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上学

周昭回自己家后继续做竹编的准备工作，周淇端着一盆热水来时，看着满地的粗细不一的竹条，好奇道：“大姐，你在做竹编？”

周淇的记忆力很好，看的出大姐准备的竹条和以前大姑父准备的不太一样。

“对，以后不上学了，总要找点事情当作营生。”

“不上学，为什么？”周淇将水放在架子上，有些担心地问。

“我在书塾的成绩你最清楚，根本就不可能考取功名，我也不喜欢总是坐在学堂里，便准备上完这期的课就辍学。”

如果不是要不回束脩，周昭连剩下的课也不想上。

“大姐，我以后一定会更加用功的。”不知道联想到什么，周淇举起拳头，对周昭郑重其事的说。

“行啊，咱们家以后就靠你了。”

周昭对小表妹的决心表示鼓励，如果家中真的能有一个有功名的人，不说别的，单单是个秀才，也能减免家中的赋税徭役。

即便目前大燕朝的皇帝算是一个明君，田地赋税比起前朝来并不重，但是在周昭眼中，还是觉得要交的赋税太多了，有些人交完税可能得饿一个冬天，甚至再贫苦一些的人家，卖儿卖女卖夫郎都有可能。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可不是开玩笑的。

周淇发表完自己的壮志了，兴致勃勃地回去温书了。

书山有路勤为径，她知道自己家并不是什么豪强富户，书香门第，十分珍惜来之不易的读书机会，如今把大姐也当作自己的责任扛在肩上，便要更加勤勉。

现在周昭身体好了，并不需要晚上有人照看，周淇便回自己家住，周昭一个人也乐得自在。

暮色笼罩之际，她才放下手中的活计，油灯的光线不好，十分伤眼睛，便打算等明天再继续。

古代的夜晚也没什么消遣，周昭洗漱完后，随手摸出一本破旧的书来。，古文晦涩难懂，里面的大道理看得人头晕目眩，适合睡前催眠，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周昭被周淇从床上薅起来：“大姐，快点起床，上学了。”

外面天色灰暗，正如此时周昭得心情，这也太早了吧。

不过李氏比她们起的更早，他要准备两人的早饭。

周昭打着哈欠提着装书的布袋坐上牛车，周淇玉面窝头递过来，周昭手上的明显要比她的大了几圈。

周昭咬了一口，随即面色复杂，真不愧出自小姑父之手，窝头都在她食管中堵车了，周淇见状，连忙递过来水壶。

周昭仰起头咕噜噜地喝了一大口，才把嗓子眼的东西咽下去。

“我爹做的馒头和窝头都要细嚼慢咽。”

周淇很有技巧地为自己老父亲挽尊，她小小地咬了一口窝头，随后灌一口水，面无表情地咽下去，很明显已经是个熟练工。

周昭倒是不挑，反正要她这么早起床做饭是不可能的，便有什么吃什么。

周木看着姐妹两互帮互助的样子，沧桑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觉得自己赶车都更有劲了。

沉重的牛蹄和滚滚的车轮踏碎清晨的白露，迎着远处泛气朝霞的天际，周昭第一次去县城了。

她们一行人是最早进县城的哪一批，门口的守卫看样子已经和周木很熟了，将将看了眼递过来的入城的牌子，便放行了。

如果不是县城中户籍，从外地进入县城需要去官府花钱办一个通行牌，十文钱可以办一个零时的，三月更换一次，五百文便可以办一个永久通行木牌。

许多贫苦人家为了省钱，一辈子都不会去一次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