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战前

探索历1600年，8月10日。

玛格丽特王后得到了波旁国王的鼎力支持，境内四方公爵家族与王室共同出兵，总计派出联合骑士团7000人，协助军团60000余人，巅峰大骑士5人，对外号称三十万大军，由怀亚特公爵担任军总督。

波旁大军高举玫瑰家族复位战争的名义，于8月12号进攻斯图亚特南部领地，扫荡17座城市，由于南方公爵家族·黑蛇因内部动乱损失惨重，无法展开有效反击，大军开始朝着南方平原缓慢挺进。

同日，新红堡予以回应。

首相黑侯爵调集王权骑士团7000人，协助军团70000人，准备南下前往平原抵御。

事关白玫瑰家族内战，莫德雷斯大公保持观望态度，只身前往边境线与波旁王室的老亲王相互对峙，蔷薇大公依旧停留在中部港口，对新红堡的一切请求充耳不闻。

此外，首相派遣风暴团长收编北地舰队的残余军舰，以一艘巡洋舰，六艘驱逐舰，十八艘护卫舰的兵力在蓝晤士河上沉锚布防，炮口对准南岸，充当固定炮塔。

埃莉诺女王对于此次战争高度重视，派遣巅峰大骑士红玫瑰担任军总督，两位王室元老协助，执剑元老和莱茵伯爵随军，另外由新封男爵洛尔担任副骑士团长。

……

王都。

历经双王剑斗、王后摄政、德约克加冕、蓝晤士之战等事件，以往繁华的城市萧条许多，最明显的变化除了内城区荒芜一片，街道上的夜莺数量也成倍增长。

外城别墅区。

罗兰在自家园里修剪白玫瑰，曾经热烈干练的气质消失不见，就连脸上的疤痕也温和不少，自从德约克公爵死亡，他舍弃了一切军职和权力，光大半积蓄买下了这座别墅。

因为有着普通大骑士的实力，而且还是年仅二十六的超绝天才，他将来晋升巅峰的潜力世所公认，最近一段日子过得十分祥和。

对于变幻莫测的王都局势，罗兰毫无兴趣，他就没听说过两月时间死五六个国王的事情，事实上对于埃莉诺女王，大部分市民也抱有悲观态度，红堡王座遭遇诅咒的传闻不胜枚举。

咔嚓！

剪刀切断了白玫瑰的枝丫。

罗兰却突然转头，他听见了围墙处有人摔落掉地的声音。

大骑士强悍身躯的快速移动带起呼呼风声，他本能地伸手握向腰际，却发现曾经形影不离的骑士剑已经换成了牛皮腰带和剪刀。

“哎……”

罗兰来到墙边，轻轻叹息一声，摔落进来的年轻男子已经昏厥，他上前将对方拎起，表情突然发生了细微变化。

“布朗尼少主？”

或许是因为碰触从昏厥中醒来，又或许是无地自容的伪装，衣衫褴褛的布朗尼睁开双眸，眼神无光，充满疲惫。

在看见罗兰的第一时间，布朗尼对着自己过去的半个封臣痛哭流涕。

“罗兰，他死了……”

“兄弟姐妹们也都死了……”

“就留我一个人在世上……”

“守备军在抓我，我无处可去啊。”

布朗尼哭得撕心裂肺，白玫瑰家族辉煌一时，但随着公爵突兀落幕，整个家族就开始以超乎想象的速度走上了下坡路。

“少主，尽早接受现实吧。”

罗兰笑容苦涩，他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年轻人可能是最后一支正统的白玫瑰了，如今担任着王权骑士团长的执剑长老，算得上大权在握，早已和新红堡同流合污，没有公爵压制，巅峰强者自然可以任意接受各方拉拢。

“你杀了我吧。”布朗尼突然说。

罗兰手足无措，他怎么可能杀公爵的子嗣。

“少主……”

“我活着就是给他丢脸，已经没有骑士愿意对我效忠了，他们都忘了他的恩情！”

罗兰脸上浮现出一抹羞耻，公爵对他恩重如山，他居然只顾自己，忘了照顾公爵的嫡子，简直不配当人。

“我愿意效忠你，以骑士和美德的名义。”

没有任何犹豫，罗兰单膝跪地。

布朗尼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对方并不笨，大概看出了自己的伪装和演技，但对德约克公爵的忠诚让这位仅仅大自己几岁的年轻人甘愿赴汤蹈火，只因自己有着那个人的血脉。

即便是在心里，布朗尼也不愿意提那个人的名字，如果不是他孤身踩进宝库的王室陷阱，自己也不至于仓皇逃窜，依旧会是那个万众瞩目的继承人。

“起来吧，我的骑士。”

罗兰骑士，他又想握住自己的骑士剑了，很明显经过一系列变故，眼前的少主有所成长，不再是过去那个待在公爵身边的“孩子”。

布朗尼果断地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罗兰是自己重返巅峰的支点，这是必须迈出的一步，否则一切无从谈起。

“我打算争取贵族支持登上王位，四大上级贵族现在和埃莉诺女王有着相同的利益，即瓜分纷乱之地，这就是她统治的基础。”

“想要打败她，将贵族们拉拢过来，就必须许以更大的利益，我决定化用古代的选帝侯制度，将四大贵族抬升为选帝侯，每隔一代，白玫瑰家族和四大贵族根据投票选出下一任国王，前者两票，不拘泥于过往。”

布朗尼目光坚毅，选帝侯提供了成为国王的机会，过去两个月，就算国王换了好几个，其实也不过在红白玫瑰家族里打转，这是打破常规的决定，具有更胜纷乱之地的吸引力。

罗兰脸色骇然，他不明白对方怎么会有如此疯狂的想法，而且选帝侯的具体情况，连他这个职业军官都不知道，估计是探索历之前的事情了。

“您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是命运，我本来打算去求黑侯爵首相特赦，但在小巷民屋里捡到了古籍，是他在眷顾我，给我指引。”

“可是……”罗兰欲言又止，这样的做法，白玫瑰家族将失去鼎盛时期的荣耀。

布朗尼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当下脸色坚毅，一字一顿道：“罗兰，什么都无法舍弃的人，那就什么也得不到。”

罗兰哑口无言。

……

黑石城堡。

江禾盘坐在床榻上，默默地运转呼吸法，灰色战马在他背后降下朦胧雾气，体内九座气团漩涡快速旋转，将机体中残余的最后一丝药力搜刮炼化，反馈身魂。

先后整整九千支灰马药剂，按照市场价格，资源消耗高达九百万金币，在暴食之力的作用下，药剂消化的速度快到骇人。

而在白玫瑰家族当中，曾经的嫡血天才德约克二世每月都能领到五支专属修炼药剂，需要整整一月才能消化完毕，白玫瑰不缺资源和指点，但尽管如此，二世依旧未能突破晋升大骑士的最大关隘——白银意志。

对于白银意志，即便是起源游戏，也不曾提供可以转化的特殊任务，按照游戏条例，这点属于“对玩家灵魂完全独立性的必要尊重”。

江禾加大体内气团漩涡的运转速度。

论体魄，他已经是普通白银层次。

论精神，白银意志更是早已觉醒。

论及能量，白银与青铜的分界点是3000，黄金与白银的分界点是10000，他已然远超前者，甚至快要逼近后者。

隆！

一道嗡鸣在房间里响起。

江禾体内的九座气团漩涡之一，在能量的不断冲刷下开始液化，质变发生的那一刻，所谓的“白银斗气”席卷全身，对躯体进行强化，他至此通过修炼，成为了一名真正意义上的大骑士。

[提示：你已晋升大骑士——获得全属性 1，能量值 200]

[力量：22→23]

[敏捷：21→22]

[体质：22→23]

[精神：21→22]

[魅力：26→27]

[白银能量值：8201→8401]

江禾结束修行，吐出一条利剑的灰雾，但背后的灰色战马却愈发清晰，每一根毛发仿佛都如有实质，骑士真形顺势进入第三阶段，觉醒真形能力·极速，状态全开时的速度再度提升三成，至此已经远超曾经的老绅士。

“还有一点瑕疵。”

江禾反复将所有加速状态开启，让自己逐渐将其化作本能，思维的运转需要时间，但随着熟练度上升，这些状态可以同时爆发，而非依次开启，到了最后，所需的不过是一记响指。

“神速模式。”

“不谈战力，如果放在永暗世界，第一个液态漩涡凝聚，你此刻算是十级的昼将。”

沙发上，莉莉丝放下虚幻的书本，侧躺的姿势展露着完美的曲线，长度惊人且浑圆的**交叠，她单手撑起脸颊笑道：

“永暗世界是个人类帝国与黑暗种族恒久厮杀的地方，由于能级不低，其影响力干涉到了周围虚空区域的其他世界，比如说余烬世界，以及我们此刻身处的航海世界。”

“在那个地方，兵级就是青铜，将级就是白银，根据阵营不同，人类和黑暗生物以昼和夜对超凡层次进行命名，当然了，黄金时代生灵依旧可以算是尊贵的大人物，但只有到了四阶英雄才是战略级战力。”

莉莉丝温柔地看着自己拉扯起来的神眷者，提醒道：“所以请不要把目光放在那个什么老绅士身上，他虽然算不上臭鱼烂虾，但倘若值得十分重视的话，也不会和我一个死人陪葬了，那趟虚空航行，本就没有归途。”

江禾颔首，问道：“四阶英雄之上是什么层次？”

“五阶传奇。”莉莉丝随意告知了答案，“这个阶段的强者，在永暗世界仅有一掌之数，基本都在沉睡，我曾经就是其中之一，不过我稍稍有那么点天赋和才能，企图晋升六阶神明，算是成功了大半吧。”

莉莉丝罕见地冷笑：“永暗世界不允许有生命挑战祂的意识地位，以从那往后无力催生命运之子为代价，竭泽而渔地祭出所有命运之力让我失败，其他几个传奇的阻击尚在其次，最关键的是自身权柄崩塌造成的反噬。”“运送我的遗骸，其实也就是一只断手，本质无非是做做样子，陪同人员都是各族准备清除，但因为种种考量不方便明面动手的弃子，其中老绅士出身贵胄，这倒是真的。”

“还想听吗？”莉莉丝突然问。

江禾试探道：“我v你50游戏币？”

现境几年前的陈年老梗，虽然出身边界线岛屿，但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莉莉丝哭笑不得，坐起身说道，“作为一名老师，我原本是想引起你对历史探索的兴趣。”

江禾反复沉吟，问道：“黑侯爵的目的有问题。”

“对喽。”莉莉丝笑道：“他有着至臻级自愈，拼死两个王室元老不成问题，如果真如他所说，因为忌惮命运之子才要截获白银果，那么让你动手等于完全交出了事后的主导权，这可不是忌惮该有的样子。”

江禾暗忖，黑中之黑在炼金领域很好理解，简而言之就是极致，黑侯爵创立教会，寄生宫廷，网罗各种奇特血脉，在这条路上走到了极致，但时至今日，却未能突破黄金，或许是血脉过于杂糅的原因。

莉莉丝说道：“三千年前，这个世界上诞生了第一只精灵，牠有着独一无二的血脉，也被称为日精灵，力量异常纯净。”

“牠的子嗣没能继承全部力量，如同月映照太阳的光芒，仅仅是月精灵。”

“而这归根结底是因为日精灵唯一，血脉最近的初代子嗣们因此失去资格，代代延续，血脉稀释，最终连资格也谈不上了。”

“但在命运的推动下，月精灵并非绝对不会发生奇迹现象——返祖。”

“答案显而易见，命运之子洛尔估计就是返祖的预备役，如果黑侯爵能掠夺日精灵的血脉，那么纯净之血恐怕能让他就此晋升黄金，毕竟他已经有了月精灵血脉。”

江禾了然道：“所以推动洛尔成为日精灵，需要源源不断的压力，其他的可以交给命运，黑侯爵对命运既觊觎，又忌惮，所以想让我当舞台上的反派，从而渔翁得利。”

莉莉丝点头，“不过一切只是推测。”

咚咚咚！

城堡门口，构装骑士的敲门声响起。

江禾离开卧室，等管家打开门，他见到了王权骑士团的现任团长——执剑长老。

“莱茵伯爵，大军拔营，别耽误了时辰。”执剑长老笑容之中意味隐晦，他以前就怀疑圣莉莉丝号是世所罕见的晋升类秘宝，蓝晤士河一战后，黄金无畏号消失，一些预测或许已经变成了现实。

只可惜没有确凿的证据，他难以说动其他强者一起出手，毕竟莱茵伯爵杀过同等级的魔狼威廉，战力超绝。

……

探索历1600年，8月15日。

王都大军越过蓝晤士河，抵达南方平原。

平原上的四个子爵领并未生灵涂炭，因为打着红玫瑰复位战争的旗号，玛格丽特显然将斯图亚特贵族当成了拉拢对象。

双方大军相互对峙，协助军团中数以万计的火枪兵整齐列成三队向前推进。

相互靠近至五百步，军总督红玫瑰和怀亚特公爵几乎同时下令。

两军火枪兵各自三轮齐射，在留下了总共上千具尸体后，第一天的交锋结束，双方各自退兵修整，各部都得到了严厉警告，绝不许在敌军后退途中突然袭击。

战斗仅仅持续了不到半小时，虽然交战双方恪守礼仪，但生机勃勃的草地已被鲜血浸染，白火药威力巨大，一颗子弹足以轰碎敌人的胸膛，残缺不全的尸体随处可见。

王都军一方，江禾站在小山坡上，通过单筒望远镜看见了对面的玛格丽特和亨利七世，事实上这个时代的陆地战争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赫鲁伯爵，倘若一直这样以伤换伤，我看不出来战术有什么意义。”

作为提供战术意见的参议官，赫鲁伯爵眼神复杂地看了某人一眼，当初自己逃离领地的直接原因，就是因为这位断剑者击杀了银剑罗萨德。

“莱茵伯爵，今天只是双方打个招呼而已，互射一轮也是为了说得过去，接下来是写信时间，往上追溯百八十年，大家都有亲戚关系，虽然为君主作战很重要，但也没必要手刃亲人，在战场上挑选对手可是门艺术。”

赫鲁伯爵说完拿起了羊皮纸，除非是不死不休的战争，否则贵族被俘虏是可以赎回的，但前提是找到愿意担保的敌军将领，也就是所谓的“亲戚”。

江禾闻言怔住半晌，回头一看，几乎所有贵族都掏出了羊皮纸和羽毛笔，他和几个恶煞骑士亲卫显得有些另类。

“所以接下来就是大战？”

赫鲁伯爵摇头，“怎么可能，咱们和对面今天才赶过来对峙，当然得好好吃一顿，再休息一晚上，很难理解吗？当初德约克公爵占据优势，北地贵族还不是全都立刻投降了，你要赶快适应啊。”

江禾面无表情，纷乱走廊被称为野蛮人，海盗与列国格格不入，或许就是观念方面与贵族们有着严重冲突，自从玛格丽特打出了复位战争旗号，双方作战热情都不算太高。

“你怎么看那两位王室元老。”

“两位大人向来以忠君和操守闻名。”

……

夜晚，平原上篝火点点。

中军大帐里，指挥高层齐聚。

信已经写完，明天就可以正式开战了。

军总督红玫瑰一一发布作战指令。

“……协助军团七万人，分成六个战团，分别由大骑士级别的战力率领，直线推进……”

“……洛尔男爵，我和执剑元老率领王权骑士团伺机而动……”

“……莱茵伯爵和两位王室元老，敌军顶尖战力的对应就交给你们了……”

“这场战争为了女王，必胜！”

晚餐会议很快结束，中军大帐外。

贵族联合舰队的精灵王子从对面军营过来，找上了洛尔，从血缘关系上说，这位精灵王子是红玫瑰的哥哥，第一王后的弟弟，女王埃莉诺和诺尔的舅舅。

“洛尔，我有件东西要交给你。”

大树下，洛尔刚要和精灵少女亲吻在一起，结果就被突然出现的精灵王子开口打断。

有着普通大骑士实力的精灵少女脸色绯红，羞涩地朝远处跑开。

洛尔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舅舅，我和薇薇是朋友关系。”

“这种事情你自己决定。”精灵王子郑重其事地从衣袖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木盒。

“里面是咱们精灵王族最珍贵的宝物——日之呼吸法，尽管你只是月精灵混血，但在十八岁修炼到骑士级，它也许非常适合你。”

精灵王子严肃告诫道：“日之呼吸法是初代精灵的专属，因此它是唯一的，仅容一人修炼，并且只有月精灵能看懂上面的文字，你不必替薇薇遗憾。”

“尽快变得强大，这样才能查出杀害姐姐的凶手，你的管家已经调查出来了，来信中说，白银果就在王室元老帕德里克身上。”

洛尔重重点头，他想起了白玫瑰家族的精灵管家，对方一直照顾着他，却在明面上总是十分冷淡，他也是很久才明白对方的良苦用心。

“舅舅，我有了呼吸法，可不可以把白银果让给薇薇，她一直没能觉醒白银意志，只是跟我在速亚群岛上机缘巧合才勉强晋升。”

精灵王子刚要反驳，远处的草丛里就传出了一道哭声。

洛尔愕然转头，却发现是七姐妹中的小妹，对方可能在他和薇薇相拥的时候就来了。

“唉……”

精灵王子轻叹一声，拦住了正要去追的侄子，继续交代着重要事项，由于红玫瑰的关系，精灵族要保全埃莉诺的王位，这就要求王都军的战争必须胜利。

为此，精灵王子不惜出卖己方的部署情报，一丝丝美德之力因为违背誓言快速消散。

洛尔有些愧疚，却突然听到一声尖叫。

“不好，是薇薇！”

两人快速冲到远处的森林里，只见一名面具男正攥着薇薇白皙的颈部将其提起。

精灵女孩疯狂挣扎，但一道道荆棘蔓延上去，绕过大腿、前胸、手腕等要害部位，轻松击溃所有抵抗，随着鲜血溢出，剧烈的疼痛让她疯狂震颤，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

精灵王子严阵以待，薇薇是不完全的大骑士，可这不意味着她就弱了，能迈过骑士关隘的生灵本就万中无一。

“你是安诺尔首相！”

“放开她！”

洛尔双目通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