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和好

夜色浓郁，黑压压的使人心情沉重，有星光点缀幕空，倒也不至于心情糟糕。

银河横跨天际，如同一条银色河流，点亮前行的道路。

星辰殿前，樊瑜坐在台阶上，拿着有些蔫儿了的星辰花，明亮的目光自星空落到花上。

“蔫的好快，罢了，再去找你主人要一朵吧。”

自语呢喃着，樊瑜站起，清风拂来，撩起樊瑜长发，衣袍。

抬眸间，手指转动星辰花的动作忽然顿住。

风一吹，飘飞，旋转的树叶漫天都是，从两人眼前掉落，却吸引不了他们的视线。

他们眼里只注视着彼此。

时间忽然在这一刻静止，外界的一切都被两人抛之脑后。

霁泽渊今日不敢偷偷跟在樊瑜身后。

今天他受天道惩罚，身体被蚀骨钻心的疼痛缠上。

他本不打算来的，但实在是思念得紧，调整好了状态，晚上才来看瑜瑜。

他发现，好像只是这样静静看着瑜瑜，身上的疼痛就会减轻几分。

可是，樊瑜的忽然站起来，视线与之撞上。

那一刻，霁泽渊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了不少，似乎已经感受不到身上的疼了，只能感受到胸腔里的悸动。

也是在这一刻，霁泽渊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隐身。

霁泽渊下意识想隐身，忽而顿住了。

樊瑜已经看见了，隐身没有必要了。

“抱歉。”霁泽渊遥望樊瑜，惨白的五指抠着树皮，声音嘶哑，“我想你，就忍不住来看你了，你手上的那朵花是我送给你的，你喜欢吗？”

见樊瑜迟迟不回答，霁泽渊眼神黯然，下一秒，樊瑜却在霁泽渊眼中哭了。

霁泽渊愣了，搭在树皮上的五指收紧，抠进掌心，“我知道了，我下次再来看你。”

樊瑜没有给他逃跑的机会，大步朝霁泽渊跑去，眼泪酝在眼中，金瞳无比雪亮，就好比今夜的星空，让霁泽渊看一眼就忍不住悬停在当场。

樊瑜朝他跑过来的样子就好像要去奔赴什么重要的约会。

不管是不是霁泽渊的错觉，在樊瑜快要靠近自己时，霁泽渊张开了两条手臂，打开自己世界，让樊瑜进来。

少年抱紧霁泽渊，脸颊埋在霁泽渊怀里低低哭泣。

霁泽渊弯腰抱住少年，轻轻拍他的背，嗓音温柔。

“没事的，我在这里，我永远在这里。”

知道了霁泽渊为自己做的事情，樊瑜就后悔了，后悔那日不该对霁泽渊说那般绝情的话。

他本来想去虚空找霁泽渊道歉的，没想到霁泽渊却出现在了这里，他再也忍不住，扑进霁泽渊怀里崩溃哭泣。

樊瑜边哭，边说着对不起，气音一抽一抽的，话都不连续。

“没事，我不怪你。”霁泽渊强忍身体的剧痛 ，微微咬紧泛白唇皮，一下下的抚拍樊瑜的背，“没事，不哭了。”

时间过去多久，两人都不知道，头顶上的星星没有一开始多了，有些已经冒到黑暗后面去了，没再发亮。

樊瑜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环住霁泽渊的双手摸到了一片湿润，樊瑜愣了一下，松开人，仰头凝视霁泽渊苍白的脸颊。

“怎么了？”霁泽渊对他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目光落到樊瑜手里蔫儿的星辰花上，“这朵花蔫了，我明日给你带新鲜的，九十九朵，回去睡觉吧。”

“好。”樊瑜应着他，握住霁泽渊冰凉的手，往星辰殿的反方向离去。

霁泽渊神情茫然了片刻，乖乖的被樊瑜拉着离开。

樊瑜带他去了虚空，去了梧寒宫，把他安置在榻上，按着他的肩膀，让他躺下，再用拧干了的湿帕子细细擦拭他额头上的汗渍，动作好轻柔。

盯着樊瑜温柔的神情，霁泽渊一时恍了神。

现在的他们仿佛回到了还在位面相爱的那些时光。

“你……”霁泽渊抓住樊瑜的手腕，欲言又止，“你为何随我来这里，你是原谅我了吗？”

“你觉得呢。”

樊瑜看着霁泽渊，没有将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挣脱。

两人盯着彼此，霁泽渊看见了樊瑜眼里满满的爱意。

与之前樊瑜刚从回忆里醒来，要与他一刀两断的神情不一样。

现在的樊瑜才是他所熟悉的樊瑜。

可，霁泽渊不敢贸然确定自己的想法，万一不是，那就是自作多情。

“我，我不知道，你告诉我好不好？”

樊瑜叹了口气，倾身在霁泽渊额头吻了一下，退开道，“现在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吗？”

“……”霁泽渊微微张开唇瓣，语气稍有激动，“我不知道，你，你告诉我。”

樊瑜的吻已经说出了答案，贪心的霁泽渊就是想要亲耳听见樊瑜的原谅。

“我原谅你了。”樊瑜不想跟霁泽渊绕弯子，说就说吧，没什么好害羞的，而且，见霁泽渊那期待的小模样，樊瑜不忍心拒绝，“我原谅你了。”

“对不起，我之前脑子不清醒，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以后不会了。”

霁泽渊喜极而泣，用力抱住樊瑜，哽咽道，“太好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大婚啊？”

“啊？这么快？还不到大婚的时候吧。”

“不快。”霁泽渊微微松开樊瑜，坐起来，吻在樊瑜脸颊，“我们结过十次婚了，早就是夫夫了，一点也不快，我想要名分，我已经迫不及待了，要不，就今晚吧？”

“你开心到昏了头是不是。”樊瑜轻轻敲了一次霁泽渊额头，继续用帕子擦拭霁泽渊脖子上的汗渍，“主神大婚需要准备很久，要是今晚上大婚根本来不及，痴心妄想。”

“我就是痴心妄想。”霁泽渊双手抱住樊瑜的腰，仰头，“那你还不是每次都会成全我的痴心妄想。”

“是是是～今天晚上真来不及，要不十天后吧？”

“好吧。”霁泽渊撇撇嘴，“听你的。”

霁泽渊唤人来，即刻将十天后，主神要大婚的事情吩咐下去，生怕樊瑜反悔似的。

樊瑜无奈一笑，想到什么，攥紧了手上的帕子。

“疼吗，天道的惩罚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