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社团的意义就是薅羊毛

“你们，指的是？”

“「黎明以北」。”

“啊这，难道不该直接去警局注册一个治安外包合作团队？”

“那种没啥前途，我们是要做正规战队的，自然是从学生社团做起，过渡到大学，毕业之后转国家编制……有编制才好做事啊，不然进个遗迹都要打报告，费劲。”黎星明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最重要的是，有编制才好白嫖官方的资源，甚至可以借助各种活动，薅钟塔的羊毛。”

“实话说，你能这样规划战队我蛮意外的。还以为你要做那种，呃，游侠式的……”

“时代变了。现在是和平年代，各方势力已经达成微妙的平衡，没有那么多的理念需要靠游侠的锐气与暴力去推动。”黎星明戏谑道，“侠之大者，朝九晚五。”

黎星明懒洋洋地说着，他还有一层意思没有讲出口。

真的遇到需要乱来的事情，可以换黄昏之南的皮套呀。

经过这些年对现代社会的观察，他已经悟了，能在这个利益错综复杂的世界悠然行走的战队，都是光暗双形态，甚至有些战队的暗形态已经被公众猜了个**不离十——甚至建立了相关的贴吧——官方依旧装作没看见。

超凡者当然允许拥有超然的地位，允许偶尔乱来。

但，要保持足够的体面，与边界感。

这一点，修公共管理命途的欧阳自然也是知道，他只是惊讶于，生性懒散的黎星明，竟然也会为了战队的前途去摆弄世俗的规则。

明哥确实有脑子的呀。

和那种仗着自己天赋好、以武犯禁的莽夫，可不是同类。

黎星明与姜浅浅和叶笙告别，叶笙要去教务办点手续，似乎是给她安排到了理科尖子生班。

浅浅照例去艺术楼上课。

高三（6）班的教室里。

刚刚经历过大考，教室里的焦虑氛围消解了不少，同学们的脸上的紧张感削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呆滞的虚无。

欧阳感慨说，就像刚刚打完了一场酣畅淋漓对战，多少会有点恍惚。

黎星明坚持认为那只是大聪明补剂的后遗症。

前两节课是希瑞思语，黎星明昏睡过去了。

大课间，欧阳和黎星明来到社团管理办公室。

欧阳挂着经典的政客假笑，跟负责社团审批的女老师寒暄一番，提出要帮黎星明的战队获得一个学生社团资质。

女老师皱起眉头，认真思索。

在当代的塞国，学生社团不再是纯粹的社交游戏，比起旧时代严肃了许多。

高中与大学的社团，具有对应行业的先行培训性质，方便学生离开学校后就业。

譬如说「手工业」派系的学生，高三觉醒后便有资格进入学校的手工社团，学习基本的手艺，甚至，在枫糖这个财阀驻地，可以和枫糖重工签订协议，领取免费的魔灵。

代价是毕业后，要进入枫糖重工的指定企业，工作三到五年不等……

这便是所谓的“定向就业”政策，许多家境贫寒的学生都喜欢，因为枫糖重工的工资真心不低。

黎家确实是有底蕴的，就连黎星明这种父亲和家族决裂的第三代，都有正常数额的零花钱拿，工人自然也能得到公道的待遇。

战队社团的审核则要更严格一些，因为涉及到国家严格管控的权限，在任何时代，使用暴力总归是一项高级权限。

“现在已经过了战队申报的时间窗口，要不要等明年开学？”女老师下意识选择先用拖延的话术搪塞一下。

“通融通融呗，战队名单里的姜浅浅刚刚自然觉醒，可是给咱们学校的艺术班争脸了啊，还要跟京城来的教授谈提前录取呢，人家问起来发现姜浅浅一个社团都没加，不得怀疑校方亏待人家？”欧阳嘴皮子贼溜，道德绑架张嘴就来。

“问题是……叶笙同学也在战队里，她的身份比较特殊，还得跟国科附中那边协调，欧同学也要体会老师们的难处啊。”老师一脸为难。

“哎呀，协调这种事，可以找人帮帮忙，有绿色通道的。”欧阳挤眉弄眼，显然是在暗示可以让他爹去推动这件事。

老师有些犹豫不决了。

“叶教授那边我来负责协调。”黎星明补充说，反正也跟阿姨过招过两次了，再说服她一次也不是问题，况且战队的事情之前在医院已经跟她谈妥，叶教授虽然在家庭教育这块执拗了一点，却不至于背信弃义。

老师依旧在沉思，喝了口咖啡。

黎星明和欧阳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不约而同地意识到，这位老师是那种办事很谨慎，黏黏糊糊的类型，看来得多磨一会，实在不行给老师一点时间，明天再来问一遍。

他们都是办事很有耐心的性子，欧阳是家传渊源，黎星明则纯粹是活得太久了。

一件事或许刚刚发生的时候会很震撼，如果你继续往前走，过去不会被撼动，但总有一天过去会变成比例尺上很小的一段。

就在此时，意料之外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给他们通过审批吧。”

黎星明回头，便看见了标志性的鹰钩鼻。

“稀客啊，黎总您怎么来了……”老师站起身，热情程度瞬间提升了两个档次。

面对黎星明，只需要保持老师对学生的基本礼貌就好。

黎正雄就不一样了，他是黎家第二代极受器重的老四，经常抛头露面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代表黎家的颜面。

“四叔好。”黎星明不咸不淡地打招呼。

“诶，好。”黎正雄咧嘴笑了笑，转向女教师，“他们的战队，家里蛮看好的，给孩子一个锻炼的机会吧。正好新遗迹开放，让孩子们也有点参与感，我看京城来的叶同学，应该对此蛮感兴趣，没记错的话，国科附中也是鼓励学生多进行遗迹探索的。”

“有道理……那我请示一下领导，没问题的话，下午就给通过。”

“麻烦老师了。”

“应该的，应该的……”

所谓的请示领导其实是一种挽尊的说法，不然岂不是显得老师很谄媚权贵的样子。

实际上事情已经决定了。

“占用你一点时间，和叔叔聊两句？”

“行。”

黎星明一副无所吊谓的模样，跟着黎正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