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人间烟火

小巷人家。

“鹿蜀姐姐快看，下雪了诶！”

接过鹿蜀丹药的孩子看着轻如鹅毛的雪花，眼中闪烁光芒。

“是啊，下雪了，是暖的雪呢！”

鹿蜀仰起头，落雪划过她的侧脸。

阳城大街。

“沅湘，下雪了。”

龙涛看向正在摊前挑糖葫芦的清冷美人，将狐皮大氅披于她身。

“嗯。”

月沅湘拿过一串粘上雪花的糖葫芦，咬了一口。

雪如糖霜，沁入心脾。

“尝一口吧，是加了料的糖葫芦。”

被咬了一口的糖葫芦递到龙涛面前，月沅湘的笑容灿烂。

龙涛：“好。”

河边巨石上。

“那个萧河，我知道你是吃肉的。其实刚刚你可以不吃那些菜的，没必要……唔！”

李二的话被身边人的吻堵在嘴边。

小老弟：“现在有必要了吗？”

红着脸的李二低着头，不敢看月萧河那如同清湖净泉的眼眸。

“歌凡，下雪了。”

“嗯。就像萧河一样，纯白无瑕。”

城中。

大和尚们在帮百姓们扫雪，顺便看看大家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从四面八方来的人们聚到一起，一起欢度这个特别的除夕。

阿依娜伸手拍了拍蚩昱黑发上的雪，洒落掌心的一片温凉。

白亦背着白洛河，两人同赏这突降的大雪。

客房里的萧云捏着一颗丹药，上面倒映出某位鹿身少女。

值夜的木磊给伫立在雪地里的慕容辰披上冬衣。

“天冷了，陛下莫要贪恋雪景。”

木磊关心道。

“这雪不冷，一点都不冷。”

“这令人魂牵梦绕的光景，如何能叫人不贪恋？罢了，不属于我寡人的终究不属于，何必强求。”

这位大夏的皇帝长叹。

山海小筑楼顶。

“神的职权是这样用的吗？如果我是天道，一定要给你这个乱下雪的恶神降下天罚。”

阿玄看着地上的积雪，拿脸在墨夤脖颈处蹭了蹭。

“真的吗？我不信！我知道你不舍得，是不是嘛阿玄哥~”

某人娇羞一笑。

“到底你是狐狸精我是狐狸精？”

被撩到的狐狸把墨夤往自己怀里紧了些。

院子里的爆竹声此起彼伏，胆大心大的小祈脸色全是炮灰。灰扑扑的，就像一只欢跳的小花猫。

……

“所以，我的神明大人，您打算让雪什么时候停？”

阿玄伸手接过落雪。

六角冰晶花在他的掌心融化，若有似无的暖意传来。

墨夤没有回答，只是笑着倚靠在他的胸膛里。

就在此时，雪停了。

下一秒，远处的流光划过墨夤的星眸，绽出绚烂的焰光。

紧接着，一朵又一朵的烟花开在夜幕下，与人间的万家灯火相辉映。

姹紫的光焰映照在墨夤白皙的侧脸，夺目而耀眼。

看呆的狐狸勾起唇角，在他脸上轻轻落下一吻。

万紫千红的烟火中，有屋里屋外大街小巷孩童纯真的笑容，有河畔街角青年人此生不渝的诺语誓言。

这五光十色，是少女最纯粹的善良，是统治者触碰不到的遗憾。

是黎明百姓的百味千绪万家灯火，是芸芸众生的美好夙念千万祈愿。

“你说，如果这一刻成为永恒该多好？”

墨夤看着烟火，不自觉红了眼眶。

“如果你想，我们就每年到这里看烟花。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可以一次又一次向我确认。”

阿玄的声音化作暖流，一点点沁入墨夤的心间。

“当然，前提是你不能欺负我。”

狐狸补充道。

回应他的，只有怀中人睡梦中的呢喃。

“真是的，每到这种煽情的时候你就掉链子。”

颇为无奈的狐狸抱起某人从楼顶一跃而下，回了房间。

“小祈你也早点睡哈，小孩子睡晚了长不高的。”

三楼传来阿玄的关切。

“可我现在明明和墨夤哥一样高！”

这小鬼头虽然嘴上反驳，可最后还是乖乖回了房间。

不多时，在外游荡的几人都回来了。

出乎意料的，傲娇的龙涛竟然也被大表姐拐回来，两人此刻正为睡一间房还是两间房吵起来。

月沅湘：“我还没过门，怎么能和你说一个屋！”

龙涛：“那我过你门，咱俩今晚就睡一起。”

月沅湘：“滚！要点脸！”

拗不过女人的龙涛灰溜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屋外是吵闹的爆竹烟花响，屋内却温暖静谧，如梦如幻。

此时，一股恐怖至极的灵力一点点把山海小筑笼罩其中。

熟睡中的墨夤睁眼，身形一晃来到堂屋内。

在他的术法作用下，众人全都进入深层梦境。

“原谅我……”

说完，墨夤动用神的职权将几人的神魂剥离了一丝到摊开的玉简上。

接着他把阿玄他们的神魂融入玉简中的血珠，将创生的规则之力赋予其上。

龙涛他们的神魂因为没有血珠做载体，所以被墨夤以自己的血代替。

做完这些的墨夤双手已经浸满金红的血液，剧痛令他不停颤抖。

敏锐的天道已经察觉到这人要做什么，所以此刻正降下惩戒。

墨夤强忍痛苦找到玉简七处空白玉片，以灵力在其上篆刻出七个名字：

涂山玄，月沅湘，月萧河，龙涛，鹿蜀，李歌凡，夜祈。

之后，他把血珠融入了刻着对应名字的玉片中。

伴随玉简发出万色光芒，墨夤终于忍不住吐了一口猩红。

现在的他全身染血，身上华光尽散，进气没有出气多。

“傻孩子，等你神格完整再做这种事也不迟啊，犯不着现在和天道死磕的。”

感受到墨夤异样的女娲虚影从玉简中生出，接住了即将倒地的墨夤。

“我……我怕时间来不及。况且这种事宜早不宜迟。我没事的母亲，顶多虚弱几天。”

墨夤苦涩一笑，揩去嘴角的血迹。

“还说没事，你可知刚刚的做法已经要了你半生修为！要不是东皇的劫身比较耐造，现在你已经是一具魂灵了！”

满眼担忧的伏羲拾起玉简，塞回了墨夤衣襟里。

“真没事啊风哥，最多休息几天。你们快回去吧，大过年的打扰到你们了。”

墨夤笑容勉勉强强。

瞧着这人说的不像假话，兄妹俩嘱咐他几句后就消失了。

“咳咳……还有最后一件事没有办呢。”

可怜的墨夤又咳出一点血。

地上金红的血液在他神力的作用下融入山海小筑四周，连墨夤本人都不知道的奇怪阵法在房子周围生成。

看着地板墙壁上明灭闪动的符文，这人笑了。