？”

雁七道：“算了，大过年的，茶叶店早关门了，我们是占别人的院子，左邻右舍不认识，人家看你脸生，疑神疑鬼的，容易露了行迹。”

小五答应了，又笑着讨好的道：“总管，这案子，您和贾参领怎么不亲自去指挥，您俩去查这案子，肯定手到擒来，让哪个姓牛的莽夫在那边瞎指挥。”

雁七冷哼一声，道：“你知道什么，这是圣上旨意，是让我们俩协助燕王府侦办此案。”

听到是圣上的旨意，小五立刻识趣的闭嘴，他是雁七身边信任的下属，自然知道规矩，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皇子去六部行走、办差，这是惯例，意在锻炼皇子，考核皇子的能力。

康元帝也不是一步登天的，他也是从一位少年皇子，一步步锻炼、一步步苦熬、学习、从十几岁开始为朝廷办差，经过二十多年历练，最终才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御极天下。

雁七与贾环互看一眼，康元帝是既想侦办此案，救出小孩，又想锻炼燕王府。

忽然，院子的后门，传来两声敲门声。

小五去开门，牛不屈带着两人，他们三个人大包小包的走进来。

雁七皱眉有些不悦，牛不屈连忙道：“雁总管，我们是见天色都黑了，才过来的，避开了大路，走小巷子从后面过来的，一路上没人看见。”

然后，牛不屈挥了一下手，两名手下把手里的东西摆到地上，解开，两只杀好的羊，还有几大包饽饽，一包大米，和两大坛酒。

小五望向雁七，虽然刚才吃了一碗面汤，还是没够饱。

雁七笑骂一句道：“还看着干什么，想吃还不拿不下去弄，跟着我，饿着过你们了？”

小五笑呵呵的谢了一声牛不屈，似乎忘记了，刚才他还在背后，骂人家莽夫来着。

不一会儿，小五砍了十斤羊肉，分别炖了两锅羊肉汤，端来两个小炭炉，摆在屋里两个桌子上，还收拾了几颗大白菜，等吃完羊肉，炖白菜。

雁七、贾环、牛不屈坐一桌，赵景与雁七两名手下、牛不屈的手下，坐一桌。

雁七边吃边问道：“牛侍卫长，哪个棺材铺，你们查得如何了？”

牛不屈也饿了，嘴里嚼着肉，咽下去了，道：“雁总管，那个棺材铺，是一个湖北姓费的商人开的，三年前才来京城的，搭上的是兵部一位七品笔帖式的门路，这笔帖式以前是忠义王爷的府里人。”

忠义王爷是大雍朝前太子。

雁七道：“忠义王爷的府里人？”

忠义王爷当年结党营私，想学唐太宗李世民兵谏，欲逼太上皇退位，没想到太上皇早有准备，两三下就解了他几个手下的兵权，圈了忠义王爷起来。

忠义王爷的手下，大多数都下了大牢。

牛不屈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位兵部笔帖式，据说当年正好在外地办差，没在京城，忠义王爷的事，他没掺乎。他回京之后，被审查了一个月，没查出什么事，就放了他。”

贾环不想听这些事，掺和进去没好事，打断了牛不屈道：“牛侍卫长，棺材铺里面，有多少人？”

“棺材铺给顺天府户籍报备的人口，是十七个，我们偷偷查了，应该不止，最少有二十多个人。”

“他们后厨三个人做饭，一日做两次饭，做饭时间一个多时辰。”

后厨有三个人做饭，这说明不了什么，三个人可做六十人的饭菜，也能做二十人的饭菜。

雁七道：“牛侍卫长，这些还要继续查清楚，查清楚院里有多少人，这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