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前线

一天不到，江禾先与本部汇合，然后抵达了塞外的山城，墨色长城就在身后两三里的地方，互为倚仗，距离相近。

“伯爷，之前驻扎在山城里的骁勇营是王爷嫡系，几场小规模攻防战下来，从六千折损到了四千，咱们北昏营的精锐程度略逊，坚守三天的代价可能不会小。”

副将杜昌骑在马背上，手里提着骑枪，六名千户跟在两人身后。

“我不懂兵事，你来布置城防，稍后有一批刀剑和疗伤药，聊胜于无吧。”

“明白。”

江禾一马当先，跟撤出山城的骁勇营参将相互抱拳，这次换防代表着北蛮即将发动大型攻势，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几个小时后，塞外山城与火城，于北蛮而言是必须拔掉的关隘，进攻墨色长城所需兵力极大，腹背受敌的危险性高到无法承受。

进驻山城，里面满地狼藉。

只有角落两座中小型粮仓算得上完整建筑，其他大量房屋都被拆除，木材充当守城用具堆满了城墙下，一台塞门刀车屹立门口。

这种奇特的守城器械以生铁铸造，车的前壁装有三四层铁刀，车身与城门等宽等高，一旦城门被敌人攻破，士兵即推刀车堵住城门，抵挡箭矢同时发动冲撞，敌人非死即伤。

江禾走上城北阁楼，眼前是辽阔的塞外草原，荒芜的大地上草色枯黄，凌乱地倒伏着，

烈风呼啸而过，带着丝丝寒意，吹动枯草沙沙作响，极目远眺，北蛮的军营连绵不断，三十万勒马控弦之士，漫山遍野。

副将杜昌即刻展开调度，北昏营有骑兵两千，步卒四千，基本都是翼州本地的良家子。

“城北墙两千人，孙千户和宁千户率部据守，守城时骑兵下马，仅留五百预备，其他三面城墙不可懈怠……”

江禾回望山城内，这座城完全不考虑经济和居住属性，因此城墙厚实，但城池面积不大，六千人驻扎不多也不少，更像是一颗钉在塞外大地上的钉子。

“乌合，帮忙再灌把袋子。”

“明白。”

……

宣和六年，深秋临冬。

鉴池山论剑大会即将召开的同时，北蛮南下，发动了大型攻势。

进驻第四天清晨。

乌云压城，黄沙满天。

两个万人北蛮战阵在大地上推进，驱赶着几十个松松垮垮的千人队列逼近山城，这些无异于炮灰的千人队尽是西域夷人，衣衫褴褛，刀兵陈旧。

副将杜昌远远望去，十几颗包裹在烈焰中的巨石凌空袭来，己方守城部队立刻传出了嘈杂，怒骂声此起彼伏，换成二三十年前，北蛮绝对没有制造投石机的技术，而这涉及到了一场先帝时期的著名大案，导致诸多破落的世家北迁。

一颗烈焰投石落入城中，瞬间炸出一个大坑，战马受惊高昂嘶鸣，北昏营士兵们忍不住握紧了刀柄。轰！

烈焰投石接连轰落，一颗砸在城头，将斑驳的城垛炸毁，又一颗落在人群之中，周围十几名士兵死无全尸。

充当奴隶兵的西域夷人靠近，一架架云梯搭上城头，这些夷人被北蛮破家灭国，几无斗志，消耗守城器械就是他们全部的意义。

“落木！”副将杜昌高喊。

城中箭矢有限，他不打算把杀伤对象留给这些夷人，一颗颗木材从城头落下，砸中夷人士兵，两者同时坠落，跌得粉身碎骨。

江禾站在城头最前端，旁边是从聚宝楼抢来的上百根铁枪，以及堆积如山的石块，他提起一根抬至肩上，不需要消耗能量的明暗螺旋劲和虎力加持其中。

嘭！

一枪递出，沿着云梯向下，铁枪贯穿领头夷人的头颅，刺透胸腔和腹部，从胯部飞出，紧接着命中下面的第二人，一路横穿，十几名夷人纷纷从高空下坠。

功勋 14

不远处，一名百户奋力推着眼前的云梯，粗壮的双臂肌肉绷紧，硬抗着十几人压在上面的重量将其推起些许，但即便手臂完全伸展，依旧不够把云梯掀开，只能拼命朝侧方力推，可惜，臂展的长度又不足以让云梯失去平衡。

“伯爷！”百户大喊。

江禾侧眸，双手举起旁边一块重达百斤的石料，腰杆向后弯曲，然后猛然前驱，在一虎之力的加持下，巨石穿空，径直砸碎了百户身前的云梯中段。

云梯断裂，又是十几人砰砰落地，侥幸残存的夷人哀嚎不已，声音却完全淹没在喊杀声中，硝烟升起，士卒凋零，正面北城墙正在不停死人。

功勋 9

江禾夹着一捆铁枪游走，不时向下投射，每一次都能获得10枚左右的功勋。

自古以来，攻城部队的数量要超过守城士卒五六倍才有把握正面攻破。

“这是何等力士！”

旷野上，两名蛮人万夫长紧盯着城头，那位年轻将军简直不知疲惫，一次又一次地投出长枪和巨石，攻城本就劣势，眼下更是像排队送给他杀。

兰氏出身的万夫长，目光充满冰冷的杀意，与同僚不一样，他是自己主动请缨进攻山城，那个平乱伯烧毁了兰氏部落，他的家眷子嗣全部死于那场大火，此仇不共戴天。

“先登和斩杀伯爵的功劳，想必无需我多言了，此役全赖两位。”兰万夫长左右抱拳，为了取走仇敌的人头，他专门请来了密宗护法和大雪山萨满。

“小事一桩。”

壮汉一跃而起，赤身光头，双足踏地仿佛野兽般凶暴，他径直冲入战场，踩在云梯上如履平地，踏着夷人的身躯向上。

原地，与壮汉同为上品的萨满手摇皮鼓，呓语连连，两万精锐和数万夷人，催生出了无比浓烈的军阵血煞，九头七米高的血猿出现，每一头都有较弱宗师的杀力，萨满和练气士配合大军，效果恐怖绝伦，北蛮王庭和大乾王朝正是以此压制江湖武夫。

九头血猿齐出，分别冲上一架云梯，手足攀登异常流畅，速度极快。

隔着千米距离，萨满依旧保持了精细的操控，血猿们不时提起夷人投出去，撞飞落下的滚木，面对滚烫的铁水金汁毫不闪避，仿佛毫无痛觉，一路飞速攀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