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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人小说 > 其他 > 大梦遗音 > 第75章 夏侯茶二探扶韵踏雪寻人 | 遗音初回再见情人赠笛还刀

前文说到,陈婉君的身体被时念取代,白止桦陪齐墨去鸣沙山域见银晨。银晨告知二人,陈婉君的一部分意识已经被他救得,剩下的部分尚存人间。然后他在教授了齐白二人如何通过域物质能量纠缠波定位陈婉君在人间游离的意识之后,便消失离去。

白止桦和齐墨在大年初一凌晨,回到了杭州。下了飞机之后,齐墨本欲送白止桦回家,被他拒绝了。他让齐墨回家一定要好好休息,这样才能有足够的精力去域内神游。而他自己,则在机场打了一个车,直奔夏侯茶的武馆。

他此时看着手机上的通讯记录,心里是很着急的。他们原本约好了要一起过除夕,但白止桦被齐墨临时抓了壮丁,他出发前连续打了很多个电话,要给夏侯茶说这件事,但她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后来他又给她留言,也一直未得回复。他甚至在敦煌坐上飞机之前,还在尝试联系她,但直至他下飞机回到杭州,依然未得到夏侯茶丝毫回音。

他来到武馆侧门,此时雪已厚了。他看到一串脚印,又望了一眼西楼毫无灯火迹象。他试着推门,门竟未上锁。他跟着那串脚印走到西楼底下。然后他看见西楼门口似乎有血迹。打开手机电筒,他照清楚血迹之后,又回头再照雪地,一路都有血迹隐约陪伴着脚印。他心一沉,转身迈开步子飞速上楼。他见房门虚掩,轻轻推开,门好像撞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只听一声呻吟:

“呃……”

他连忙侧身入门,只见夏侯茶趴在地上,衣衫破败,臂上原本佩戴着臂钏短刀的地方,此刻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白止桦立刻拨打了120,然后转身找房灯开关。他刚拨通电话,正要说话,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把……电话……挂掉。”

白止桦挂掉电话,蹲在夏侯茶身边,问道:“有没有骨折?能不能动你?”

夏侯茶艰难的爬起来,伏到了白止桦身上,说道:“哥哥,我很冷。”

白止桦把她抱紧,又准备打120。夏侯茶按掉了手机,道:“是内伤,医院没用。”

“怎么是内伤!手臂上那么深的口子!”

白止桦将她抱起,准备先带到床上,再来替她处理伤口,这时夏侯茶又说话了:“就让我在地上,床上弄脏了洗起来太麻烦。”

白止桦当时心里一麻,[人都这样了还考虑床单脏不脏?!她这些年到底过得什么日子!]

白止桦不管三七二十一,给她弄床上去了。然后找到空调遥控,打开了空调。再看见地上有个小暖气,也一起打开了。

就在他做完这些之后回头,他发现夏侯茶已经摇摇晃晃坐了起来。她摆出打坐的姿势,嘴里念念有词。

白止桦看见这场景,不敢轻举妄动。他在夏侯茶旁边坐下,欠身问道:“纱布碘酒这些有没有?我先替你止血。”

“给我十分钟。”

夏侯茶说完,白止桦感觉到有一股气流正将他向外推送。他站起来,发现夏侯茶的上方出现了一块异样的光晕,稍后那光晕越来越像一朵绽放的金花,首尾相衔,如瞳孔般收缩起伏。

他知道夏侯茶应该是在运功疗伤,他不敢打扰,回头开始在整个房间内翻箱倒柜找医药材料。他猜想像她这样的武林中人,日常生活中肯定免不了磕磕碰碰的,外用药肯定会有。但他没有想到,夏侯茶不仅有医疗用品,而且有满满一柜子,里面除了棉球纱布创疡贴之外,其他全都是他没见过的!

白止桦这回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他手里攥着纱布,坐在柜子旁边的椅子上,眼睛盯着夏侯茶受伤的左臂,看着那些血,啪嗒啪嗒往下滴。

如果说之前的二十年中,他一直在遗憾当时没有回国带白茶一起回美生活,那么现在他就是在懊悔自己二十年未尽哥哥之责任,未给亲人片刻之保护,使得当年那个什么都要喊哥哥帮忙的小女孩,变成了如此这般:身受重伤,却连医院都不用去,却在考虑弄脏床单不好洗!

白止桦的手,紧紧攥住纱布,相信如果可以,他会掏出自己的心也这样捏住。这时候在他手里的东西但凡是能够捏碎的,一定已经被他捏的稀巴烂了。

在度过了异常艰难且漫长的十分钟之后,夏侯茶睁开眼睛,示意了白止桦:

“柜子里红色梅花瓶子。”

白止桦拿了药,连忙过来床边。他虽然是医生,但他是精神科医生,真的没有很多处理这种外伤的经验。夏侯茶见他一副无从下手的样子,她便自己动起手来:

她解开腰间佩剑取下,又开始解衣服扣子。白止桦这回知道该怎么做了。他连忙开始帮她脱衣服。 等脱到最后只剩一件衬衣时,白止桦看见衣服的破口已经贴到肉里,他迟疑了,不敢动手。只听夏侯茶说道:“脱吧。不痛。”

说时迟那时快,白止桦知道这种时候动作越快越好,他就在夏侯茶开口的瞬间,使出了他最大的力气,将那破袖子撕开了。

夏侯茶看了一眼白止桦,微微点头笑道:“总算还会撕个衣服。”

“再怎么弄?把这个粉倒伤口上?”

夏侯茶点头。

白止桦接下来的操作就很专业了。洒完药粉,他就用纱布替夏侯茶把手臂包扎好。然后开口问道:“还有其他伤口吗?”

夏侯茶摇了摇头,道:“都是内伤,我调息一下就可以了。”

“需要喝什么汤药吗?我去给你配。”

“不用了,这里买药很贵的。”

“哥哥有钱的。”

白止桦拉过后面的被子想给夏侯茶披上。他拉被子的时候,发现那被子的手感奇差,又硬又薄,冰凉冰凉的。他又把被子放下,脱下了脖子上的围巾,给她盖在肩上。然后他把小暖气拖到夏侯茶脚边,开口说道:

“我给你的钱不够,你可以再问我要,或者这样好不好,我把钱都给你管?你就知道了,我们家真的不会缺那点药钱。你真的不要再愁钱的事情好不好?把日子过得稍微像样一点?可以吗?”

夏侯茶伸手摸了下那条大围巾,又软又绵,有点烟味,又有点香味,还有只属于白止桦的,特殊的气味。

“哥哥,是我没本事赚钱,我没有道理一直用你的钱。围巾好舒服,送给我好吗?”

白止桦将那围巾往上拉了拉,道:

“我们不要分你我好吗?可以吗?”

白止桦见夏侯茶沉默,再道:“不管你要做我什么人,你都是我家人,现在来说,唯一的家人。”

“你总有成家那天。”

白止桦闻言,从床边立起。他觉得那天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不会再有其他人,他只要与她共度余生。他刚才那句“现在来说”,是他还有期待,他期待未来某日,家里还会多一个家庭成员,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他回头蹲在夏侯茶身边,握住她的手,严肃而认真地问道:

“你愿意吗?”

夏侯茶转过脸,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受伤的手臂上,缓缓摇头道:

“你看……我这个样子……”

白止桦这才想起来要问一问夏侯茶受伤的原因:“你怎么弄的?不是说好了一起吃年夜饭,昨天一大早给你打电话就不接?”

夏侯茶一声叹息,轻声道:

“大意了。”

“到底怎么回事?跟哥哥说好吗?”

“我跟你说了,你可以不要插手吗?”

白止桦摇摇头,他已经错失二十年,怎么可能不管她?如果她肯答应的话,他甚至连她的吃穿住行、日常起居他都想管!看看现在夏侯茶过得是什么日子?他银行账户里的钱却在那里躺成了一个数字。钱虽然买不回光阴,却可以让现在的她过得更好。

但夏侯茶这二十年来已经习惯了粗茶淡饭,寒屋石榻,她关心的,更多的是白止桦生活的平静。她知道自己把日子过得乱七八糟的,她已经放弃了当年的公主梦想,放弃了做一个平常女人结婚生子那样的梦想,她不希望因为她的存在,增加白止桦的负担。这种负担是指各方面的,特别是精神上的。

“我都弄成这样,你如果插手了,会怎么样我真的不敢想。你如果不答应我,我是不会跟你说的。”

“我只做力所能及,可以吗?我知道了之后,至少在你受伤的时候,我能帮你涂个药粉什么的?你要让我去跟着你打打杀杀,那我也做不到的啊!”

“呵呵”,夏侯茶笑了起来。白止桦也笑了,他起身再坐到床边,伸手揽过她的肩:“说吧,我当故事听。”

“昨天破晓时分,我听见有一群人上山。我觉得很蹊跷,就跟着那些人。他们进去了【扶韵小筑】,然后分成几队把扶韵前后左右都包围了起来。我踩屋檐进内查探,发现嵇淑夜又在被虐待。我就跳了进去。本以为可以轻易将他带走的,进去之后,我才发现原来中了圈套。那人很厉害,而且早有防备。我跟他打了很久,他夺走了我的臂钏。蛇吻也掉了。我逃走的时候,还是想带上嵇淑夜,但他对我说,他是他的人,一直都是他的人。他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替他的主人夺回我手上的臂钏。”

夏侯茶的陈述很平静,白止桦听完之后,也很平静。他淡淡然答道:“看来,主要还是怪你喜欢多管闲事。”

夏侯茶笑了下,点头道:“你能这么想,最好了。”

“你现在身受重伤,又是过年,搬过去跟我一起住好吗?”

夏侯茶不说话,白止桦再道:“有你的房间,你单独一间房。我很早以前,就已经准备好了。”

再道:“住不惯的话,随时搬回来。”

“上次你说,我要是答应你,就说明我不爱你了。”

哎呀!白止桦一拍脑袋。碰见夏侯茶这只知道舞刀弄剑的死脑筋,他可真是要死!他去夏侯茶的衣柜里翻出了几件容易穿的,然后一边替她穿衣服一边说道:“你看你这床上都是血,弄起来烦死了,大家都一夜没睡了,赶紧跟我回家好好睡一觉再说其他。”

“你等等,我现在走不动。”

“我没有开车,我先叫个车。等下我背你下去。”

“你要不再给我40分钟?我就能陪你走回家。”

“先回家,再给你40分钟。到时候你要400分钟也行。”

白止桦给夏侯茶穿好衣服,在一旁坐下,拿出手机叫车。

“我怕你背不动,等下我俩一起摔下楼。”

“你一辈子我都背得起,何况一分钟。”

白止桦说是这么说,但他将夏侯茶带回家后,其实已经疲惫到极点,他安顿好夏侯茶之后,就回房休息了。但夏侯茶在扶韵连战十几个小时,期间发生了多少事情,她讲是没有讲,忘是不可能忘记的。她就算再没心没肺,也没有办法轻易入睡。她可以不信嵇淑夜的话,但她不能不信自己亲眼所见。不管嵇淑夜究竟是不是跟那个人联手骗夺她的臂钏,她看见嵇淑夜被折磨是真的。嵇淑夜屡次三番在她面前流泪也是真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多管闲事,是属于劝都劝不住那种。她在房中调息了三个小周天之后,悄悄离开了白止桦的家,再一次来到了扶韵小筑。

此时,昨天那些守卫已经不在了,扶韵小筑内,正传来琴声。夏侯茶很诧异,因为她当时看过医生给嵇淑夜拍手部片子的诊断报告,他已经不可能再恢复如初了。何况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别说手上的经脉了,就是肉都长不好。

她再踏檐而探,见院中一白发男子,披着厚厚的鹤氅,独坐雪中弹琴。此时正值霞光漫天,一夜落雪之后,整个院子银装素裹。朝霞似唇印烫在他的发间,落在箬竹叶上。院子里有一棵日本红枫,只剩下零星几片叶子,带着晶莹的冰花,在光中摇摆。琴旁有一只香炉,升起袅袅青烟,伴随着沉香味道,缓缓飘至夏侯茶身边。

天籁般空灵的嗓音融光而洒,再添绝响:

“他身披青霜,她看淡沧桑。

他在尘埃里仰望天堂,

她于蓬莱中独坐幽篁。

他清澈而悠扬,她恒如日月星光。”

男子唱完,收起琴声,缓缓抬头,望住夏侯茶。他的双眸,依然噙满泪水。目光中,尽显情深。夏侯茶已经习惯了那双眼睛,但她依然花了一点时间适应嵇淑夜这一头如雪般银白的发丝。原来当初嵇淑夜给她一种天山童姥的感觉是对的,原来他的头发是白色的,而他的手,此时已经恢复如初了。他是怎么办到的?他到底是谁?他到底已经几岁了?

“他们已经走了,你下来吧。”男子开口道。

夏侯茶落到他身边,男子让出自己的暖垫,邀请夏侯茶入座。见她衣衫单薄,他又解下自己鹤氅,给她披上。然后他从怀中取出一物,递还给她。

“祂要的是你的臂钏,蛇吻收好。”

夏侯茶的蛇吻是没有刀鞘的,但此刻这刀,看似蛇吻,却带有一鞘。夏侯茶将刀抽出一看,是她的蛇吻没错。她迟疑片刻,问道:“你怎么知道它叫蛇吻?”

男子没有正面回答夏侯茶的问题。他对夏侯茶说:“我叫遗音,你是澜儿。蛇吻是我送你的。”

“你是故人。”

遗音点头,再道:“昨日我说了那样的话,你今日为何再次踏雪前来?”

“我来救你的。”

“我走不了的,你也不要再来了。只要你不多管闲事,祂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什么事才算是闲事?任凭他这样对你?任凭他逍遥法外吗?”

遗音从暖袖中伸出双手,对夏侯茶说:“我的手已经好了。祂替我治好的。祂只是有时候管不住自己的脾气。祂跟我们一样,也是个可怜人。”

“你疯了!他囚禁你多久了?!你称他为主人?你还替他说出这样的话?当日你的样子你自己看不到,我却永远不会忘记!”

“你打不过祂,我也打不过祂。你怎么救我?”

夏侯茶哑然失声,无言以对。

遗音再道:“我今天跟你走了,祂随时可以把我再带回来。到时候你一并被我连累。你现在至少是自由的。”

夏侯茶坐在那里沉默良久,不知如何是好。遗音见她不再说话,往她身边靠了一些,挪了挪琴,伸手弄起琴弦。

遗音的琴声,似乎有一些神奇的效果,夏侯茶觉得自己的左臂隐隐发热。一曲终了,他从身后取出一支紫竹笛,继续了刚才的曲子。

夏侯茶觉得身上的炁(qi,四声,注解参看章末笔案)涌更加明显了。她握住伤口处运功感受,遗音停下笛声道:“这张琴叫【玄逸】,紫竹笛是【清逸】;【玄清二逸】频率特殊,是有一定的疗愈功能的。我的能力虽不及祂,但至少能让你舒服一点。”

突然,夏侯茶握住了遗音的短笛,开口道:“我打不过他,我只凭九式我是打不过他,如果是十九式呢?如果我学全了呢?”

遗音摇头,他松开短笛,轻轻盖住夏侯茶的手道:

“澜儿,问题不在这里。人生苦短,你没必要为我再去清修。去好好享受你的人生,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

遗音的手很冷,夏侯茶把短笛握在手心,笛子也很冷,似乎怎么捂都捂不热。

“我教你吹笛子好吗?你用【清逸】练习,它能帮你练炁,对你内伤有好处。”

夏侯茶点头,遗音就站起身来:“我再去取一支笛子,你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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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案:

炁(qi)在道家哲学和修炼中有独特的含义。在道家思想中,炁指的是先天元气,是宇宙最原始的能量,介于阴阳之间的物质,无所谓阴,也无所谓阳,是阴阳未开的原始混沌状态。炁被认为是生命之源,是维持身体平衡的内在能量,它通过人体作为导体,激发脏腑器官、经络穴位等生理功能来帮助身体达到平衡状态。

在《道德经》中,老子提到“万物负阴而抱阳,冲炁以为和”,这里的炁就是指这种先天的、原始的能量。在修炼实践中,炁始终是一个核心概念,通过吐纳、导引等方法来培养和运用这种能量,以达到养生和长生的目的。因此,炁不仅在理论上具有重要地位,而且在实践修炼中也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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