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咬痕

尤菲坐在迪奥腰上，死死按着他不停挣扎的胳膊，怒视着他：“我就要去！我要救妈妈！！”

迪奥挣扎的动作一顿，吼道：“你以为我不想……”

脖颈火辣辣的疼痛愈发清晰，尤菲没心情听迪奥说了什么，猛地低头，咬住了他的颈侧。

迪奥瞳孔一缩，更用力地去推尤菲。

作为回应，尤菲从原本泄愤的假咬变成了真咬，牙齿狠狠刺入少年柔软温暖的皮肉。

迪奥的挣扎渐渐停止了。

他慢慢抬起手，抱住了上面的尤菲。

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开来，理智回归，尤菲心中一凛，急忙松口。

少年白皙修长的脖颈被咬出深深的齿印，鲜血渗出，顺着重力流下，在雪白的皮肤上晕染出大片的红。

尤菲快急哭了，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

“很疼啊，你是狗吗？”迪奥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尤菲呆呆地抬头，看向他的脸。

少年面色潮红，绿眸蒙着水雾，正剧烈地喘息着。

迪、迪奥被她咬哭了？

忽地，迪奥用力收紧环在尤菲身上的手臂，强迫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我也很想救妈妈，但是……”

迪奥的胸膛震动着，混着淡淡的哭腔，尤菲的心也不禁颤动起来。

“如果你也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尤菲鼻子发酸，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两人相拥了许久，直到迪奥脖子的血也浸湿了尤菲的衣领。

尤菲出了病房，去找护士要酒精和绷带。

尤菲脖子上的淤青引起了护士的注意。

经过尤菲多次“没事”的保证后，护士才忧心忡忡地给她塞了个药箱，放她离开。

尤菲回到病房，给迪奥消毒、包扎。

咬痕在左边颈侧，深红色，渗着血，在白腻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迪奥乖乖地坐着，任由尤菲摆弄，脸色平静，似乎感觉不到疼。

最后，尤菲给绷带绑上个大大的蝴蝶结，嘿嘿一笑：“好了。”

迪奥透过玻璃的倒影，瞧见那滑稽又可爱的大蝴蝶结，忍不住抬手摸了摸。

尤菲翻了翻药箱，拿出瓶药酒：“你也给我涂一下嘛。”

迪奥接过药酒，打开瓶盖，将药酒抹到少女脖子的青色印子上。

药酒凉凉的，尤菲往旁边躲了一下。

“别乱动。”迪奥抓着尤菲的胳膊，将她拉回来，“我也要去。”

尤菲眨了眨眼：“去哪里？”

迪奥淡淡道：“刺青。”

尤菲急忙拒绝：“不行！”

感觉自己太凶了，尤菲又放软声音：“妈妈身边不能没人，你就待在医院吧。我们分工合作。”

迪奥给尤菲涂完药膏，“啪”地合上瓶盖，抬眼看她。

“我们不是约好了吗？无论遇到什么，都要一起面对。”

少年的眼神异常坚定，仿佛出鞘的利剑。

尤菲感觉心脏似乎被什么刺中了。

她咬了咬唇，说出内心深处的想法：“我怕我回不来了。如果你也去了，那妈妈怎么办？”

她挤出一个微笑：“而且，我们看似是分开了，但也是同时在完成‘救妈妈’的目标啊。这可没有违约。”

迪奥又摸了摸脖子上的蝴蝶结，沉默了许久，久到尤菲开始有些不安。

忽地，迪奥抱住了她，似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到她的脸颊上。

“太狡猾了……”

下午。

贫民窟，格雷旅馆。

尤菲拿出一先令，找前台打听到了“脸上有刺青的男人的房间”。

尤菲来到207房间门口，理了理衣领和裙摆，深吸了一口气。

她过来，不仅仅是为了妈妈，也是为了自己和迪奥。

失去父母的孩子，只会被送去孤儿院。

尤菲曾远远见过那些孩子。

他们骨瘦如柴、眼神麻木，像一具会动的蜡像。

旁边膘肥体壮的工作人员正拿着鞭子，不停抽打他们认为不听话的孩子。

如果进到那种地方，哪怕她有替身，他们兄妹也不一定能全须全尾地出来。

尤菲轻轻敲了敲门：“刺青先生，请问您在吗？我是布兰度。”

几秒后。

咔嚓。

门开了。

刺青倚在门边，露出吊儿郎当的笑。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