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遇鬼

随着车门闭上再度吱呀吱呀地摇摆启程，车上的四人皆是面色难看，她们这是被困在这诡异的公交车内。

李素裳好歹也是个上任有了些许时日的云骑，受过良好训练的她经历了第二次诡异经历后终于没有又第一个晕过去——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现在的场景还不够可怕，没有第一次那样的鬼影直接冒出来吓人。

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李素裳当机立断取下自己一直背着的厚重的长剑，剑鞘并未取下，随后被莽足了力气的李素裳抬起朝着车门重重击打而下。

她想的很自然，这破烂车子才起步，车速还很慢，现在将车门打破跳下车来完全不会受伤。

一声‘铿锵’的金属交戈之声震的众人直感到一阵的牙酸，李素裳没有放弃又连着敲打了几次，然而车门上只徒留了几个浅浅的凹陷。

在李素裳又想要在试试的时候离得最近的星上去制止了她：“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下去车门没坏，你剑没坏，我们的耳朵连着人就要先坏了。”

车辆平稳的行驶着，除了浓重的腥味与车上逐渐布满的锈迹外还没有其他骇人的变化。

星拽着李素裳与其他二人聚在一起：“你敲车门还不如敲车窗户。”

三月七附和道：“说得有理，素裳小姐你快拿你的大宝剑砸那个车窗户吧！”

桂乃芬却是脸色微苦，伸手指着窗外已经模糊的景色说道：“可能已经做不到了吧…车速已经上来了。”

“我们就算可以打烂跳出去也得摔死。”

桂乃芬一言指出当下的现状，当下众人都有些神色凝重，而李素裳更是懊恼。

“怪我，脑子转的太慢了，如果当时我不和那门较劲而是砸窗户的话，我们怕是早已经逃出去了。”

三月七抬手拍了拍李素裳的肩膀安慰：“不用感到自责素裳小姐，你才砸了几下这车速就已经如此快了，而且这诡异的公交车恐怕不会让我们那么轻易破坏的。”

李素裳拄着自己的长剑，短暂叹了一声后接受了三月七的安慰。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藿藿说岁阳作祟大都是靠附身后制作幻象捆住被附身的人，或许我们可以试试找找幻象的弱点？”做为和藿藿聊天最久的人，星右手成拳砸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手掌，“啧，要是现在可以联系到藿藿就好了。”

“照这样说，那这岁阳附身的是是谁？还是说一个岁阳可以附身我们所有人？”桂乃芬蹙眉道，“按照看过的那些片子故事的经验，破除幻象需要找到幻象主人的弱点。”

“所有这好像有作用但是又没作用了——星提出的这个方法。”李素裳说出了总结语。

“呃，或许我们可以把我们害怕的东西都说出来，然后一个个试？”因为身处在这个空间里太久，三月七的鼻子已经习惯了这股腥味，于是她现在也算是神色如常了。

三月七的语调偏向活泼，看得出来她适应的很快，都已经可以拿出轻松的语气调侃了。

“真是烧脑子，要是…他们在就好了。”李素裳烦躁地抓住了自己的头发，随后自暴自弃地重新又提起剑走向了驾驶位，“不管了，管它什么东西，全给砍了！”

李素裳阴沉着脸迈出步子，将剑鞘褪去丢在脚边，剑尖陀在金属的过道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这就去威逼司机停车。”

星快速地看了看余下的几人，暗叹了一下后她快步跟在了李素裳的身后，她到想看看前面的那个司机是怎么一回事。

驾驶位并没有防护栏，只要伸手就可以直接触碰到那个整个人都藏在阴影之中的司机。

“司机停车，不停车的话，就不要怪我对你出手了。”

怒气上来的很快，但是从心的感觉上来的也很快。李素裳的语气没有之前的强硬，现在的她只是强行嘴硬。

星落后两步看到李素裳颤抖的背影，有点无语。

既然不行就不要强求啊。不过也算是勇气可嘉了。

司机沉默着，没有任何回应。

李素裳看不清司机的脸，甚至也分不出司机到底是男是女，随着一时激情的褪去，恐惧害怕的心情逐渐占据了李素裳的胸腔。

“喂…！”有些颤抖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中显得是如此底气不足。

眼看着司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李素裳咬咬牙，她决定伸手拍拍这个人鬼莫辨的司机。

随后她颤颤巍巍伸出的手就被星的手给按下了。

“？”

星摇摇头，低声说道：“让我试试。”

李素裳点点头，站立双手抬剑做出了防御姿态，同时默念起来了“列祖列宗保佑，列祖列宗保佑，妈妈保佑…”。

正准备开口的星听得一阵迷糊：后面是不是不太对？

“喂，不知道你是哪位岁阳，但是要附身的话可以附身我，我足够你吸收。”虽然此时氛围诡异可怕，但是星高大的身形躲在不过一米五瘦小的李素裳的身后，硬是在恐怖氛围里营造出了一种捉迷藏胖子躲在电线杆后面的喜感，“你附身我，我不反抗，你困住了我们四个人，我们绝对会反抗到底，你到时候也不好进食吧。”

车内依旧寂静，只有四人逐渐紧张的呼吸声。

良久后，似乎是作为回答，车顶上滴答的水滴已经多到了可以被称呼为“下小雨”的程度。

这‘雨水’已经将几人的头发和上半身都给彻底浇湿。

三月七抹开糊了一脸的水，不由低声念叨：“啊…湿哒哒的好讨厌。”

桂乃芬也是同样的心情，但是她按压住了惶恐烦躁的心强迫自己再努力找找这辆奇怪的公交车的不同之处。

桂乃芬走到了后门，上手推了推，丝毫不动。空间黑暗，她看不清这车里到底有什么，只得凭着感觉乱踩，而后一阵冰凉的感觉袭击了她的脚。

桂乃芬吓了一跳，往后一跳后才反应到并不是什么鬼怪捉住了她的脚，而是她的鞋子湿透了——

“有水，漫上来了。”

低语在这样的空间里宛如惊雷。

“大家，车从踏板哪里开始进水了！”桂乃芬发出压抑的喊声提醒众人。

三月七一下子慌了神，她脚步踉跄几下，然后听到清脆的踩水声。

不是头顶落水造成的，而是底下渗进的水很快漫延到了过道上。

“怎、怎么办？我们是要被淹死在公交车里吗？”

“不对啊，我没听藿藿说岁阳会这样！”星也终于不能完全压住心底的惧意，她语速极快，“我听到故事说，深夜会有诡异的公交车，凡是上了车的人，就会被车内不甘意外死亡的鬼魂拉着一起奔赴死亡——而死亡的方式，就是溺死！”

星咽了一口唾沫，她感到喉咙很紧：“因为，这辆公交车载着满满一车人…栽进了奔腾的河流之中。”

“嘿嘿…”怪异的笑声自司机的口中发出，它笑得浑身颤抖，“好冷啊，好冷啊…你们好像很温暖的样子，一起下来陪我们吧？”

“锵——！！！”

李素裳咬紧牙关一剑砍去，然后只是砍到了方向盘上，那个司机在那一刻化作了黑影散去。

“好温暖，好温暖，好温暖…来陪我们吧…”

漆黑的影子在车厢内飘荡，然后座位上出现了一个个的黑色人影，叫喊着下去陪他们的声音也一个个增加，最后叠加成为了诡异的合唱。

“砍不到…”李素裳又挥砍了几下，然而她的剑都穿了过去，造不成任何伤害。

星脸色苍白：“所以我才讨厌这种存在啊，不吃物理攻击。”

“星，藿藿就没有和你说岁阳的更多事情吗？”桂乃芬声音颤抖的有些破音，她紧紧拉着三月七的手，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

三月七也没有完全放弃，她咬的嘴唇苍白，也同样拽紧了桂乃芬的手，保护她的身后。

“好冷啊…好不甘心…为什么是我…”

重叠的鬼声逐渐凄厉，逐渐嘶吼，没落下一句，车窗上就落下重重的巴掌声音，随着那些巴掌声音与不甘的怒吼，重重叠叠的血掌印不一会就将车窗户覆盖完，不留一丝空隙。

但是那愤怒的拍打声音没有停下，连着绝望不甘的凄厉嘶吼。

黑影重重，血印叠叠。

星嘴唇颤抖，她艰难开口回答了桂乃芬——

“这些东西不是岁阳……”

脑海里出现了藿藿的声音——岁阳是以绿色鬼火出现的，和它相关的一定是幽绿色的。

可是这些东西…是黑色的啊。

“它们是货真价实的……”

激烈跳动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