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饲鬼之训

啪嗒！啪嗒！啪嗒！

数道脚步落地的声音响起，

一行六人的队伍落入庭院之中，来人都穿着宇智波一族的作战服饰，腰挎长剑，

队伍由两个脸颊瘦削，眼窝深邃，吊着浓重黑眼圈，肩膀下侧绑着一面印着宇智波族徽的长巾的宇智波带领，在两人身后的，则是此前在地牢前见过一面的宇智波裕介、勇人和另外两名宇智波成员。

无视呼唤队伍改道转向来到这里的宇智波裕介，宇智波辞将目光落到带领队伍的两人身上，

准确的说，落在对方膀子上绑着的那个印着族徽的长巾上，

这面长巾，在宇智波那贺的肩膀上也绑有一道，似乎像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再结合这两人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迥乎于寻常宇智波族人的阴冷气息，

或许，

这两人.就是宇智波辞来到这里一直听到却未见过的‘队长’？

按照宇智波光的说法，‘队长’不指代某人，而是一个级别，一个群体——

是所有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

望着面前眼窝深陷的两人，宇智波辞微微挑眉，“你们，就是队长？”

“你这叛徒！居然用这种语气和队长说话！”

见宇智波辞不仅出现在宇智波那贺的宅邸，而且居然还一副全无所谓的模样，两名队长身后，宇智波裕介大怒地就要喝骂，

“你这混——！”

“裕介！”为首的队长冷声喝止了宇智波裕介即将脱口而出的谩骂，

他转首冷冷看向宇智波辞，顿了顿，皱起眉，开口问道，

“宇智波辞，你就没有什么想交代的吗？”

“交代？”宇智波辞被对方的话语整得愣了一下，旋即，他想起他们凌虐宇智波光，囚禁自己，并试图干掉自己时的画面，顿时冷笑起来，

“应该是你们给我交代才对！”

听到这话，出声的队长面色顿时阴沉下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气急而笑，

“宇智波辞，”

“你能在千伊山活下来，是我们用十几条人命交换回来的！”

“是我们的人拿命帮你拖住了千手宗人！”

“按照战前的约定，你应该老实待在我们为你安排好的地方，最后，在夜里召开的族会上弹劾宇智波爪，让那畜生下台！”

“但是，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做什么！？”

“重伤地牢守卫，逃出地牢，还带走了我们为了击败千手一族所准备的秘密兵器！”

“甚至，你转而投奔宇智波那贺这个弑父的畜生！”

“果然，该说不愧是背叛了宇智波爪的叛徒吗？背叛起我们来，你甚至都没有犹豫一秒钟！”

队长气到了极点，露出一双有着奇特纹路的猩红写轮眼，脸上的肌肤略显狰狞地抽动，只冷冷地盯着宇智波辞，

“你莽撞的决定让我们艰难维持的秩序顷刻崩塌！”

他倏然指向桔梗城中心爆发的乱战，那宛如群魔乱舞的景象，咬牙切齿地冷声喝道，

“怎么，你还想我们给你什么交代！？”

“说！”

这一声厉喝，和这张如同恶鬼般的面庞，一下触动到了宇智波辞背后的宇智波光内心中某段恐惧的回忆，她浑身一颤，忍不住连连后退几步。

然而，

宇智波辞却没有被对方的气势所吓到，只是微微蹙起眉，回望向对方，有些困惑，

“你说，是我，让这场内战爆发？”

队长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而他身后的宇智波裕介当即露出一脸的愤恨之色，怒瞪着宇智波辞，激愤地喝骂道，

“难道不是吗？！”

“都怪你带走了兵器！”

“没有兵器，面对下一场战役，面对先代族长宇智波雷制定的【饲鬼之训】，我们就必须派出拥有万花筒写轮眼的族人，来成为赢得战争的牺牲品！”

“已经当过一次牺牲品的你，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吗？那种被抛弃的感觉，那种一族所有人将你孤立的感觉！谁会愿意成为牺牲品，谁愿意落得那种结局？成为牺牲品的人会不会是下一个宇智波爪？这场纷乱到底要何时结束？！”

说到最后，宇智波裕介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只得低落地喃喃道，

“我们因孤独而联系在一起，”

“为了不再失去亲人，”

“制定出这延缓一族矛盾爆发而不得已而为之的计划，却因你的举动而功亏一篑.”

“现在，一切都完了”

面对对方的指控，宇智波辞也不由沉沉吐了一口气，

队长们的诉求很简单，他们只想活着，保护亲人与同伴活着。

但是，

哪怕知道他们是为了拯救更多的族人而迫害宇智波光，他们的行为是为了达成另一个更伟光正的目标，

宇智波辞心中却仍然没办法接受这种方式，

他敏锐地抓住对方话语中似乎将一起联系起来的词语，那好像正是宇智波治理顾左右而言他的根源所在，

宇智波辞当即转首看向宇智波治理，拧起眉头问道，

“宇智波雷制定的【饲鬼之训】.那是什么？”

听到这话，宇智波治理终于是认命一般低下头，闭上眼睛，无可奈何地回答道，

“那是，唯一能够让宇智波一族赢下去的方法。”

“是父亲找到的，唯一能够替代【仙桃】，饲养恶鬼，令宇智波一直强大的道路。”

“也是.让一族陷入现在这种混乱境地的根源！”

不等宇智波辞出声详细问询，宇智波治理叹了一口气，有些失魂落魄地解释道，

“一个月前，先代族长宇智波雷的左眼濒临失明，他不再能够轻易地在战场上复活大量的族人。”

“但彼时的战争已经无法停止，甚至越演越烈，以一族对抗整个忍界，哪怕是我们拥有众多万花筒写轮眼的族人也没能取得压倒性的优势，忍族联军一方也针对父亲的瞳术和禁术设计出了各种对抗的方式，战况十分焦灼。”

“那一日，无数狂热的族人围绕在重病之中的先代族长宇智波雷床前，‘请教’能够让一族得到胜利的方法。”

“宇智波雷无可奈何，只得放开族内对禁术·伊邪那岐的限制，并将伊邪那岐的秘密告之众人。”

“同日，制定出能够延续宇智波胜利的方法，【饲鬼之训】。”

“为了延续胜利，替代【仙桃】，将在族内挑选拥有万花筒写轮眼的族人作为备选，与族长宇智波雷一同施展禁术·伊邪那岐，”

“这项计划很成功，在那场惨烈的战争中复活了大量的族人。”

“战后，宇智波一族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

“可另一方面，作为伊邪那岐的施术者，必定会失去一只眼睛的光明，对于一族来说，这种代价是可以接受的，但是.作为个人，代价却沉重到令人难以承受。”

“虽然说嘴上为了一族，但实际上，无论是谁被指派为禁术的施展者，内心深处一定是带有几分不愿意的，在宇智波一族中，失去眼睛，等于丢掉一半的战斗力，失去这由战斗能力所带来的地位。极盛时期的宇智波一族拥有三十七对万花筒写轮眼，可当这个让一族不断得胜的计划，实施到第三人——”

“变故.终于出现了。”

宇智波治理的语调沉了下来，像是在苦笑，

“谁都会这么想：族内有三十七对万花筒，可为什么偏偏会是我？”

“但习惯了以命换命，习惯了在宇智波雷带领下不断复活、征战，狂妄到了极点的宇智波族人，对第二代伊邪那岐施术者的牺牲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尊重、敬畏和感激，相反，作为施术者的那个宇智波却只能在泥潭中仰望着作为族长和堂兄的宇智波雷。”

“一边仰望着对方被众多族人推举到前所未有的高位，以忍者世界的主宰自称，一边沦为对方的影子，跌入谷底。”

“而那个宇智波，正是现任族长宇智波爪的父亲，看到父亲的遭遇，被选为第三代禁术伊邪那岐施展者的宇智波爪，暗中联系了其余作为备选的宇智波，并于上一次千伊山战役期间，对族长宇智波雷发起反叛，”

“当禁术·伊邪那岐不被用在战场，而是用在同族的厮杀之中，”

“这一场内乱造成十七名万花筒写轮眼拥有者丧生，宇智波爪凭借伊邪那岐战胜了了失明的宇智波雷，与他合谋的宇智波雷之子，同时也是被选定为第四代伊邪那岐使用者的宇智波那贺，杀死了自己亲生父亲，宇智波雷。”

“最终，”

“宇智波爪成功上位，成为了新一任的宇智波一族族长。”

随着宇智波治理将这一段在场众人切身经历的历史缓缓复述出来，

天边的黄昏逐渐消失，

伴着无尽的火星、硝烟与城中各处肆虐而起的暴风，

“直到切身品尝到了苦楚，族内各方终于看到了禁术·伊邪那岐的危险性与这由伊邪那岐引发出的内战的残酷，于是，为了遏制这种情况，纷纷开始寻求拯救一族的方法。”

“然而.”

“当仙桃消失，吃过仙桃的恶鬼，便没有了任何退路。”

悄然入夜的轰鸣声中，

宇智波治理悲伤地将故事的结尾道来，

“于是，”

“宇智波迈入了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