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番外二

“娘，娘……”殷素素正在院外晾晒衣物，忽闻张无忌急切的呼喊声。只见张无忌如一阵风般冲进院子，殷素素看着满脸急切的孩子，笑着嗔怪道：“无忌，你这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

此时，张翠山恰好从屋内走出，瞧见满脸通红的张无忌，微微皱起眉头，问道：“无忌，何事如此慌张？”

“爹，娘，我……我听说……”张无忌站在殷素素和张翠山面前，支支吾吾半天，不知从何说起，急得脸蛋愈发通红。

“怎么了？你听到啥消息啦？”殷素素微笑着问道。

“爹，娘，我听说我的寒毒是大师伯家的宋师兄牺牲自己给治好的，是不是真的呀？”张无忌喘了几口气，努力让因奔跑而狂跳的心脏平静下来。

张翠山和殷素素对视一眼，神色皆有些意外。张翠山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无忌，此事……确有其事。”

张无忌顿时呆愣在原地，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从未见过宋师兄，宋师兄怎会为了救自己搭上性命呢？况且，若自己活下来的代价是他人的生命，那自己宁可不要。

“无忌，无忌。”殷素素见张无忌表情呆滞，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轻声喊道。

“啊，爹，娘，宋师兄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值得的，你们怎么可以同意他这么做？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张无忌情绪激动地喊道，生性善良的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命是以这种方式活下来的。

张翠山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张无忌的肩膀，说道：“无忌，你莫要怪我们。此事并非我们所能决定，宋师侄他心意已决，我们也曾极力劝阻，可他……”

“无忌，你冷静一点，没人想要瞒着你。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这才拖到了现在。”殷素素双手扶着张无忌的臂膀说道。

张无忌挣脱开殷素素的双手，红着眼睛说道：“爹，娘，这让我如何心安？宋师兄与我素不相识，却为我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

“你们为什么要同意宋师兄用这种办法？如果我知道的话，我宁愿当时就早早死掉，也免得拖累他人性命。”张无忌眼中无神，喃喃道，“对，一切都是因为我，要是没有我，宋师兄也不会……”

殷素素见张无忌如此自责，心中满是心疼。她再次伸手抓住张无忌的胳膊，急切地说：“无忌，你莫要这般想。宋师侄的决定并非我们所能左右，他是出于大义和善良才做出这样的选择。”

张翠山也语重心长地说：“无忌，正是因为你这条命是你宋师兄拼了命救回来的，所以，你须知珍惜。还有你大师伯，你可知当时你大师伯说出救你二字时的心情？不是只有你自己无法接受的。”

“不对，不是这样的。”张无忌大喊一声，再次挣脱殷素素跑出了院子。

“无忌，无忌……”看着张无忌跑开的身影，殷素素焦急地大声喊道。张翠山望着儿子离去的方向，担忧孩子出事，赶紧对殷素素道：“我去找他。”

张无忌一路狂奔，泪水模糊了双眼，心中满是愧疚与痛苦。毕竟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孩，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只会一味地向前狂奔，企图以此来将心中那股令人难受的情绪发泄出去。

张翠山紧随其后追了上去，眼看张无忌就要跑进树林了，张翠山赶忙出声阻止：“无忌，停下。”张翠山运起轻功跃至张无忌身前，将其揽在怀中。

“爹，我……我心里难受。”张无忌哽咽着说道。

“我知道，无忌，为父知你心中难过，但此事已成定局，我们当向前看。”张翠山柔声说道，“你就这么跑出来可有想过你娘会不会担心？”

“爹，对不起，我只是……”张无忌此时回过神来，也知道自己错了，向父亲承认自己的错误。

“走吧，回去和你娘说一声。然后我们上山去看看你师伯师叔他们，你从山上下来时他们肯定知道了。无忌你要知道，你不是最痛苦的那一个。当你大师伯做出这个决定时，他就注定了一生都会活在痛苦中。”

“所以，不要觉得这是你大师伯自己的选择，他只是被你太师傅教得太好了，或许应该说我们师兄弟七人都是。或许，太过重情重义有时候也不是好事吧！”

张无忌听了父亲的话，心中愧疚感更甚。他默默地点了点头，任由父亲拉着他往回走。

回到家，等在院子里的殷素素看到父子俩回来，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她快步走上前，一把抱住张无忌，泪水夺眶而出。

“无忌，你可吓死娘了，你要是再出点什么事，娘可怎么办。你师兄搭上自己救你，不是让你如此糟践的，你知道吗？”殷素素声音颤抖地说道。

张无忌也紧紧地抱住母亲，低声说道：“娘，对不起，无忌不孝又让您担心了。”

“你啊！知道错了就好。”殷素素平复下来后念叨了一句。

“好了，素素，我带无忌上山一趟，他就这么跑下来师兄他们肯定知道了。”张翠山见母子二人心绪已经平静下来说道。

到了山上，武当众人早已等候多时。大师伯宋远桥看到张无忌，眼中满是慈爱与无奈。

“无忌，莫要再自责了。这是你宋师兄自己的选择，我们都希望你好好的，不要辜负了他的心意就好。”宋远桥嘴上缓缓说着，可心里却在想：“不是的，这不是他的选择。是我，是我这个父亲的选择。”

二师伯俞莲舟也上前安慰道：“无忌，你要坚强起来。你宋师兄的付出，我们都看在眼里。你要好好的，师伯还等着你长大好孝敬我们呢。”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安慰好了张无忌后就各自散开了，原地徒留宋远桥一人。看着走远的师弟师侄，宋远桥无声地笑了笑，随后轻声喃喃道：“这是你自己的选择，那这苦果你就一个人担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