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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流浪战神

书名:山精女人 作者:放浪书生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01-21 17:30:59

要挨揍,还是一顿暴揍。那可得多加小心了。

难怪要饭的手里都有一根杆子棍子,原来不光是打狗,重要的是打人!在看自己浑身上下,一样打人家伙都没有。他暗自后悔,当初离开回春堂把那个铁药锤子拿出来就好了。

在宽城他打过架,可是四横街和他差不多的都是差不多的小毛孩子。他现在还是小毛孩子,要跟一群成年叫花子过手?

不挨揍能有什么办法?

侯舀子告诉他,第一逃跑,越远越好,离开北京城。

这他妈扯淡!老子在这么大个北京城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跑三天也出不去呀。只要出不了城,花子行就很容易能抓到他。

第二就是让他们打够了在跪地求饶。

放你奶奶屁!打够了还求饶有什么用?还他妈跪地求饶?老子脸还要不要?!

华龙飞一梗脖子:“去他奶奶!小爷不逃跑,不求饶。拼了!”

明知道是一顿生死难料的暴揍,却跑不掉,躲不开,免不了,打不赢。

不知道什么人打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哪里打他。

华龙飞十二岁的心里充满了恐惧……

这种恐惧随着夜幕慢慢弥散开来,铺天盖地,无边无际。他感到喘不上来气,浑身克制不住的颤抖。

天上的星星闪着魔鬼般的眼睛,前门外稀疏寥落的灯火似乎躲在幽暗森林里的狼群。

肚子咕咕叫,他却不觉得饿。浑身疲乏得像没了筋骨血脉,他不敢一刻放松警惕。

夜风渐渐刮起来,看不见的沙尘扑上身,吹上脸,眼睛都眯了。破败的前门楼子发出垂死的呜咽……

华龙飞困了,又困又怕,浑身发冷,寒颤一个接着一个,一阵一阵的尿急……

帮子逃了,舀子沉了。白天热闹非凡的前门大街,鬼影儿都没一个。要是往天,他早找个门楼忍在墙角睡着了。

喵——呜——呜——,猫叫春原来这么难听,这么恐怖。

华龙飞一激灵,揉揉眼睛。

恍惚之间,大街上出现人影,一个、两个……

左边街角也来人了,右边断墙出现几个脑袋。完了,今天晚上死定了!

他后悔,晚上那时趁着不饿为什么不逃跑?就算跑不出北京城,也找一个让他们找不到的秘密所在。

现在想什么都晚了,逃不掉那就拼一死!千万注意,别死得太寒碜。

他现在有点不再害怕了。

夜幕下,周围都是脚。不光是脚,还有木棍子。

笃,笃笃笃,笃笃……

华龙飞悄悄蹲起来,抓起屁股底下的断砖。这是他唯一的武器。没武器,凭力气,他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绝对敌不过这么多叫花子。有武器,除非有机枪,不然也白给。

突然出手,一击而中,干倒一个夺他棍子!夺过棍子……

顾不了许多了!

嗖!断砖飞了出去——

华龙飞一跃而起,狂吼一声,扑了上去!一人拼命,十人难敌,棍子果然夺到了手里。

打!拼命打!打,打,打!!

不知道是打人还是挨打,华龙飞不觉得疼。也不清楚把别人打得怎么样,只要能看见人影,挥动棍子就是一下!

打着打着,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明晃晃的阳光晃得他眼睛痛,华龙飞睁开了眼睛。

奶奶的跑了的帮子,沉了的舀子又出来了。

华龙飞想动一动,不光眼睛疼,浑身上下无处不疼。

“醒了醒了!野郎中的药丸子还真管用。”舀子叫道。

帮子:“别瞎叫唤。拿水,把这包药给他灌下去。”

一口苦辣的药面子,一口凉水,华龙飞勉强咽了下去。他妈的,挨揍也没什么不好,虽然疼却不觉得饿了。

华龙飞迷迷糊糊在前门楼子下面躺了三天,帮子舀子伺候了他三天,菜包子药面子外加凉水……

第四天上午他终于能勉强站起来了,青肿的地方已经渐渐消退,还留下一些紫痕。

马帮子摆摆手:“华三儿,野郎中说你肋骨断了,现在不能乱动啊。”

“野郎中?他什么时候来的?”

侯舀子:“我们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这儿了,正在给你喂药。”

“他妈的,这个老家伙!我得拉屎。”

华龙飞再不想蹲前门楼子了,俩叫花子扶着他又转到了社稷坛一带。

华龙飞在已经改成中央公园的社稷坛南门又吃了十天药面子,他跳了跳,浑身上下不再疼了。

“你们两个跟我去鲜鱼口胡同里的长巷头条北口的回春堂!”

马帮子:“啊?那还得回前门大街呀。”

华龙飞:“他妈的,北京城都把小爷转晕了。”

侯舀子:“你还回去捣药?”

华龙飞:“好马不吃回头草。我去要一样东西。”

有帮子舀子带路,他们不到一个时辰就转到了回春堂的后街,远远地靠在回春堂后门儿的街边上。

华龙飞知道,回春堂的后门每天太阳落山就落锁。他得在黄昏时分就混进去。

他们把一件小马褂撕成了布条,系成一条长绳,天黑以后把华龙飞顺了下去。按理说同仁堂距离回春堂并不远,那边一片萧条,回春堂这边却一派兴旺。已经张灯了,回春堂后院还是碾子钵子叮当乱响。

华龙飞在库房后边的墙根蹲到二半夜,灯火才逐一熄灭。他悄悄摸到细药作坊的条桌上,抓一根长柄铁药杵退了出来。

后院药材库更房里还有灯光,不是吊灯是台灯。

华龙飞悄悄靠到窗台下,透过玻璃往里看,他不由得一惊!灯下坐着的竟然是二哥华龙云和斗鸡眼儿!

他怎么来了?

华云龙似乎喝多了,嗓门儿挺大,舌头有点硬。

“那个小崽子打小儿就难管教,我们到哪找去?跟您打声招呼,明晚去八大胡同快活几天我就打道回府了。”

斗鸡眼儿:“华二少爷,你家老爷子那可是足足一千大洋啊。”

二哥却冷笑道:“哼哼,老爷子还有那么大个华兴堂呢。将来不是老大的,就是这个小三儿的。就算哥仨平分,三一三十一,还是二一添作五?”

斗鸡眼儿:“嘿嘿嘿……,二少爷,再见面我该叫您二当家啦。”

华龙云:“呵呵,我要当大当家。那个小崽子也别让窦天章管了,让他自生自灭!”

斗鸡眼儿:“哦,我明白了。我还奇怪,十二岁的毛孩子怎么会有那种心思。你给他吃了迷药啦?”

华云龙:“哼哼,你怎么就知道药啊?大关东不光药材好,蘑菇也不错。有香蘑菇也有毒蘑菇啊。”

“明白了。嘿嘿嘿嘿,真有你的。”

华龙飞咬咬牙,他本想让二哥带自己回去,包药包蹬药碾子捣药罐子,在家里也能学。听这话音儿,他连找自己都不肯,还能带自己回去?他想闯进去,可是自己刚被暴揍一顿,何况只有十二岁,根本打不过他俩。自己还真不能轻易作死,长大还得杀回华兴堂!

他悄悄退出回春堂后院,让俩小叫花子把自己拉了出去。

走出鲜鱼尾胡同,华龙飞问他俩:“八大胡同是什么地方?在哪里?”

舀子嘿嘿干笑两声:“八大胡同就在大栅栏儿啊。八条胡同九道弯儿,白天睡觉夜撒欢儿,戏子婊子排排站,进去威风出来蔫儿。”

华龙飞一挥药锤子:“明晚跟我去一趟!”

帮子:“兄弟,那地方要饭得白天去。晚上去不挨骂也得挨揍。”

华龙飞:“我就是要揍他们!”

帮子:“那可不行。夜里往那去的都是达官贵人有钱的,惹出事而来,跑都跑不掉。”

华龙飞不管帮子舀子怎么说,第二天晚上还是去了八大胡同一带,从百顺胡同,到胭脂胡同,走了两个来回,还真看见华龙云了!华龙云挥着药锤子就要扑上去,被帮子舀子死死按住!在这里,哪家妓院都养着打手,随便打嫖客那买卖还开不开了?

两个人连拖带拽才把华龙飞弄走。

好容易来到正阳门下,华龙飞坐到地上,气得放声大哭……

★★★★★

躺在第四诊室的华凌霄也哭了。他不是为自己流泪,而是为当时只有十二岁的爷爷华龙飞。

他记不清父母的样子,可是爷爷奶奶的音容笑貌永远都活在他的心里。

他无法理解,是什么样的父亲能够忍心把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送进混乱的北京城,继而弃之不顾。是什么样的哥哥,能够在花天酒地中下手谋害一个十二岁的弟弟?

那一战,爷爷是聪明惹祸,死里逃生,不过也彻底吸引了医侠萧暮云的注意力。是不幸中的万幸。

也许祖孙两个,十二岁都是个坎儿。

自己十二岁那年,爷爷龙飞先生被小人构陷,被自己徒弟的侄子出卖,不堪受辱,一口鲜血喷出来,当即身亡。他现在还记得,自己哭的昏天黑地,奶奶却没有掉一滴眼泪。她把爷爷的遗体擦拭得干干净净,穿上长衫,戴上礼帽,提上布鞋。然后用白布盖好……

奶奶自己回到房里,同样换上一身他从未见过的旗袍,穿上布鞋,挽起发髻。收拾得干干净净,坐到爷爷的遗体旁边写着什么。

直到下半夜,她才打发自己和师姑去休息一会儿。

可是当他们醒来的时候,奶奶也已经死在爷爷身边了!

八个小时以后,爷爷奶奶被装进了一只骨灰盒。三年以后,自己和师姑才把他们送到一个叫雁阵湖的地方,把他们安葬了。

爷爷奶奶去世,师姑又被隔离审查。华凌霄却开启了战斗模式!

在街道打,在片儿区打,在学校打,有一天不打架他手都痒痒。从开始的单人独斗,到后来的拉帮结伙,再后来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战斗队伍,男男女女几十人!

在命运上华凌霄还是不如爷爷华龙飞。

华龙飞不光有两个花子弟兄,还结识了一个二毛子红颜知己,能教他打架。最重要的是背后还有个野郎中。

华凌霄那时候,有战友没哥们儿,共同战斗时可以互相救援,共同吃喝。一旦战败,立刻旗倒兵散,谁也找不到谁。他那时候有家,可是他不愿回去,华兴堂那么多房子,一个活人没有。饿了也跟花子们混了好长时间,一旦吃饱就满街乱跑,有战友求援,冲出去就干!

可惜的是爷爷奶奶去世,师姑被隔离审查时,他背后没有亲人,更没有什么野郎中。

唯一可以慰藉的是,宽城是自己的老家,疯够了,打累了可以悄悄回去。钻进被窝,忍着饥饿,一个人想着爷爷奶奶眯几天。

构陷爷爷的那几个人春风得意,风云一时,步步高升,他们似乎忘记华兴堂得空房子里还有那么多医书,还有一个威名赫赫的小流浪儿。

躺在家里饿极了,他还得出去,还得要饭。要不着还得找那些战友,还得打!渐渐的本区已经很难找到对手,找到吃的,他们在几个大哥大姐的带领下打出本区,打遍了整个宽城……

华子小时候就经常听奶奶说,爷爷当年拜到萧暮云门下之后离开北京,走了大半个中国!

他羡慕极了,向往极了。他本想让爷爷带着,也走出宽城,走出关东,走遍全国……

机会终于来了。

比他年纪大的哥们儿姐们儿,呼呼啦啦都往火车站跑,他们要到北京去,要到全国各地去。华凌霄兴奋坏了,回家换了身衣服就去了火车站。

在火车站等了三天,挤了三天,他还是没能上去火车。南去的火车连窗口上都挂着人。

当他再一次跟着人流往火车上挤的时候,一只手把他拉住了。是师姑秦忆娥!

两个人两年多没见面,见了面抱在一起就哭了。

师姑不是野郎中,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把他拉了回来。

那些人对师姑的审查结束了,也恢复工作了。华子却再不能到外边乱闯去了。秦忆娥把他关在房间里,陪着爷爷奶奶的骨灰盒看书。数理化他已经荒废了,只能继续学医。

爷爷去世后的第三年春天,秦忆娥主动申请到新成立的中西医结合专业培训班去教学。也就是那年的春天,华凌霄被秦忆娥带进了医专做旁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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