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幕间，永恒万花筒

水之国战场，

三百平见方，一块突兀凸出海面的焦黑木台之上。

听到自背后响起的那道苍老冷厉的声线，

漆黑的身影骤然停下挖眼的动作，面色骇然剧变，

他难以置信地扭过头，便见——

砰！

棺材板砸地！

一个面容苍老、枯白长发、身着一件深蓝长衫的老头从自黑绝背后木台上升起的棺材中，

走出！

对方满布皱纹的脸上，诡异地延伸出几条裂纹，

此刻，正以一脸漠然地盯着他。

而对方目中，赫然是一对妖异的紫色轮回眼！

“宇智波斑！？”

“你？！”

看着背后出现的老人，黑绝惊愕地瞪圆了双眼，身子瞬间紧绷起来，

而下一刹，

不等口中惊愕的话语完整吐出，黑绝目光一寒，毫不犹豫地向着身下宇智波斑的尸体伸出手掌，就要挖走宇智波斑尸体中的轮回眼！

然而——

“忍法·四黑蛇阵！”

从地面倏然跃出四条小蛇，口中吐出的查克拉链接成一道不断扩开的紫黑色立方体，一下将地面上宇智波斑的尸体整个裹住，

黑绝的手掌按在其上，竟只滋出一阵白烟。

黑绝的面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起来，骤然扭过头，看向右侧，

“是你，大蛇丸！？”

“呵呵呵~”

木台右侧的角落中，一道沙哑的笑声倏然响起，

黑色长发，苍白皮肤，金色的纵长瞳孔，紫色眼影，带着青蓝色的勾玉状耳环的大蛇丸拉开地面上一条白蛇的巨口，从中爬出，玩味地盯着黑绝，

“阴阳遁的产物么有意思~！”

黑绝面色陡然一沉，“斑，你居然会和这种家伙合作”

眼见事已难成，他后退两步，果断一个纵跃向着海面跳去！

然而，

“封印术·宇智波火炎阵！”

宇智波斑讥讽似的冷喝声骤然响起，他动也未动，仅仅只是抬脚一踏。

轰！

一道不知何时便已布置好的赤红色的阵法倏然自海面之下拔地而起，直通天际，化为一道足有数百米高的红色立方体封印阵。

炽热的阵法将地脉烧灼隔绝，阻断了黑绝以蜉蝣之术逃走的最后机会。

这一刻，

黑绝脸上终于是露出了惊慌之色，骇然转头看向宇智波斑，

“斑你不能这么做，我我是你的化身，是辅佐你完成月之眼计划的潜在意志！等等，你你想要做什么！？”

“我的意志？哼，老夫怎么不知道有你这种意志？”

老年斑冷哼一声，缓缓迈步向前，

单手抬起，一颗漆黑的圆球倏然飞出！

“六道·地爆天星！”

漆黑的球体一刹间生成出庞大的吸力，无差别地将地面上的一切吸起，黑绝面色剧变，当即反手扣住地面，试图抓住什么以避免自身被封印。

然而，下一刹，

地爆天星骤然停下，而另一股吸力则是突兀升起，

“万象天引！”

两股吸力的转换让黑绝一下失去平衡，不可阻挡地被吸向后方，

而宇智波斑则一把扼住他的咽喉！

“阻隔阴阳遁，防止这东西接触地脉的容器，拿到了吗？”

掐着黑绝的脖子，斑倏然侧过头，冷冷扫向大蛇丸，

“当然！”

大蛇丸微微一笑，抬手取出一份卷轴掷出，

砰！

白烟飘起，一方褐黄色，刻着黑色‘尘’字的巨坛落在宇智波斑面前。

没有直呼其名，拥有六道之力的宇智波斑径直揭开琥珀净瓶的盖子，反手便将不断挣扎着想说些什么，却什么话也无法说出口的黑绝一把塞入其中。

“宇智波斑！你怎会你居然——”

“不！！！”

噔！

盖子合上，琥珀净瓶先是疯狂地摇晃了一阵，很快，便没有了动静。

就连这最后的隐患都解决，

宇智波斑长长吐出一口气，默然抬起头，望向天空中那被无数阴云遮蔽的月。

良久

他又低下头，看向不远处已成一具焦炭，死的不能再死的宇智波辞的尸体，

像是意兴阑珊，又像是有些遗憾，

宇智波斑叹了一口气。

“你似乎并不想杀了那孩子呢？”

在他背后，大蛇丸缓缓走上前，沙哑地开口问道，

“刚才，你应当是可以杀了他的。”

“但是，在发现那小鬼最后在自杀时，你却选择了.成全他的胜利”

“可是，”

大蛇丸饶有兴趣地地盯着宇智波斑苍朽的面容，目中闪过一抹玩味，拉长了尾音问道，

“这又是为什么呢，宇智波斑，大人~？”

这个问题的答案有很多，

除了被逼成为残缺的十尾人柱力，即便是得胜，结果实际上也和现在没什么差别外，

要以假死来设计消除黑绝这门隐患，

要等待三年后再次借大蛇丸之手完成真正的复活，

还要为之后的月之眼计划铺垫准备，

又或者，

宇智波斑只是希望，留给这小鬼一个体面的退场方式？

但最终，宇智波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冷冷瞥了一眼大蛇丸，露出一抹讥讽似的冷笑，

“害死他的，是你。”

“师弑徒、徒弑师大蛇丸，毫无疑问，你是不详之人，也是这失败世界的有力佐证！”

“但是，”大蛇丸沙哑一笑，脸上露出一抹毫不在意的神情，

“只有我，才能真正能帮助你推进那所谓月之眼计划，不是吗？”

“呵呵.”宇智波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嗤笑了一声，

“那就让老夫拭目以待吧——”

“宇智波”

“斑！”

大蛇丸笑着结出印，将秽土转生出的老年斑装回棺材，沉入地底。

而后，抬起手掌，

一颗一颗，

徒手以食指和拇指挖出自己眼眶中的一双眼睛，再将身前那老人尸体中的眼睛换上！

“嘶”

当这双奇特眼睛置入眼眶之刻，难以承受的痛楚便蔓延至全身，

“哈这种力量，这就是所谓的六道仙人之力吗？”

使出全身力气，也仅仅只能睁开这属于宇智波斑的一只眼睛，

站在这方逐渐沉寂的海中废墟之上，

大蛇丸脸上，悄然露出了一丝冷到极致又温柔到了极致的笑意，

“现在，我走到你前面了，辞.”

然而，

话音落下，

他却看也未看躺在地上，尸体如同焦炭般的宇智波辞，

也不再像过去一般对宇智波辞的身体那般痴迷，

更不打算用轮回天生之术复活这位弟子，

只是冷着脸，

目中带着一份不知是对谁的嘲弄，

走向逐渐模糊的远方，连头也没回一下。

#

而就在大蛇丸走后不久，

一道全身罩在黑袍中，带着漆黑面罩的高硕身影，踩着海面徐徐走来，登上这方平台。

他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

走至木台中央，那具如同焦炭一般，难以辨识的尸体身前。

缓缓蹲下身子，

从黑袍袖内的衽袋中，取出了一方玻璃容器。

咔嚓！

容器罐口被带着黑色手套的大手捏碎，食指拇指捏着取出其中那对即便失去了主人，三颗漆黑勾玉仍在活跃转动的猩红蛇瞳写轮眼。

角都有些迟疑地望了一眼身下看起来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宇智波辞，稍稍沉默了一会，

心头也不由有点犯嘀咕。

但很快，他想起了离开地狱谷时，那个宇智波小老头冷笑着说出的话语，

“禁术皆有代价，”

“若无法形成永恒万花筒写轮眼，无法用这双眼睛，去看透这贯穿了整个忍界历史的黑暗，”

“迷失在那片幻梦之隙，”

“你拿走这双眼睛，”

“便不是在救那小鬼，而是在害他！”

“是成为鹰起飞，还是摔入谷底摔成烂狗屎，只在那一刻！”

“活着回来，成！”

“回不来，那便永生沉沦——”

“死！”

彼时的角都听罢这些话，只一声冷哼，嗤之以鼻，

“你这老东西，滚开！老夫只想把这双眼睛卖个好价钱，既然你不要，就不要拦着老夫另找买家！”

角都想了想，最终还是肉疼的叹了口气，

抬手，

将那双眼睛，塞入这具欻欻掉渣的尸体眼眶中。

而这一刻，

坠落在无边的黑暗中，

宇智波辞只听得耳畔撞击声、惨嚎声，与救护车‘滴洞歪洞’的声响越发清晰。

然而，

就在他即将在那无光的、绝望的现世复活的那一刹——

宇智波辞忽然看到了一道光！

以及，

出现在眼前的熟悉字幕——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