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问剑

第二日，顾清没有继续调查林超相关的内容，毕竟她提前跟赫连雍约好了。

她换回女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戴上了面纱，比约定的时间提早一点到了邀月楼。

白天邀月楼人还少一些，她找了个风景不错的靠窗位置坐了下来。

赫连雍也在巳时前一点点时间到了，或许是剑修之间的共鸣，他一眼就找到了在角落里穿着月白衣裳的顾清。

“让道友久等了。”赫连雍在顾清面前坐下，然后招呼小二过来，“小二，来两壶你们这最好的酒，配上最好的下酒菜。”

小二毕恭毕敬给两人上了酒，然后退到了一边。

“这酒还不错。就是有点烈，不知道你喝不喝得习惯。”赫连雍给顾清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

浓浓的酒香散逸出来，勾得不太爱酒的顾清都有些上头。

顾清将面纱取了下来，将酒杯放到嘴边，轻闻了一下，里面带有一丝不知道是何种灵草的气息，清冽醇香。

“果然好酒。”顾清抿了一口道。

而后又尝了尝小二送上来的烤灵鸭，肥而不腻，配上这酒，实在令人舒心，怪不得邀月楼在当地会这么有名。

两人喝着喝着，也开始谈起了正事。

“我不太熟悉越州，还请赫连大哥说个地儿吧。”

“要不就越州城西那座最高的石山吧，那边没什么人和灵兽，可以尽情施展。”赫连雍指了指窗外一处高山。

“可以。”顾清也不挑，默默记下了地方。

“只是那处较为干旱，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你的发挥？要不时间你来定吧。”

赫连雍询问道，他本就修为比顾清高，又占了地利，这天时还是给顾清得好。

“那就寅正时分吧。”顾清也不客气，直接挑了一天之中寒气最盛的日出之前。

“哈哈，可以。”赫连雍听到顾清这么说，自然是知道顾清的打算。

不过这反倒更对他的胃口，说明顾清其实是抱着想赢他的心思来的，定会竭尽全力，而不是简单的出于礼貌互相比划一下。

他已经卡在灵虚后期大圆满很久了，需要一场这样的较量。

“那明日寅正时分，越州城西最高峰凌越峰。”赫连雍再次确认时间地点。

“嗯。”顾清点了点头，她也很期待这场较量。

双方就着菜把两壶酒都解决以后，就各自回去准备了。

顾清刚到自己暂时歇息的客栈门前，就被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撞上了。

小姑娘身材娇小，看上去像是还没长成的样子，但身上的粉白衣裳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任君采撷的欲感。

顾清扶起跌坐在地上脸上还挂着泪花的小姑娘，小姑娘身上这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开启了灵眸。

然后她就发现，这小姑娘居然没有元阴了，而且身上似乎还有被过分采补后的亏空。

顾清感觉自己的拳头硬了，想砍人。

到底是哪个禽兽，居然对这种年纪的姑娘下手？

顾清在观察小姑娘的这一会儿里，小姑娘后面已经有一个温婉大方的看上去二十左右的青衣女子追了上来。

青衣女子用带着怜惜的眼神看向被顾清扶起的少女，伸出手道：“梨儿，回去吧，他不想让你找到的时候你是找不到他的，我们回去修炼。”

顾清的灵眸此刻还没关掉，她发现青衣女子身上也有一点那种的亏空，不禁眉头皱了皱。

这附近，有邪修吗？

少女离开顾清这边，走到了青衣女子那里，带着哭腔扑倒她怀里道：“蕊姐姐，为什么会这样啊？是我们做得还不够好吗？”

“不是的，梨儿。你已经很好了，我们回去吧，不要执着了。”

顾清看着两人有些怪异的状态，忍不住上前问了一句：“这位姐姐，请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没，没什么。刚刚不好意思，我替梨儿向姑娘道歉了。”青衣女子颤抖地回道，说罢牵着少女往回走了。

看着两人离去，顾清总觉得这背后肯定会有什么，于是悄悄地在两人身上各打了一个霜华印记，方便自己比试完后调查。

回到自己的房间稍作修炼，顾清睡了一觉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然后在寅初时分就出了门御剑飞往凌越峰顶，到了以后先打坐修炼了一波。

差一刻到寅正时，赫连雍也到了，看到还在修炼中的顾清没有打扰，自己也坐了下来。

寅正，两人同时睁开眼睛。

“赫连兄，开始吧。”

“你先。”赫连雍道。顾清的剑，是算了天时进去的，他想看到它最完美的状态。

“那承让了！”顾清将霜华剑尖向上，握于身前，又一次闭上了眼睛，开始感知周围的寒气，调动自己的冰灵根将它们聚于霜华剑尖。

千山万壑的冰灵气齐齐朝她汇聚过来，顾清释放着玉树琼枝增强着自己的感知，将神魂放空感受周围的冰雪之气。

此刻正是天未破晓之时，万籁俱寂，只有带着寒意的松风在山间流淌。

顾清开始想象，想象有一场大雪，纷纷扬扬的落满了这方天地，漫江寒透，千山尽素。

而她就是这方天地的主人，与飘落天地的琼花合为一体，清冷，孤绝……

寒气还在朝着她聚集，不远处的赫连雍也感受到了这个寒气，运转起自己的灵力，认真的盯着顾清，开始准备自己的招式。

他和裴昕一样，是土属性天灵根，本身是不太适于剑道的，但是他凭借自己的毅力和对剑道的热爱获得了巨阙的认可。

只是，对于巨阙内蕴的前任主人的剑道，他还没有参透贯通，故而一直卡在了灵虚期大圆满，未能成功结婴。

此刻，面对顾清在积蓄至阴至寒之力的这一剑招，他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灵力汇聚于巨阙之上，如至高至坚，巍然不动的山峦。

东方即白，眼看金乌就要现世，寒气将散…

顾清动了，纤手轻抬，万千冰雪汇于她的身后，冰莲虚影绽开，上托一轮寒月。

寒月皎洁，辉光将快要浮现的日影挡住，仿佛要将这天地时空凝滞于这最冷的时分。

“叮——”寒月与冰莲同时破碎，碎片化作万千冰蓝长剑，与金乌初升光线一同向着赫连雍灵气汇聚的山峦而去。

“轰！”一蓝一黄灵气相撞，震天的巨响在凌越峰响起。

哪怕顾清二人已经有意远离了村镇，这声巨响也震醒了越州城内浅眠的人。

有在宴会上听到一点风声的修士，已经开始御剑赶往声响来源，希望还能看到这场剑道之战。

可等他们赶到那边时，却只有黑压压布满整片天的元婴劫云。

【元婴劫云有朵，像企鹅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