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渚星也和羂索不在的时候，伏黑惠就待在伦的家里，伦奶奶知道房子里有个小孩子住着，脸上的笑容也多起来，虽然平时也很关注披着伦身体的羂索，经常嘘寒问暖，但伏黑惠来了后，能够看到老人对羂索本能性的小心翼翼和害怕少了些许。

渚星也支着下巴，看着伏黑惠喝粥。

【剩余玩家人数：109】

一边是温馨的一幕，一边是缓慢减少的人数。

她看到桌上的苹果，搞怪心态上来，拿起苹果放到伏黑惠的头顶。

小孩定住。

渚星也又把苹果拿下去。

小孩继续喝粥。

渚星也又放上去。

他动了下耳朵，安安静静地定住。

小小年纪，情绪稳定如水豚。

将人找回来的当晚，渚星也就去了津美纪那里，翻窗进去放了一封信和照片，表示人好好的就是有点不愿意回去，有时间给他做做思想。

她一些阴森威胁，特别诅咒师的话，在他这里也渐渐不起作用。

好吧。

渚星也伸了个懒腰，抬手捏住伏黑惠的腮帮子。

“你吃饭的样子好像小鸟。”

头一点一点的。

“小鸟宝宝。”

既水豚后又称为小鸟的海胆头伏黑惠：“……”

“陪我出去吧。”渚星也冷不丁地说。

伏黑惠抬起脑袋看她，声音慢吞吞，“外面有坏人。”

渚星也双手托腮，压着黑色的发丝，眼珠子转了圈，慢慢浮现出笑意。

“在我身边就是安全的。”

她哼了一声。

“和我出去。”

伏黑惠眨眼，乖巧点点头。

*

“……你们说是来干什么的？”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简称高专，夜蛾正道看着面前四个低下来的脑袋，艰难地说，“我们这是高专。”

“我知道！”

一个脑袋猛地抬起来，深情地说：“啊，高专，我梦中的学府，上不到它，我的灵魂都会变得不完整。”

“……高专限制入学年龄15岁，插班生不得高于19岁。”

夜蛾正道吐出一口浊气，“你们，最起码已经有二十六七了吧。”

玩家：“哎嘿，人家刚满十八岁。”

“不行。”

夜蛾正道拒绝，“如果有需要，总监会有针对非家系咒术师的培训项目，各位，请不要让我为难。”

四个阵营在总监会的玩家：“……”

他们就是受不了那些封建糟粕糟老头子才过来的，听说这里又安全又能养老过来苟着。

听到拒绝的话，玩家猛虎落泪，“破防了，我连大专生都当不成。”

“我可是博士啊！”

“你懂什么招生，让我考考你。”

夜蛾正道：“……”

“悟，把他们扔出去。”

他的声音落下，门把手转动，一个高大的身影推开门微微低头进来，右手抓了抓白色的短发，眯起蓝色的眼睛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想自己走出去还是我扔你们出去？”

——空气陷入寂静。

安静到五条悟有些莫名，他双手指骨捏出咔咔的声响，准备把这四个来历不明的咒术师踢出去。

但下一秒，他们开口了。

玩家一脸梦幻，喃喃自语：“……我没想到，我居然有幸能看到这样的神迹。”

有人开口，其他三人也跟着发愣地说。

“看到了，是我异父异母的亲主人。”

“太美了，简直能洗眼睛，鬼知道我通过的副本，遇到了多少惊天地泣鬼神的玩意儿。”

“他出来后弹幕都干净了很多。”

玩家虔诚道：“只要你一声令下，我愿意拥护你为逃生游戏最美的看板郎。”

“好漂亮，还是白毛，我何德何能啊。”

玩家麻溜躺在地上，声情并茂。

“不要怜爱我，踹我。”

还有玩家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羞涩地往白发少年手里塞进一副手铐，声音几近迫不及待，“来吧，逮捕游戏我最爱玩了。”

“……”

五条悟后退了小半步，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手铐，抬起头目光顿顿地扫过每个人，才发出一声不体面的“哈？”

他目光怀疑看向夜蛾正道。

“确定是咒术师？不是哪里跑出来的精神病？”

“悟，你等等。”夜蛾正道摁了摁眉心，一副忍耐的样子，“我来扔。”

夜蛾正道开始怀疑，是不是最近的祓除任务过载，夏季太炎热导致，咒术师变得越来越抽象了。

老师代劳，五条悟也没有拒绝，自己坐在沙发上，看着筋肉专精的班主任一拳一个玩家，嘴里还喊着“不要在我的学生面前说这些话”。

刚才确实被咒术师愈来愈低下限的精神状况惊到了。

五条悟伸了个懒腰，才低下头看着强塞过来的手铐，他手指修长，抚摸着手铐上的纹路，材质不清楚……做工很好，是咒具吗。

手机“嘟”的一声响起，是电话。

五条悟接起电话，“冥小姐？”

他从躺着的姿势直起身，重复了一遍，“乌鸦看到她了？”

随手将手铐一塞，五条悟走到窗边，撑着窗户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他口吻轻快道：“冥小姐，千万要帮我盯紧哦，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推测出她活动的区域。”

“很快赶到。”

渚星也在用羂索的卡在疯狂购物，头发做了最贵的护理，买了价格听起来就咋舌的香水，买衣服的时候，她坐在沙发上还在想要不要买个原石自己开开过过瘾。

至于用羂索的钱会不会有愧疚感？

没有。

养她，该的。

“我想看。”

渚星也睁着眼睛看他，无辜地说：“超想。”

她还用上了撒娇的语气，一点也不觉得撒娇的对象是个孩子有什么问题。

伏黑惠看着她手里粉嫩至极的蕾丝花边连衣裙。

“津美纪说，男孩子不能穿裙子。”

“那确实。”黑发少女笑嘻嘻，“我也不是想看男孩子穿裙子。”

她诚实说：“主要是想看你穿。”

是不是表现的有点太和蔼可亲了？

渚星也在系统提示ooc警告前，面色一变，学着自己看过的病娇古言小说，语调有几分阴森，“不听我的话，就杀了你姐姐，和你所在意的人。”

伏黑惠：“……”

怕别人听到，她声音还很小，没有这句话应该有的威胁力和杀伤力。

“穿裙子。”

黑发绿眼睛的小孩盯着她好久，他还是点头，接过了裙子。

渚星也看到他点头，压了压他的脑袋，转过头兴致勃勃，“把你们这里的童装都拿出来，对了，发型师也找一个过来。”

“你们这里有没有儿童假发呀？”

伏黑惠拉住她的衣服，仰起脸忍不住将脸皱成一团，“我觉得一件就可以了。”

“不够。”

将娃娃换装实践到现实来解压的渚星也弯着嘴角摇头，笑意恶劣，“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谁让你留下来的，小鸟宝宝。”

她拍皮球一样拍着伏黑惠的脑袋，像是不记得是黑暗面pua伏黑惠只有待在她身边才是安全的。

渚星也看了眼小地图，见没有绿色倒三角标识，站起来说：“我出去买点东西，你们快点把发型师和今年最流行的童装拿出来。”

下午茶的甜点有点吃不惯。

［哈哈哈哈哈可能有人都没想到，自己的黑历史变成高清4K可截图的了。］

［惠，没关系，不就是女装吗（截图）］

［对啊惠，又不是真的你（截图）］

［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截图）］

［也就一般般（截图）］

［小鸟宝宝（截图）］

［伏黑惠（水豚版）］

［伏黑惠：一觉醒来天都塌了。］

［眼睛一闭一睁，照片还在云空间里。］

看着伏黑惠跟着导购进更衣室，渚星也推开门去商场的奶茶店。

人不多，排到她的时候渚星也点了一份珍珠奶茶，钱用的还是羂索的。

大额的消费短信估计都能挤爆他的手机，但羂索只发过来一条信息。

［放心花。］

……是不是加茂家的钱？

渚星也认真思考，她记得原著里面加茂家有不少支持加茂宪伦，也就是羂索的马甲之一。

也是，毕竟活了这么久要是还是穷鬼，那还不如自杀算了。

一边等待，渚星也看向窗外，窗外的树木郁郁葱葱，树枝上还停留着一只乌鸦，乌鸦展开浓密漆黑的羽毛，歪着脑袋红色的眼睛盯着她。

无聊等待的黑发少女脸色瞬间一愣。

乌鸦，盯梢，被注视身体油然而生的窥探发毛感。

怎么忘了这个——

飞禽走兽不管在何时都太作弊了，用冥冥的乌鸦来寻找她的踪迹，防不胜防，人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渚星也后退一步，奶茶也不想要了，转身就要离开，但下一秒，一只手抓住她的肩膀。

清透的白光穿过窗户，门外风铃轻响，少年声音闲闲传来。

“抓、到、你、了。”

“诅咒师。”

渚星也抬起头，径直撞进天空色的眼瞳中，蓝意浓郁，是比隔着屏幕看，更要漂亮的眼睛。

果然面对面看的话，眼睛要更漂亮。

这样漂亮的眼睛为什么会闭上呢。

诸多信息划过脑海，四目相对，一时空气和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

白发少年抓住她的手腕转了半圈面朝向他，他笑了一下，透着张扬和得意，“这次还准备往哪里跑？”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渚星也，挑了下眉，表情有些微妙。

“照片和真人差距还蛮大的，你比我看到中的要更……”

无害？单纯？

看上去跟蛋糕一样，身上怎么还有香味？

他所了解到的渚星也，也不过是被资料拼凑出来的大致形象，从细枝末节中揣测出她的性格特征，而这些，也是因为她带走了伏黑惠，让直哉栽了个跟头，从而引起兴趣自己去调查这个人。

虽然烂橘子们也有施压啦。

调查出来的结果暂且不提，但无害和单纯……绝对是迷惑人吧。

白发少年皱着眉，想不出具体形容她的词，他抬手捏了下她的肩膀，嘀咕了一声，“真的假的，这个小身板能单杀八个人，身上的咒力也太少了。”

而且还很斑驳，在身体的边缘处。

他的虽然口吻随意，但捏着渚星也的肩膀的力度大到根本挣脱不开。

渚星也没有说话。

店员此刻出声：“客人，您的奶茶好了。”

渚星也眨巴了下眼，还没说话，一只手就伸出去，稳稳接过她买的奶茶。

“是我喜欢的口味诶？”

白发少年似诧异的拖长尾音。

“……”

他自然的插管喝下去，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渚星也身上，“总感觉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这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他也没多放在心上，不过她怎么不说话。

少年投过去一个催促的眼神。

［啊啊啊两个都是我的心头肉心头宝！］

［咪抢妹奶茶，咪坏。］

［我的孩子们怎么看都好看，妈妈感觉尸体暖暖的。］

［好嫩的dk5，但是有点屑屑的。］

［终于见面了终于见面了！！！］

［奇怪，好像没有很大的敌意，我记得五条对咒灵和诅咒师的态度都不怎么好。］

［星也怎么不说话？］

［星也：大脑飞速运转怎么从最强的手里逃脱。］

［这不简单，星也你直接一声嗨老婆，以你比五条悟更胜一筹的撒娇技能，佛祖来了都挡不住。］

［怎么可能。］

［我喜欢酷哥×甜妹这种cp组合呜呜呜，尤其喜欢看起来很甜很软实际上是主导地位的妹，所以和大惠的cp我猛猛嗑，现在看来臭屁男高也很好嗑，甜妹和谁都能搭伙过日子。］

［不当场诛杀是要带回去审问吧，嘿嘿。］

［我知道，某花市的审讯play，看的人人心黄黄，不过这种我喜欢看男人被绑审讯，用鞭子抽打饱满的胸肌，绳结捆绑住四肢身上青一块红一块……嘶，妹要是能一脚踩到腿上更刺激了。］

［？］

［？］

［啊？？？］

［什么play，五条悟你？？？］

［为什么画风突变了！］

［因为觉醒了。］

［啊？我没有啊。］

［dk5还是太嫩了，285才是男人中的男人，dom中的dom，主人中的主人。］

渚星也看向街对面，她勾了勾小指，似蛇一样的暗流在小臂缠绕攀爬，快探出袖口的时候，“咔”的一声响，她顿住，低下脑袋看突然扣住自己右手腕，冰冰凉凉的东西。

一对银质的手铐，做工十分精美。

就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不要做小动作，我看得到。”

五条悟抬起自己的左手晃了晃，牵引的渚星也的手也被迫举起来。

黑发少女仰起脸看他，表情透着茫然，黑色发丝被风吹得贴在脸颊，衬得脸更小了，看上去有点懵。

他晃了一下手铐，少女也跟着不自觉晃了下身体，眼睛骨碌碌跟着转。

“和我走一趟吧，诅咒师。”

五条悟旁若无人地开口。

渚星也则转动着脑袋，看向四周，若有似无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灼热又迫切。

这种眼神她可熟悉了。

“啊！不要。”

仿佛才反应过来，少女眼瞳乌黑，她抿着唇，似有些委屈，声音清晰响起。

“离我远点啊，玩**的变态。”

“……”

话音落下，渚星也回想了下电视剧里是怎么演的，她抬起手……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慢吞吞重复了一遍。

“变态。”

“讨厌你。”

“咔嚓”一声快门声，围观群众恍惚拨通报警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